二日后中午,戰不敗將旗于西陵關五十里外飄蕩。
戰不敗斷定西陵關的守軍還只有五千人,為了早日趕到西陵關,丟下了糧草先行,花了一天半時間才趕到西陵關外。
而在西陵關外的十里外聚集了許多車隊,那是前往安陽郡做生意的商隊,他們并不知道寧侯造反之事,只是疑惑西陵關為何兩天都不開關通行。
派人前去詢問也不回答緣由,只是讓從哪里來回哪里去,便不再管他們如何。
直到戰不敗的大軍到來,這些商人才意識到了什么,九成的商人已經悄悄退走,不敢在留在這里。
還有一些商人或許膽大,又或許是真的有事要前往安陽郡,留了下來。
不過也是退到了大軍后面的百里之外。
西陵關東面的一處高山頂上,戰不敗帶領楊森、許堅和丁忠三位校尉在凝神西望。
遙遙可見西陵關周圍的崇山峻嶺,那雄偉的千山萬壑,似乎是在警告著誰它是不可翻越的。
“上將軍,那就是西陵關。”楊森搖指西面的雄關。
正是陽光毒辣之時,戰不敗額頭和雪白的雙鬢已然冒汗。
聞言摸了把汗,遠眺之下,依稀可見城關上的紅色旗幟。
“西陵關就是一道天塹,幾位可有取城之法。”戰不敗問道。
“難!!”許堅搖了搖頭。
“能不能讓守關將領主動出擊。”楊森忽然說道。
“絕無可能。”戰不敗想都沒想就否定了,解釋道:“帝溪謀劃了這么久,守關將領必然是位穩重而有謀慮的將領。只要他不傻,都應該明白守住西陵關便是有功,若是主動出擊,就算能取得勝利,也是有過無功,反而會丟官貶職。”
“上將軍說得有理,西陵關關乎著帝溪謀劃的成敗,不可能會派個傻子前來守關。”丁忠也是附和道。
“哎~”楊森其實也明白不太可能,他也是抱著僥幸心理說出看看有沒有好的辦法。
“走吧,回去再聚將商議一番,若是還無它法,那明日只得強攻了。”戰不敗再次看了一眼西陵關說到。
軍營之外,白奴跟隨著一支十人小隊負責巡邏,此時的他身穿一套用竹片制成的布甲。
這副打扮的他依然給人一種冷傲之感,他身邊的同伴不自覺的隔著他兩個身位,而他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不以為意。
當小隊第三次路過商隊旁邊之時,白奴側頭看著那些神色緊張而又有序防備著的商隊時,他那雙冷漠的雙眸泛起一絲光彩,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什長。”
一道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在小隊中響起。
領頭的什長停下了腳步,轉身尋找聲音的來源,當他看清是白奴叫他時,神情變化了一下,很是客氣的問道:“白伍長,你有事?”
什長名叫胡三,從軍十多年,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他本不應該懼怕一個毛頭小子才對。
可就在白奴第一天入伍時,他們對視了一眼,而也就在那時,白奴在他心中種下了一顆名為恐懼的種子,只要一見到白奴他心里就會不自覺的發寒。
那股寒氣仿若要透體而出,將他凍成冰雕。
他從哪雙眼睛中看到了一個十歲小孩站在火光沖天的府邸門前,那回頭一笑,那笑容中帶著陰邪、嗜血,
他仿佛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
“這些商人不對?”白奴目無表情的盯著商隊說道。
隊員們聞言,迅速整齊劃一的將長戈揮朝商隊方向。商隊中本就時刻警惕著他們,見到這幅模樣,嚇得臉色蒼白,急忙手持兵刃聚在一起。
“不對?”胡三也有些疑惑的轉身看向商隊,目光迅速從左到右移動掠過,沒有看出什么不尋常之處,很肯定的說道:“他們只是普通的商販,不是敵人偽裝。”
“確實不對!”這時隊伍里的一名瘦弱士卒發現了什么也出聲道,還沒等什長詢問,他又繼續說道:“你看這些商人戒備我等,都是十幾人成一群護衛著自己的車隊,要知道商人可不全都買的起馬車運貨,自然會有背負包裹這人,可這群人中身上都沒有背負包裹,旁邊也沒有。”
“那這又說明了什么?”一名士卒還是不懂。
“說明了還有路繞過西陵關,而這些車隊之所以留在這里,是因為那是條小路,不足以讓馬車通過。”
什長胡三雙眼發光,他知道有一條小路繞過西陵關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們還沒有殺敵就已經立下了大功勞。
想到這里他不僅佩服起這位話不多,什么事情都漠不關心的屬下,連這種細節都能發現。
還我這位自己一直瞧不起的瘦侯竟然也有如此眼光,讓他羞愧的同時,又暗自下定決心,以后絕不以貌取人。
壓住心中的喜悅,胡三帶著屬下們朝商隊走了過去,商隊嚇得握緊手中兵刃,慢慢后退。
胡三見狀,高聲喊道:“諸位莫怕,小將我有事請教。”
一個的老者顫顫巍巍上前一步,拱手道:“小哥有何吩咐,我等能夠辦到,定不推辭。”
胡三也知道這些人是擔心他們殺人奪物,也不廢話,問道:“老丈這附近是否有小路繞過西陵關。”
老人心中一松,再次拱手道:“確有一條小道。”
“熟否?”
“熟!”老人解釋道:“十二年前活不下去,才出來經商,可是當時的西陵關守將貪得無厭,過關要交一銀才準通過。我等哪里拿得出來,后遇到一名采藥人,他帶我們繞過此關。后來這個消息也漸漸地泄露了。”
十二年前不就是昊庸王時期嗎?那時昊國混亂,西陵關守將壓榨百姓也很平常。
胡三在乎的也不是這事,又問道:“西陵關會不會有人知道?”
老者老了胡三一眼,小聲道:“我等又怎會自斷財路。”
“哈哈~是我魔障了。”胡三哈哈笑道,抓起老者的手道:“走,隨我去見上將軍。”
老者神色有些驚慌,看了眼胡三身后持戈的將士,最終還是不情愿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