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媚離在一旁，不禁偷偷吞咽了一口口水，兩只大眼睛，偷偷瞥了一眼臉色極為精彩的老人。
“你……！”盡管白發老人的涵養異常好，但有人在他眼前這樣說，脾氣再好的人也受不了，怒氣從他的心底陡然間躥起。
更何況，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居然敢指責在醫學界成名多年的他，讓白發老人更加生氣。
“人體器官不僅僅是單獨工作的。”不等紅木方桌對面的白發老人發怒，宇文然繼續說道：“它們是一個整體，不能像奧克利帝國那些醫生一般，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而要經過辯證，確定引發脾腎陽虛的根本原因，再加以治療。”
白發老人剛剛抬起準備拍桌子的手，頓在了半空之中。
憤怒的神色被驚訝沖淡，他看著眼前這個極為自信的黑發年輕人，不禁皺眉思索他所說的話。
宇文然看著老人沉默，腦海中的中醫知識持續涌現出來，繼續說道：“脾腎陽虛，確實應該進補，讓病人虧虛的陽氣得以彌補。”
“但我觀此病人面色潮紅，面部有豆，此乃火氣上涌。”
“也就是說，他并不是陽氣虧虛，而是陽氣不能歸位，造成了下面的器官看似陽虛，而肩部以上，則如火燃燒。”
“此癥名為上熱下寒。”
媚離站在一旁，聽的兩只媚眼一陣忽閃，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她怕對面那個老人突然猛跳起來，狠狠的給他們兩個一頓揍。
宇文然之前的醫術什么水平，她再清楚不過了。
面對這種自己開設醫館的老大夫，還敢在他的面前指手畫腳，媚離感覺宇文然在玩一個多洛特山脈中猴人最愛玩的游戲——作死。
“上熱下寒？”
然而，白發老人卻沒有狐貍想象中的暴躁而起，然而是捋著長長的胡須，皺眉思索。
他努力的回憶剛才那個病人的面向，確實，像眼前這個年輕人所說的，面色微紅，臉上有豆。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
白發老人那思索的神色，看在媚離的眼中，還以為老人在思索什么辦法，好打擊她們。
“前廳！”老人突然看向屏風外，大吼一聲。
那中氣十足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空間里，把空氣都震的跟著顫抖。
“啊！”媚離嬌呼一聲，抬腿就跑，“老人家不要生氣！”
她努力的蹬著腿，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怎么也無法離開原地，嚇的都快哭了。
兩只嬌媚的大眼睛里，已經被害怕的水汽遮擋住了媚意。
“是我。”宇文然放下提起狐貍領口的手，浮在空中搗腿的媚離落在了地面上，終于再次感受到了腳底觸地的感覺。
“什么情況？”她驚魂不定的看向了對面的老人，發現沒有半分動作，又扭頭看向了身旁的宇文然。
“你害怕什么？”宇文然反問到。
“我……”媚離瞥了一眼方桌后的白發老人，“害怕他揍我們。”
“這位女士，老夫為何要揍你們？”白發老人不解的問道，眉宇間盡是疑問。
“因為他在你面前瞎說……”媚離指著宇文然，聲音越來越低。
“那里來的瞎說。”白發老人站起身，在狐貍驚訝的目光中，鄭重的對著宇文然躬身行禮作揖，“剛才聽小友一席話，茅塞頓開，不知小友能否賜教一二？”
“賜教不敢當，一起研討病癥，追求醫理，是小生的追求。”宇文然拱手回禮，不卑不亢。
白發老人的目光在身前的黑發年輕人身上來回掃視，心中驚訝叢生。
這么年輕，見識高超，醫術深不可測，而且待人接物極具大家風范，豈是一般人家所能教導出來的。
難道……是那個家族的人？
“請問小友貴姓？”白發老人問道。
“免貴姓宇文，單名一個然字。”
“宇文……”白發老者神色一抖，隨即掩飾過去，這天下的事，莫不是太巧了一些……
“老朽乃華農，是這個醫館的大夫，初次見面，請多關照。”華農很是謙遜的說道，在他們東塑帝國，講究的是達者為先。
面對比自己知識多見識廣的人，都要以禮向待，而不分年齡大小。
顯然，宇文然獲得了老者的尊重。
媚離嘴角抽動一下，她感覺腦袋都不夠用了，人類不是都喜歡排資論輩嗎？
怎么到了這個年齡已經能當宇文然祖爺爺的老人這里，反而狀況倒了過來，老人給年輕人行禮作揖，讓狐貍怎么也想不明白。
白發老人摩挲著胡須，扭頭朝前廳喊道：“跑堂，把剛才那個病人請回來！”
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屏風后面向前擴散而去。
前面答應一聲，沒兩分鐘，便把剛才那個中年男人又帶了回來。
“怎么了，大夫？”中年男子不解的問道，眼前這個名叫華農的大夫，可是他們東塑帝國在混亂之城最有名的幾個大夫之一。
盡管是來看病的，但面對輩份如此之高的老者，中年男子絲毫不敢怠慢。
“呃，這個……”華農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心中思索著該怎么和病人解釋，總不能說自己診斷錯誤了吧。
看著眼前老人尷尬的不知怎么開口，宇文然站起身客氣的說道：“農老說您的病癥比較典型，讓小子觀摩一下，順便更換一下最新研制出來的治療思路，比之前的方子見效更快。”
“哦。”中年男子點點頭，放心的坐回了方桌前的長凳上。
沒有多想的他伸出了手臂，放在診脈袋上，扭頭看向了陌生的黑發年輕人。
華農心中升起感激，目光看向眼前的黑發年輕人，微不可查的點頭致意。
對于向來注重名聲的行醫大夫，如果直說剛才給病人看錯了，那么他的名聲就會受到嚴重打擊。
而不說，病人抓藥回去，吃了不見好，那么又會被罵作庸醫，名聲同樣會受損。
眼前這個年輕人兩句話便解決了他的困境，讓華農心中對宇文然更加贊賞幾分。
拿個凳子坐在了中年男子身邊，宇文然緩慢的放下手，搭在病人的手腕上。
望聞問切中的切自動激活，在他視線里面構建起了一個虛擬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