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朝云都未出門,一直呆在雅心院。一是躲著三王爺和太子,剛回京就發生這樣的事,總歸要避一避。二是想多呆在柳氏身邊,彌補這么多年的遺憾。
“這藥,也太苦了,云墨,今日能不能不喝?”柳氏帶著剛做好的果子,剛一進院子就聽見朝云怕苦不肯吃藥。云墨聽她抱怨,也不回,只是將藥碗和蜜餞推的更近了。“都是大姑娘了,還這樣任性不肯吃藥。”一看是柳氏,朝云立馬將藥碗端了,忍著口氣,一口將藥喝的干凈。柳氏看著女兒心疼,趕緊拿了快蜜餞塞進朝云嘴中。雖然每日都看著朝云服藥,但每看一次柳氏對張氏的恨就多一分。收拾好心中的恨意,柳氏趕忙讓麼麼將帶來的吃食端出來。“這是云片糕,你兒時最喜歡吃了,快嘗嘗。”朝云正愁藥喝的沒滋味,“娘親做的都好吃。我在外頭也時常想著呢。”
等朝云吃完,又喝了杯熱茶,放下杯子說道,“娘親,我帶您出府轉轉吧,我知道您困在這里煩悶,就當出門散散心吧。”柳氏極少出門,但看女兒這么熱切,便笑瞇瞇的答應了。麼麼見柳氏應允,便命人備好轎子。朝云轉生到現在,還從未看過古代的集市,坐上馬車不一會兒,還未到便聽到那繁華嘈雜的聲。這是轉生以來第一次逛街了,畢竟是女子,逛街的喜好從上一世帶到了這里。但一直都未曾有機會。自從許意出谷,她的衣服都是做好了送來的。看見攤販叫賣,各色水粉的氣息散在空氣里,各種各樣衣著打扮的人穿越街頭巷尾,這才是生活。朝云一下車就拉著云墨進了錦繡坊。柳氏看著女兒這般模樣,一時笑出聲來,以往都是苦哈哈的,今日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這樣的靈動。剛一進門,朝云就發現了一支玉簪,玉體通透,簡單又不失大氣,極適合柳氏的氣質。“麻煩幫我包起來。”朝云拿起細看了一會兒,就遞給店里的小二。
“放下,那簪子是我先看上的。”朝云剛準備轉身離開,便聽一尖利女聲。果然,是李朝月跟著丫鬟曉翠。柳氏冷了臉,向李朝月福了身子。便不再正眼瞧她。李朝月鄙夷的看了眼朝云和柳氏。“這簪子是本小姐先看上的,給本小姐放下。”朝云都不正眼看她,讓掌柜的包好。李朝月看她無視自己,準備強行從掌柜手里奪過來。云墨只反手一推,李朝月便身子不穩,往后退了幾步。正準備發作,朝云悠悠開口:“妹妹,站穩了,莫要因為一支簪子氣昏了頭。”
“明明就是你的丫鬟推了我,怎么,你還想不承認么。”
“妹妹這句話好沒道理,云墨是看妹妹有些傾倒,這才扶了一把,那照妹妹的意思,就該看妹妹跌倒,劃破了臉才好?”柳氏也在一旁冷漠的看著這位跋扈的二小姐。李朝月咽不下這口氣,沖過來就要抓朝云的臉,柳氏見狀,趕忙擋在朝月面前,雖然云墨已將李朝月拉開,但那尖利的指甲還是在柳氏臉上留了道紅痕。原本不想理睬她的朝云,這下陡然點了脾氣。看來不給點教訓,李朝月是學不乖了。
“這位小姐如此不知禮數,竟在我的店里傷人。”說著這時從簾帳后進來一白衣公子,掌柜的一看是那位大人來了。原本有些不安的心頓時冷靜了下來。云墨見到說話的人,也低頭抿嘴笑了笑。“你又是哪來的,敢管本小姐的事。”李朝月不依不饒。原本店內的客人不想多參與,京城跋扈的少爺小姐不少,大多都是氏家族,但突然就不知禮數動起手來的……李朝月看周圍的人漸漸都聚起來,對著她指指點點。面子上過不去,正要吵鬧。掌柜的從柜臺后站出來,“東家,原是這位小姐先看中的,不想這動手的小姐竟要搶這簪子,才致使夫人受傷。”聽掌柜的說完,眾人的議論聲更大的,更有不少直接嘲諷的看著李朝月。李朝月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受過這種委屈。“我是戶部侍郎的嫡女,你們誰敢動我。”果然。等李朝月亮出身份,議論聲小了下去。幾秒平靜后,有一百姓高呼:“怎么,天子犯法與百姓同罪,你堂堂戶部侍郎嫡女,就能當街打人了?還有沒有王法?”說完圍觀的百姓更是紛紛附和。
朝云沒有理會李朝月,仔細看了看柳氏面上的傷。還好只是紅了,現下有些腫了起來,小傷,不用藥過幾天就能恢復。接著就看向云悠。這邊接了視線,微微點頭。“我錦繡坊好歹也是許家產業,鮮少有人放肆,將這位小姐趕出去,永遠不許再進本店。”說完店小二就看似勸和,實則強硬態度將李朝月趕了出去。本還想呵斥他們的李朝月,環顧一圈,看周圍人皆對她指指點點。最終也是忍受不了這份屈辱,羞紅了臉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