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管家拿來了一封賞花會的邀請函,送到朝云院子后就離開了。這賞花會朝云有過耳聞,明面上是長公主請京城里各家小姐去游湖賞花,實則就是掛了個好名字的相親大會,說到底朝云是不想去的,于是便將邀請函扔在了一邊,誰知祁夕像是早就料到,夜里就穿來字條,希望朝云能夠去一趟。心里雖然不高興,但猶豫了片刻還是應下了。
出發(fā)這天早上,朝云發(fā)現(xiàn)床頭多了一條白色的錦繡玲瓏裙,一開始以為會不合適,誰知比了一下正是適合她這個年紀穿的。平常許意送來的都會被云墨整整齊齊的放在柜子里。這想必就是祁夕送的了。一想起那日藥泉的事,朝云紅透了臉,雖然有些不樂意,但她大概明白祁夕是在告訴自己,他也會參加。好歹現(xiàn)在也是合作的關(guān)系,朝云還不想表現(xiàn)的太過冷漠,便決定穿著祁夕送的衣服赴宴。
梳洗打扮一番,連云墨也止不住的夸贊,往日已是傾國傾城之姿,今日這衣裙倒顯得朝云更有遺世獨立的仙氣了。等出了府門,就看見李朝月和張氏早早的準備好了,顯然,張氏也是知道這賞花會內(nèi)在意思的,想讓李朝月尋的好人家,怕是花了好一番心思月打扮,卻讓本就稚嫩的李朝月有點用力過猛的怪異感,身穿大紅金色,頭頂也是像要將身家都頂在上頭一般,各樣的簪子珠花,朝云實在不知道這樣子哪里好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李朝月是去賣簪子的呢。
跟云墨努力忍住笑意,沒有掛在臉上。經(jīng)過張氏身邊,還是禮貌的行了一禮,喚了一聲大夫人。張氏冷眼看著朝云,笑道:“你就穿成這樣?真是丟我們李家的臉?!背菩睦镉X得這話好笑非常,那你女兒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樣子就好看了?誰不知道你花的什么心思?!按蠓蛉苏f的是,妹妹今天賞花,穿的這樣華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鳳凰樓里跑出來的呢?!闭f完掩面笑了笑。這鳳凰樓是全京城最大的青樓,除了幾位聞名京城的花魁,那里的游女也愛穿紅色金色。聽她這話,張氏立馬黑了臉,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身旁的嚒嚒拍了拍張氏肩膀,才沒讓她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沒料想朝云會把她比做妓女,母親又不做聲,氣的李朝月跳起來破口大罵:“母親說的是你,一個庶出的賤人?!?p> 朝云聽聞微微變了臉色,還真是給臉不要臉:“妹妹還真是學了市井潑皮那一套,倒是配極了這身。”說完也不想再理他們沒由來的刁難,在云墨的攙扶下上了府里備好的馬車。不再理睬張氏母女氣急敗壞的謾罵。
張氏聽朝云這番話,氣的差點暈厥過去,卻又不能當街發(fā)作,丟了作為當家主母的臉面,她將一切都壓在了李朝月的身上,只要她美麗的女兒能夠高嫁,現(xiàn)在這些忍氣吞聲遲早也會作用在柳氏母女身上,一旦想到之后的,張氏很快便冷靜下來。摸著李朝月的臉,輕聲說道:不急,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說完便整理了女兒有些散亂的衣服,將她送上馬車。
馬車跑動后不過一會兒,就到了長公主設(shè)宴的明月湖。朝云幾乎時剛下馬車,走到院子門口,便見許意早已等候在門口,看見云墨扶著朝云過來,便勾起一抹笑快步走來?!爸滥銇恚以缭缇偷戎?。”朝云看了看他今日穿的是一套墨意云衫,看起來更像個逍遙公子。不免調(diào)侃兩句:“怎么,你是來看看未來嫂嫂的?”許意聽她這樣說,臉上掛不住了,小聲解釋:“師妹太壞了,是師兄們怕你有事,才讓我來看看,你這身子可受不得傷。”說完又做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來,用他那張少年稚氣的臉,別提有多讓人心疼了,可朝云見慣了他這樣的把戲,心中毫無波瀾,“上次把你擲明面兒,二師兄寄來的那毒差點要了我的命,這次我可不敢讓你胡鬧了?!痹颇统瓶此∠眿D的樣子,也免不了笑了起來?!昂昧撕昧?,瞧你那樣。走吧,我們往前看看。”
隨著人群走到湖邊,卻看見一群富家小姐圍在湖邊,個個都是春心蕩漾的神色。朝云踮起腳朝人群里頭一看,原來看三王爺就在不遠處,穿的是和朝云一樣的顏色,乍一看就是如此般配。許意也正往里頭瞧呢,正好碰上了三王爺?shù)囊暰€,他瞧見許意后也輕輕點了點頭,就當打了招呼。朝云有不免些許吃驚,這許家和皇家從來沒有接觸,許意在京城多年也從不結(jié)交好友,為了就是能夠在渦流中獨善其身。她看向許意帶著略有尷尬的笑,莫不是祁夕將她的身份告知了?卻見許意稍稍低下頭對朝云說:“前些日子,三王爺去翡翠樓吃酒,正好碰見我,我借口是來吃酒的,不知怎么的那三王爺竟與我同飲,這才認識了?!背坡犓忉專行┮蓱],既然三王爺沒有認出她,那想必是祁夕并沒有告知,這三王爺又為何要接觸許意這個商賈少爺。莫不是想利用許家的錢財同太子抗衡?可這就怪了,祁夕怎么說也是站在三王爺這邊的人,至少在錢財上也應該會些許的幫助。啟輝閣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組織,多個行業(yè)皆有涉獵,那斂財?shù)哪芰ψ匀徊豢尚∮U,又怎么會需要許家的錢財。
也不需要多想,朝云只希望盡快離開三王爺?shù)囊暰€范圍,經(jīng)過乾夜身邊時,朝云低著頭行了禮,極力將自己展現(xiàn)成膽小害羞的閨閣小姐。好在乾夜絲毫沒有將視線在朝云身上停留,而是直接無視朝云。她心里更確定了,這祁夕相比還有別的目的,這反應看上去可是什么都沒有說,藥王谷這么大的把柄沒有交付到乾夜手中,一來確實讓她松了一口氣,二來這祁夕估計跟三王爺也不是這么牢靠的關(guān)系。感受到了乾夜有些排斥的意味,朝云也不想多留,便向許意行了一禮,帶著云墨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