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不準備再等了,如今許意已經找到了,傷口也已經處理過了,但一直呆在這里對趙大娘守株待兔,朝云等不起,許意最好還是在京城能讓她放心些。于是朝云在第二日就準備了一個局,正等趙大娘踩進來。
朝云在離這里不遠的客棧定下了一間房,將受了重傷的許意留在那里,還留了兩個暗衛在一旁看護,若是一切順利,很快她就能帶師兄回京了。朝云輕拂著許意的頭,幸好,他還活著,自己能夠有機會找到他,朝云沒辦法再承受失去他們任何一個人的痛苦了。一想到在地窖時的場景,朝云就覺得心都揪在一起疼。
第二日王汜其早早的就說要出門,還裝作信心滿滿地樣子,說今日一定能將朝云的哥哥找到,必定不會讓再讓他們分開這么久。“云兒,你知道,這找人也是要各處打點的。”王汜其局促的搓搓手,看朝云低著頭,面露難色,估計朝云是花光了錢財,卻還是舔著臉說道,“其實昨日有了些線索,但人家問我要個五兩,我答應人家今日給錢,他便告訴我你那哥哥的位置……你看……”朝云聽到這話,抬頭顯出激動的神色來,二話不說從錢袋里拿了十兩出來,塞進王汜其的手中。“公子,只要能找到我哥哥,別說是五兩。多少錢我都愿意掏呀。”那王汜其掂量掂量銀子,小心翼翼的揣進兜里,握住朝云的雙手摩挲了兩下,還真是膚如凝脂,心中的欲望更為翻騰,朝云心里厭惡,使了力氣將手抽出來。王汜其也覺得剛才有些心急了,尷尬了笑了兩聲,“云兒妹妹放心。哥哥肯定能將你哥哥尋來,你今日就在家好好等著,跟趙大娘學學刺繡。”說完眼睛還在朝云裸露出來的肌膚上留戀一番,這才出了小院門。木門傳來吱呀一聲,彼時一名暗衛也以準備好,朝云沖他點了點頭,那人便在原地消失了蹤影。
趙大娘在王汜其走后不久就自顧進了小院。絲毫不理睬云墨和朝云,在院子的一處屋檐下坐好,認真的摘菜,幾乎不與朝云發生對話。其實朝云心里清楚,這只是彼此監視,她已經忍了多日,今日可不同,她要趙大娘自投羅網。于是主動上前跟趙大娘攀談,“大娘,您和王公子的關系真是親厚。”那趙大娘手上沒有停下,半晌不言語,朝云也不著急,跟云墨搬了板凳,坐在一旁看她擇菜。那趙大娘被盯的渾身不自在,突然開口說道,“姑娘若是尋到了哥哥,就趕緊離開吧。我們這小廟,伺候不了您這尊大佛。”朝云托著下巴,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大娘,我覺得王公子一表人材,想著找到哥哥就嫁與公子為妻。您怎么這就要趕我走了。”說完眼睛里緒了淚水,將哭未哭,看上去楚楚動人,可憐的很。那趙大娘別過頭去,“姑娘,我們少爺什么樣的人,老奴心里還是很清楚的,恐怕不能作姑娘的良人。”
朝云用手絹輕輕擦去淚水,帶著哭腔說道,“可公子說自己曾是書香門第,我看公子樣貌翩翩,大娘您可不能因為不喜歡我,就詆毀公子啊。”趙大娘甩甩手,起身到院中的水井打了一桶水,臉上看不出什么變化,“老爺夫人確實曾是富家。但那都是過去了。老奴說了幾句規勸姑娘的,聽不聽由你。”說完端著木盆進了廚房,不再搭理朝云二人。
朝云背過身去,恢復了冷漠的神情,看來光是控制王汜其,還不能抓住這趙大娘的把柄,關竅在那已故的王老爺,王夫人身上。朝云進了房間,趁著趙大娘不注意,將帶著命令的麻雀放出,云閣傳信用的麻雀會將她的命令帶給跟著王汜其的暗衛,從王汜其嘴里出來的情報,想必會十分的有用。于是她便跟云墨二人乖乖的呆在小院里,知道黃昏逼近,平常這時,王汜其早就該回來了,可許久也不見個人影。趙大娘也顯出局促不安的神色來,在小院里不斷來回踱著步。
直到夕陽西下,天色昏暗,到了入夜時分,那王汜其別說是字條了,連一個人影也沒有。趙大娘此時再也坐不住了,猛的起身推門出了小院子,“姑娘呆在這里,我去尋一尋少爺。”說完不管朝云便離開了。朝云聽她走遠,立馬吩咐云墨下去準備好。
趙大娘這邊在夜色中走的飛快,現在街上的人還很多,她步子邁的急促又飛快,不一會兒就都了王汜其平常經常去的賭坊,掀開簾子自己將每個桌子前圍著的人都認了個齊全,也沒看見王汜其。于是接著將鎮上的所有賭坊都尋了個遍,也沒看見王汜其的身影。正準備回院子,看看是不是恰巧錯過,卻在一條深巷聽見了一聲又一聲的呻吟,趕忙過去,卻看見一個巨大的麻袋,里頭的人還在不停掙扎著,可袋口的繩子扎的極緊,那人不管怎么掙扎都不見繩子有任何松動。趙大娘聽著聲音像極了王汜其,趕忙從外解開,趁著月色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他尋了好久的少爺。“大娘!你究竟做了什么呀!”王汜其解開束縛一看是趙大娘就氣不打一處來,“怎,怎么了?”趙大娘覺得有些不妙,“我剛從賭坊出來,兩個黑衣人就將我捆起來打了一頓,說你抓了他們主子,要將我殺了,頭送去院子里。”王汜其摸了摸嘴角,那二人下手極重,將他的嘴角都打出血來了,他自然要將這筆賬都算在趙大娘頭上。“然后呢?你有沒有事?”趙大娘聽他這話,忙抓著王汜其的肩頭,仔細檢查他有沒有出血的地方,不想手直接被甩開。“你可別在這惺惺作態了。你抓了誰了!趕緊放了!他們將我打了一頓,看我真不知道,就將我套了麻袋扔在這里。都是你!我差點兒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