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茹手上轉動著飄帶,面上恢復正常,“小夜,你還記得我走的那天對你說了什么么?”乾夜面上難得顯現出煩躁來,半晌不語,那莫茹知道他不會回答,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又像是說給朝云聽,“我說過,我愛你,要你一輩子都記得我的。”莫茹說完,深情款款的看著乾夜,那表情真是像極了癡情的女子,可朝云只覺得虛假,不論莫茹做出什么樣的神情,都像是面具一般,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乾夜臉上掛著的鄙夷更重,“莫茹,我也和你說過,再見到你,我一定會殺了你。”聽到這話,莫茹像是陡然擊碎了臉上的虛情假意,帶著有些崩壞的表情,大聲而又放肆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小夜,你母妃發現了我的身份,恰好皇后動手,我便順水推舟,你知道的,我也沒有辦法啊,不是她死就是我亡。你可要理解我啊。”莫茹恰好用一副無辜天真的模樣,卻說著人世間最殘忍的話,這讓乾夜覺得惡心,他不想再和這個瘋婆娘繼續說下去,緊緊握住朝云的手,“既然你決定回來,就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吧。”朝云看著被攥緊的手,心底也做了決定,像是要確認自己的心一般,回握緊了乾夜的手。
感受到朝云的動作,乾夜原本心底彌漫開來的焦慮也被一股熱流沖刷干凈,莫茹臉上的無辜,也在看到二人牽著的雙手后,像擊碎的鏡子,一片片剝落,變成了一副瘋癲的模樣,“你負了我……”說著眼睛也失去了焦點,冷漠的從懷里拿出一根骨笛,朝云頓時緊張起來,她怎么能忘了,莫茹還有一大批的毒人控制。一想到這點,朝云便準備趁著莫茹意識不清醒,率先擊殺。從袖口翻出一只藥瓶來,正準備將粘膩的藥液淋在乾夜的劍上,卻在一瞬間,莫茹的緞帶像是長了眼睛,直擊朝云握著藥瓶的手,乾夜率先反應,揮劍改變了緞帶的軌跡,但還是擊中了藥瓶,藥液頃撒在腳邊的草上,逐漸枯黃了一片。
莫茹并不準備因此收手,毫不猶豫吹響骨笛,緊接著將笛子丟在一旁,一只手收回擊出的緞帶,眼神瞬間變化,在朝云看來仿佛是機器人一般,一秒便成了冷靜而又肅殺的模樣,乾夜不等朝云仔細觀察那緞帶,一把將人拉到身后。他不能急,一定不能被情緒掌控。
莫茹將緞帶收帶手上,率先拉近距離,眼神直勾勾的不帶一絲情緒的將緞帶纏繞住乾夜的劍,令一只手朝著乾夜面門揮拳。乾夜也不是省油的燈,在發現劍身被緞帶繞住后,便扭轉劍尖,以劍身抵住莫茹的揮拳,令一只手將朝云輕推遠離攻擊范圍。莫茹擊拳被阻后,縱身跳出乾夜擊掌能夠到達的范圍,不給一絲喘息的機會,將緞帶抽回,乾夜也不準備相讓,將劍柄牢牢握住,將緞帶崩成一條直線,雙方各不相讓,乾夜在手上提了內力,一步向后,重心也跟著向后轉移,以身體重量的優勢將莫茹的重點打亂,因著沒有及時收力,莫茹直接被這突如其來的拉扯向乾夜的方向踉蹌一步,乾夜把握機會,一拳重擊在莫茹的小腹,此時緞帶也正好松開,莫茹即便生生接下乾夜一拳,也絲毫看不出神情的變化。只是臉色突然變的慘白,可接下來她便與乾夜拉開距離,右手使力,乾夜一拳改變緞帶的軌跡,卻不想這次卻是向著朝云去的,緞帶正巧被擊中后改變了方向,乾夜反應不及,朝云直接舍棄左手,用手掌接下攻擊。莫茹也未停下動作,將左手緞帶收回,掏出一只匕首,趁著乾夜視線轉移到身后,猛沖過來,朝云看莫茹動作,大聲喊道,“小心!”乾夜扭頭一瞬,用劍身抵擋匕首,兵刃接觸,發出一聲清脆的叮。朝云只覺得手掌似乎被擊穿了,
也是因為這一擊,朝云也發現了莫茹緞帶的秘密。那緞帶的頂端有一個難以察覺的尖端,像是錐子,頂端呈圓錐形,且頗具份量,想來緊緊是緞帶還不足夠帶動這小小的尖錐,朝云猜測那緞帶下還藏著操縱的細線。
莫茹扭轉匕首的攻勢,乾夜同莫茹幾乎是同時,擊中了對方,乾夜用左手擋在面前,莫茹的匕首直接大力刺穿了乾夜的手臂,而乾夜也將劍劃破了莫茹的右肩,同時架在了莫茹的脖頸處。眼下便分出了勝負。
莫茹右肩受傷,手臂也無法抬起,在被控制的同時將緞帶抽回,引起朝云一聲疼痛下的吸氣。硬生生將那圓錐從手掌心里拔出,朝云只覺得右手的小臂突然之間變的麻木,有些失去知覺。乾夜身上還掛著莫茹的匕首,眼下局勢已定,莫茹的命都掌握在他們的手中,只等逼她說出想說的,便殺了她,這么想著,乾夜的眼神也帶著赤裸裸的殺意。
莫茹被劍架著卻不顯的慌張,而是突然換上了胸有成竹的表情,二人僵持下,四周只聽風聲,安靜到詭異至極。幾乎是同時,莫茹的表情僵在臉上,不可能啊,她應該吹響了骨笛,不多時便有毒人出現在這里,可為何已經過了這么久還不見人影。
“在想骨笛為何不起作用么?”乾夜將匕首從手臂上甩下,被摔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什么都不準備,就跳進你準備的圈套里吧。”乾夜將劍尖逼的更近,在莫茹的脖頸處留下了一道血痕。朝云將外衫扯下來,包裹住手掌處還流血的傷口。莫茹不準備回什么,只是添加了幾分慌張,乾夜余光瞥見左手傷口處的顏色毫無變化,接著說道,“啟輝閣的人早就在三天前就開始了行動,從我們遇見毒人開始,便有啟輝閣的人手分批將藥王谷周圍的毒人盡數鏟除。你的骨笛不管用了。”等乾夜說完這番話,卻覺得眼前莫茹的臉也變的模糊起來,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