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在一棵巨大的老槐樹下,一位白衣少年靜靜地跪在一座小墳前。
只見那少年微微低頭,雙眼緊閉,夕陽的余暉照耀在他那俊秀的側顏上,使他顯得柔和、神圣。
他那寬大的衣袖和披散的長發在微風中輕輕搖晃,一片片槐葉落在他的長發、肩膀、白色長衫上,可那少年卻絲毫不動,宛如雕塑一般。
夕陽西下,那少年的影子在不斷拉長,直到與夜色融為一體。
入夜,新月掛懸。
就在這一片靜寂之中,一片爆豆聲不斷響起。
只見那個少年忽然動了一下,接著他緩緩地抬起頭來,慢慢的轉身看向身后。
隨著身體的活動,由關節發出的爆豆聲不斷的響起。
司馬玄看向身后那漆黑一片的景象,不由得挑了挑眉頭,輕聲嘟嚷道:
“還沒醒啊。”
說完,司馬玄便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看向墓碑。
這時,司馬玄看到院長的墓碑右側突然出現了一個面容慈祥的老人。
那位老人身穿一身長袍,頭發由一根草繩隨意的系在身后,身上掛著眾多的酒葫蘆,通體彌漫著幽幽藍光,正笑瞇瞇的看著司馬玄。
司馬玄與那老人對視了一會兒,然后便默默地扭頭對著墓碑笑道:
“老爹,你不讓我喝酒果然是對的呢,我現在都出現了幻覺,看到你現在站在你的墓碑旁邊呢。
而且還是你下葬的那一刻的樣子呢。”
“玄子!我就在這呢!你對著我墓碑說什么呢!
還有,別笑瞇瞇的對著我的墓碑說話!我看著都瘆得慌。”
司馬玄剛說完,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在他的右手邊響起。
司馬玄猛的扭頭看看向那道冒著藍光的身影,驚喜的向他喊道:
“老爹,你沒死!”
聽到這話,那老人便伸出手來,向司馬玄的腦袋拍去,可那手并沒有在司馬玄的腦門上打出聲音,而是直接從司馬玄的腦袋之中穿了過去。
“廢話!院長我當然死了。
還有說了多少遍了!別叫我老爹,叫我院長!”
“好的,老爹。那老爹你既然已經死了,那現在又是怎么情況?”
“哼!”
院長拿起一個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才對司馬玄說道:
“這還用問,當然是我暫時還魂啦。”
“還魂?不是要到頭七那天才能還魂嗎?”
“哼,你也太小瞧院長我了吧。
負責帶我的那個陰差和我可謂是相見恨晚,把酒言歡。
我想上來還不是隨便的事。
哦,對了。
臭小子,你給我帶那么多酒葫蘆下去干嘛?
害得我現在每走一步,身上就“咣當、咣當”的響。”
“這不是怕老爹你在下面沒酒喝嘛。”
“你個臭小子。
好啦,別為我在這里跪著了。你院長我在生前就不在意這些禮節,更何況死后?趕緊回去,該吃啥吃啥,該喝啥喝啥,不必管我。
我今晚過后就會直接去走往生路,之后即使你哭得再大聲,我也不會在頭七那天回來了。”
說完,院長就提著酒葫蘆仰頭灌了口酒。
喝完,院長低頭便看見司馬玄依舊跪在那里,低著頭,不言不語。
“唉,傻小子。”
院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彎下腰,將手放在了司馬玄的頭上。
“玄子,你才十五,還有大好年華,沒必要因為我這個老頭子浪費。
這人世間的眾多事物,你都沒有去嘗試過。
趁著年輕你趕緊去世間嘗試人間煙火,等到你逛遍人間,再回來跟我這老頭子說一聲就好了。
真沒必要為了我這老頭子而浪費這大好年華。
而且我早已心存死志,是自愿兵解的。
如果我真的還想活的話,再活個千載不成問題。
其實要不是為了照顧你,我早就在十五年前就走了。
所以說因為你,反而還給我續了十五年壽命呢。
那個箱子想必你早已打開了,那張黑卡其實是你的本源之卡,出于一些原因,我替你保管了十五年,直到現在才還給你。
那張金卡是我一個摯友的遺留之物,里面有他的傳承。
那些銀卡是里面是我遺留給你的一些小東西。
至于出去而回來的方法也存在那些銀卡之中。
你先找到那些銀卡之中,唯一一張有著9條紋路的卡,然后滴一滴一自己的血上去,之后你就可以知道打開其他卡牌的方法。
接下來……”
“老爹!你能不能別走,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啊!”
司馬玄突然打斷了院長的話,哭著向院長撲去。
結果,司馬玄直接透過了院長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傻孩子,我已經死了,接下來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院長搖了搖頭,對著司馬玄說道。
“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司馬玄聽到這話緩緩地抬起頭來,喃喃自語道。
忽然,司馬玄好像想通了,緩緩地爬了起來,對著院長說道:
“老爹,我明白了。人死不可復生。”
院長看著眼前的司馬玄欣慰的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嘛。”
說著,便提起酒葫蘆仰頭喝酒。
司馬玄站了起來,轉身向后走去。
“老爹,既然你不能留下來,那么我現在就下去陪你一起走!”
“噗——,咳、咳。”
此時正在喝酒的院長在聽到司馬玄這話之后,酒就直接噴了出去。
在咳嗽了幾聲順了順氣之后,便對著司馬玄的背影大喊道:
“你給我站住!別動!叫你別動!臭小子,聽不到是伐?”
司馬玄在聽到之后不為所動,依舊向前走去。
“站住!”
頓時,司馬玄突然感到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約束住了,不得動彈。
“臭小子,是你小子飄了,還是你院長我老的提不動刀了?
連我的話都敢不聽?”
“老爹,你死都死了,還怎么提刀啊?”
“好啊,臭小子你翅膀硬了啊,敢跟我頂嘴了。
反正我不管,我養你這么大不是讓你來給我陪葬的。”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臭小子,別人每當都是陪圣人、雄主去死。
再不經也是為情殉葬。
而你給我這糟老頭子陪葬,你不怕被人笑話嗎?”
司馬玄無語的看著如今被他氣的有些失心瘋的院長,無奈的說道:
“老爹,就算上我自己,我這輩子也只見過三個人啊,哪里會有人來笑話我?”
“你,你……”
院長仰頭狠狠地灌了口酒,再用袖子一抹,指著司馬玄說道:
“司、馬、玄!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司法學院的第二任院長了!”
哈?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