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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時不曾說再見

第十二章 告別

冬雪時不曾說再見 沐雪之南 3148 2020-08-11 21:32:33

  下雪了,陳靜上高中的第一場大雪,也是個下午,紛紛揚揚的.

  陳靜看著窗外的雪,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些難過。

  曾經說好一起看雪的人,原來,真的走散了……

  說起來,他們還沒有真正看過一場大雪……

  他……還好嗎?

  幾個月過去了,吳昊的身影依舊在陳靜的腦海中徘徊……

  坐在書桌前,陳靜有時會突然莫名的難過。陳靜變得更安靜了,她開始變得很忙,經常幫母親做家務,做飯,一有時間就看書,寫題……

  家里人都說,陳靜變了,開始長大了。

  陳靜知道,自己只不過想忙碌起來,忙到沒有空余的時間,來想他……

  偷喝過父親的酒,特別難喝。有趣的是,第一次喝酒的陳靜,拿著父親的二鍋頭喝了一瓶,卻感覺有些清醒了,望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抬頭,依舊看不到星星……

  陳靜和自己說過無數個“都過去了”,可卻怎么也忘不掉他。

  哭過,痛過,醉過……還是忘不掉他……

  后來想到吳昊時,陳靜不再哭了。

  剛分手的幾個月,陳靜總是很期待,期待吳昊的消息,哪怕,只是一句解釋……他還欠自己一句解釋……

  又是一年,陳靜的生日。家長忙到忘記了,陳靜也沒有說。新同學的名字和臉還沒對上號。王月去了全封閉學校,沒有手機。

  那天,就陳靜一個人。

  晚上,他們都睡覺了。陳靜偷偷拿出,家里停電時才會點的一只蠟燭。關上房間,陳靜點燃了蠟燭,靜靜的看著火苗,看它微微的躍動。

  陳靜會不時的看看手機。或許,會有吳昊的生日祝福……

  一直到凌晨一點,蠟燭快要燃盡,除了手機系統提示:夜深了。

  沒有任何消息。

  那天,陳靜屏蔽了吳昊的所有聯系方式,又解除了所有屏蔽……

  那天晚上,陳靜寫了一首短詩,懷念過去,暢想未來。

  連曾經的班主任都點贊了,卻沒有吳昊的瀏覽記錄。

  也許,他真的忘記了吧……

  陳靜將吳昊送的手鏈,摘了下來,扔進了垃圾箱,將吳昊送的所有東西,都放進了柜子里。

  關于吳昊的一切,原來,都過去了吧,不曾過去的,只有自己吧……

  那年下了很多場雪,卻再不見,當年故人來……

  雪化后的某個周日,高中班長組織大家,去博物館做志愿。

  陳靜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感覺自己快要睡著了。

  為什么要去?一是做志愿活動;二,不過是,博物館離M校近一點,離他,近一點……

  中午時,大家基本都走了,陳靜也找了個借口,走了。

  本來說,和同學一起走,卻都沒有順路的。

  算了……

  走回去吧。陳靜這樣想的。

  雖然很冷,所幸中午的太陽出來了,還算暖和。

  陳靜就靠著強大的問路能力,走了一個多小時,走到了M校。(陳靜手機沒有定位)

  除了有些地方的雪沒化,其余,和以前幾乎一樣。

  陳靜想著,或許,說不定,會像電視劇里一樣,她會偶遇吳昊。

  但電視劇終究只是電視劇……

  陳靜站在圍欄外面,操場上空無一人……

  當時的陳靜,也是在圍欄外,看著吳昊跑過。可如今,卻連個殘影也沒有……

  陳靜走的腳有些疼,腿也有些酸,卻沒有停下腳步。

  那天,陳靜還走去了體育館,公園……陳靜走遍了所有,她和吳昊曾經去過的地方,走過的路,靠記憶或者問路……

  原來,往事真的會像小說中寫的那樣,一幕幕浮現。

  但,沒有浪漫的偶遇,沒有期望的重逢……

  其實,陳靜一直都知道,他,還住在,她心里,不曾離去……

  八個多小時后,陳靜走回了家,天已經黑了。

  陳靜被呵斥了幾句,也沒有反駁。

  這次,該死心了吧。陳靜想著。

  每每想起有關吳昊的片段,陳靜總是默念;凡是過往,皆為序章;凡是過往,皆為序章......

  高二那年,聽說他拿到了國家二級運動員的證書,聽說他轉學了,但和陳靜還在一個城市。

  高二那年的市運會,陳靜也去了。遇到了好幾個,吳昊的兄弟,卻沒有碰到他。

  地點和以前一樣。

  真的像陳奕迅《十年》中唱的那樣。真的是,熟悉的路,熟悉的街……

  陳靜記得,在那顆樹下,她剪一縷自己的頭發,送給了吳昊;在那座教學樓前,吳昊拿到了比賽的獎狀,開心的抱住了陳靜……

  原來,一切,真的,都不在了……

  高二那年,周末放學,陳靜曾無數次繞路,去曾經,記憶中的地方。陳靜想著,如果吳昊突然出現,和她解釋了一切,并希望和好,自己,應該會答應他吧。

  但沒有如果……

  陳靜高二生日那天,依舊在上課。

  放學,晚自習和老師請了假。

  她就站在校門口的樹旁,和無數的同學招手,說了再見,卻仍舊,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陳靜記得,初一那年,曾和吳昊開玩笑說,如果他愿意等自己五年,并在第五年的生日那天,向她表白,她就考慮考慮……

  第五年的那個生日,陳靜沒有等到吳昊,直到聽到最后一個晚自習下課的鈴聲,看到陸陸續續的同學,從校門口走出來。等待的人依舊沒有出現……

  也許,被幸運之神選中的人,才會一直相伴到老,更多的人,只會在半途中,抽身離去。

  高三那年,和所有同學一樣,陳靜更忙了,忙著學習,各種考試接踵而至,狂轟亂炸似的卷子,撲面而來……

  高三這年,班里好幾對,從高一就開始,一直都很“甜”的情侶,也都陸續分手了,原因不得而知,不喜歡了……

  不喜歡了,真是一個萬能的詞語。短短四個字,卻擋住了所有,切斷了一切,像是一條無法邁過的深淵,讓時光,永遠停在了那里……

  那年大雪,看著漫天的銀白色,陳靜突然是釋懷了,真的放下了,兩年的思緒,突然就放下了。

  還沒有在雪落時和他說聲再見,突然就放下。

  或許真的是那場大雪。雪落后,蓋過了所有的,曾經;所有的,懷念……

  那天,陳靜對著大雪,寫下了告別。

  陳靜突然覺得,自己成長了。

  曾有人說;“成長,要從告別開始。”或許,真的是這樣吧。

  手機無意中滑過他的聯系方式,心里,真的不會再起一絲波瀾。

  高考完,陳靜將所有的東西,都重新整理了一遍。看到了吳昊當年送給自己的東西,只是淡淡一笑,便放到了一旁。

  陳靜不小心,將吳昊送的,裝著小玫瑰花和糖果的盒子碰到了地上。花和糖果撒了一地。陳靜連忙去撿,卻發現,盒子的最低層,夾著一張紙:

  這才是我真正想對你說。怕你拒絕,便讓趙杰給你了。……

  ……

  ……

  如果你決定了,回復我一句,如果沒回復,也沒有關系,我會在手機上,一直等你的消息。

  一絲絲的傷感,縈繞心頭。

  或許,如果當時自己看到了這張紙,他們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吧。

  可惜了……

  高考出成績那天,大家都或在微信,或在QQ上詢問成績。

  吳昊突然給陳靜發了消息,問陳靜的成績。兩人簡單的聊了幾句,但陳靜,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那份心態,只把他當做普通朋友。

  第二天,看到陳靜在玩兒游戲,吳昊提出帶陳靜游戲段位升級。

  還是吳昊把自己代入這個游戲的世界,現在,有大佬帶著段位升級,何樂而不為?陳靜欣然同意。

  陳靜突然有種別樣的感覺。

  最后,給吳昊發了一句:過去的就讓它們都過去了吧。

  吳昊突然發了許多的解釋,想要復合。

  他解釋了分手的原因,因為當時很煩,感覺陳靜什么都和他說,特別煩。

  也說了,他一直在想陳靜,一直盼著出高考完這一天……

  命運真是神奇,陳靜等這個解釋,等了兩年,無果……

  她不再等了,反而解釋出現了……

  那天,吳昊說了許多,陳靜看著看著,突然感覺特別難受。

  她知道,自己其實還是喜歡吳昊,一直都是,但是她不會再同意了。

  她和吳昊,回不去了,也重新開始不了了。

  陳靜向王月求助,怎么拒絕吳昊。

  王月看了吳昊給陳靜發的話,說道;“你真的想好了?我其實一直感覺他這個人特別踏實,挺好的,他說的那些話,把我都感動了……你真的想好了?”

  “姐,我已經想好,你就告訴我怎么拒絕他就行。”陳靜說道。

  “行。”

  陳靜從沒有后悔遇見吳昊,也很感謝他,給了自己一個別樣的青春。

  但所有的一切,終歸是過去了,也許他高二那年,但凡解釋一句,或許都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但是,沒有如果……

  許多年過年去了,陳靜依舊很感謝他。

  回憶伴隨著一個聲音戛然而止。

  “等等,你是……陳靜?”

  陳靜轉頭,吳昊站在奶茶店門口,秋日的陽光灑在吳昊的臉上,一如既往的美好。

  陳靜摘下口罩,笑著說;“吳昊,好久不見。”

  我們總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發現一個人,第一次如此,以后亦如此。

  年少打馬而過的青春,總是伴隨著許多肆意與囂張,無助與迷茫……但正因如此,才讓青春顯得格外珍貴,美好。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他在,她亦在,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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