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昭看了看蘇然,又轉頭望向江面,半晌才道:“我知曉,蘇然的心中,還未曾出現一人,能令蘇然去反抗命運,甚至犧牲一些東西。”
蘇然嘆了口氣:“我不能。”
本就不屬于大唐,愛上一個人必定是沒有結果的,那不如不愛。
“不,若那人出現,你就會發現這些都不是理由。慧敏法師曾經說過,所為之皆為愛,所不為皆為不愛。所以我認為若愛一人,則可以為她去付出一切,自己的一切原則也都將對她化作虛無。”
他字字句句都透著認真。
蘇然雙手撐起腦袋,靜靜凝視著閻昭的眼睛,好似又不小心入了星河。
安靜,溫潤,柔和。入骨的溫柔好似通過星河傳遞了過來,令蘇然也變得柔情起來。
“閻昭,你為何如此懂愛?那你心中,有這么一人么?”
只是這次,閻昭還沒來得及回答,小船便停了下來。
“小郎君,小娘子!靜園到了!”
靜園沒有大路,上了岸不久,便是一片樹林。林中只有一條小路,但閻昭卻沒沿著這條小路走,而是另尋了一個方向。
跟著閻昭走在樹林里,蘇然有一種回到了終南山的感覺。只是不知山里的春天,是否也有如此多絢麗多彩的花。
剛走了不久,突然閻昭停了下來。
“有人在跟著我們!”閻昭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
蘇然屏聲息氣,也從腰間拿出了匕首。忽而又瞥見了閻昭的匕首,似乎與贈予自己的這個有些相似,只不過上面不是刻的月亮,而是刻了太陽。
呵,原來是一對兒的。
“唰唰唰!”
正在此時,四周出現了四五名蒙面人,拿著長劍,直沖著兩人而來!
“你對付最左邊那個,剩下的交給我。”閻昭道。
“好!”蘇然拿起匕首,便朝著左邊那人奔去。
那人武功明顯就是幾人中最弱的,持劍向蘇然刺來,蘇然一個側身,躲過了一擊,又向前跨了一步,拿匕首向前近身劃去。
那人一個躬身,左手握住了蘇然的胳膊,右腳踢來,蘇然以胳膊為軸一個騰身,匕首劃過那人的腰部。
蘇然的力度卻是不夠,那人雖受傷,卻拿劍又刺來。蘇然翻身一躍躲過,又一俯身,匕首朝那人腿上劃去,正中其膝蓋!
這下徹底激怒了那人,他的動作快起來,劍光粼粼,蘇然卻是看出了破綻,繞到其后,沖著那人腰部再次劃去,那人此次徹底倒地不起。
蘇然并沒有殺過人,畢竟他也是受人所托才來的,要殺他,蘇然下不去手。
再次轉身看向閻昭,卻見已只剩兩人與閻昭周旋,并且已經落了下風。
見蘇然已勝,閻昭對幾人道:“我不殺你們,你們走吧。”
那幾人瞪了閻昭一眼,拉扯著傷者轉身逃走了。
待幾人沒影兒后,蘇然才來到閻昭身邊:“怎么樣?你沒事吧!”
低頭一看,卻見閻昭的胳膊上的衣服撕裂了,雪色皮膚上有一道血口。
“無事,只是皮外傷,不用包扎,一會兒便好。此次來的人比之前幾位要強上一些,不過還是不難對付的。”
之前幾位,這不就暴露了他就是阿寧?蘇然忍住笑,沒有揭露他。
“只是這是我記事以來便戴著的護身符,如今卻裂了……”
蘇然望向閻昭的手心,是他頸上戴的赤色水滴瑪瑙,裂了幾個口,仿佛馬上就徹底碎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