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身強體壯、訓練有素,很快就把面如金紙已經快要陷入暈厥的南渡送到了沈輕舟定的包房里面。
“南渡,快醒醒,沒有別人了,別怕,只有我……”謝過保安的幫忙,沈輕舟伸手輕拍南渡的臉。
他被保安放置在包房的沙發上。
“主人……”南渡悠悠轉醒,唇齒間輕聲呢喃的是沈輕舟已經不允許他再叫的稱呼。看來他很懷念兩個人以前的關系。
“對不起,我又自作主張,搞砸了。”沈輕舟看著南渡幽藍的雙眸,喉間有些許哽咽。
雖然南渡不懂沈輕舟這個“又”是怎么回事,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安慰沈輕舟:“沒有的事,是我以為我已經病好了,結果……反倒給你添麻煩。”
確實是很意外的一個意外,明明在沈父的調教下,南渡雖然還是對人群密集的地方沒有那么的喜歡,卻也已經能夠忍受。就像昨天,他跟著沈輕舟一起參加燈會,就沒有任何不良反應。
“才沒有!”沈輕舟趕緊反駁,右手成鉗子狀捏住南渡的臉頰,讓他的嘴巴嘟嘟起,不能再講話。
“扣扣!”
“沈小姐,請問您的男伴身體好些了嗎?要去醫院嗎?”經理在門外問話。
“不用啦,他好多了,現在可以上菜了。”沈輕舟答復了一句,松開手,“你別怕,我在這里,誰也不能傷害你的。”
沈輕舟垂在身側的右手忍不住三指摩挲了一番,雖然有胡渣的扎人觸感,但是也不妨礙沈輕舟感受到南渡皮膚的滑膩。還有那嘟起的小嘴,粉粉的,水嫩嫩的,想親!
餐廳是高檔的餐廳,菜色也是高檔的菜色,但是要沈輕舟來評價,她肯定會說:“無功無過,沒有特色,還比不上南渡做的菜,有家的味道。”
可是今天不能讓南渡做飯呀,這么特別的日子。
吃了個半飽,沈輕舟把筷子放下,沒有再繼續。
南渡看她停了,也打算放碗。
“繼續吃,吃飽一點,怎么現在還怕我呢?傻瓜!”講話的內容稀疏平常,沈輕舟的內心卻波瀾起伏,一想到接下來的事,她居然可恥的緊張了!
也不知道南渡會不會接受她的心意。
啊——
自己昨天是怎么做到這么淡定,一點都沒有想過南渡拒絕自己的可能性!
不過,以南渡的性子來說,他不可能會拒絕她吧!
可是!勉為其難的答應,自己才會更難受吧!
……
沈輕舟腦子里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將她的思維攪得一團糟。
又過了十分鐘,南渡說他吃飽了。
“好,坐一下,休息一會兒。”沈輕舟想要大呼一口氣,又怕動作太大引起南渡的注意。
“嗯嗯。”南渡怎么可能不注意,在他看來沈輕舟從今天早上起來開始就有點不正常,以前她可從來不會說幫忙做飯的,帶他出去吃飯也不會化妝,一直都是素面朝天……今天搞得這么隆重,南渡有點懷疑這是個鴻門宴。
和沈輕舟一起生活的這幾個月,已經足夠南渡明白沈輕舟絕對不會是那種把不滿意的奴隸隨意退貨或者扔掉的黑心奴隸主,但是南渡的見識增長了之后,他知道不只這兩種處理奴隸的方法。
就比如說,前幾天看的一個電視劇里,有個世奴,一心為主,主人犯了錯他去頂罪,于是就被丟到某個莊子里自生自滅了。沈輕舟如果想,也可以把他送走,妥當安置,不會讓他活得很辛苦,只是他再也見不到她了而已。
昨天她跟司機先生解釋說和他不是姐弟關系,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決定要說拜拜了吧!陷入難過的南渡,選擇性遺忘了昨天他和沈輕舟走散的時候,沈輕舟有多么害怕多么崩潰……或者說,其實現在的他認為自己當時根本就是錯誤地解讀了沈輕舟的情緒。
“那個……南渡,我有話想對你說。”
“你說吧。”南渡慘然一笑,心道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沈輕舟把一個小盒子遞給他,“我喜歡你,請你和我在一起!呃……如果你不愿意,也不用勉強,我沒關系的。”
說完后一句話,沈輕舟像只落水的鳥,躬身含胸,耷拉著毛,可憐兮兮地望著南渡的臉。她要看著南渡的眼睛,因為人的眼睛是藏不住秘密的,南渡這么單純的人尤甚。
“你,你說什么?”南渡呆立著,身上雞皮疙瘩一陣一陣的起來,皮膚上的絨毛也全都站立這,就連原本長長卷卷的頭發都像是被閃電擊中一般,枝棱起來了。這個大男孩的臉就像廚房里質量不好的鐵鍋,燒得紅紅的,冒煙了。
南渡深刻的懷疑自己是傷心到了極點,產生了幻覺。
“我說,我喜歡你,請你做我的男朋友!”沈輕舟豁出面子,雙手在嘴巴前面聚攏,朝著南渡大喊起來。
“我愿意!”南渡也是一個高聲,差一點點就要破音了,“我,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后面這一句自我懷疑的話并沒有機會說完,因為沈輕舟已經撲過來,重重地跟南渡打了一個啵兒。
“么!”
聲音超級響。
“我早就想親了。”沈輕舟攬著南渡的脖子,蹭他。
南渡卻沒有回話。
沈輕舟奇怪的抬頭,就這樣跟南渡通紅的眼對視上了。
“南渡……”
“我真的沒想到,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真的發生了。”南渡一邊抽搭一邊跟沈輕舟說自己的想法,雙手還不忘緊緊地摟住她。
“嘻嘻。”知道南渡不是在忍耐,沈輕舟就放心了,低頭竊笑,笑著笑著也擦起了眼淚。
心意相通是世上很難得的事情,新晉小情侶抱在一起,珍惜這個美妙的時刻。
“對了,你把這個盒子打開。”沈輕舟突然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從南渡的懷里溜了出來。
盒子里面是一塊平平無奇的懷表。普通的金屬表鏈和表身,唯一特別的地方就是表盤上面刻了沈輕舟的名字。
“我希望,以后我們的生活,像這塊表,平平淡淡。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們都一起分享。表盤上面刻了我的名字,全名,以后,就算我不在你的身邊,你也不用怕會被人欺負。”沈輕舟把表掛在南渡脖子上,“本來想給你買手表的,但是你不是經常要碰水嘛,不方便。”
“我……我也想送你禮物。”
“好啊,那你好好準備。”沈輕舟沒有說什么“不用啦”的話,既然是平等的,禮尚往來才是王道。
兩個人的手緊緊交握,也不知道是誰出了汗,黏糊糊的,但是也沒有人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