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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永慕走到桌邊，點了兩下桌面，眼神從唐陌塵身上移開，“怎么？不舍得我？”

　　這問話聽起來不咸不淡，透著些許的疏離，在何永慕眼中這只是拖著一層陌塵的皮，而毫無前世記憶之人。

　　他是“他”，又不是“他”。

　　唐陌塵不自然地在衣擺之下攥了下五指，“非要回去不可嗎？”

　　何永慕指指自己身上，“是呀，這傷雖然看起來無礙，可畢竟還是傷了我，畢竟是把神兵，如果不回夫夫山，我恐怕撐不了幾時。”

　　“那…”那你可還會回來，唐陌塵想問上這么一句，卻猶豫地忍下了。

　　“那你多多保重。”

　　一身單薄白衣走在雪地里，似不覺冷地停下還仰頭而看，不知在看些什么。

　　何永慕看著那背影，輕輕嘆了口氣。他若渡完這凡世回到天上，可還會記得，這凡塵中的一只犬妖。

　　天色漸暗，白珉在這豐山游玩夠了才遲遲而來。

　　“收拾好了？”

　　何永慕冷哼一聲，“有什么好收拾的，你到底走不走？是想住這豐山了吧。”

　　白珉拂袖，“你看你還是萬年前那臭脾氣，還是沒恢復記憶的好，軟軟糯糯的像個小團子，還會撒撒嬌。”

　　撒嬌…這二字…

　　她還是只犬時，時常敞開肚皮讓白珉摸，成了他徒兒時，整天偷摸打混師父師父叫的黏黏膩膩。

　　想到這何永慕周身一顫。

　　“怎么害臊了？”白珉笑道。

　　何永慕抬腳一踢，“你還是只白貓時，不一樣求著我摸你。”

　　白珉不以為然，“哦？我那時可對魔頭逃而遠之，只是不想在你面前化成人性，怕你看上我這俊俏模樣，非要收我做壓寨夫人。”

　　何永慕把桌上的小包袱扔給白珉，“就你？”

　　白珉輕輕顛了下手里的包袱，“那是，我是比不上那陌塵真神。”

　　說罷白珉扭頭打量何永慕的臉色，見她面色不該，又問：“真舍得？這一別，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了。”

　　“哼！”

　　她原本一大魔頭，舍得起放得下，狠不下心殺進眾魔成為魔尊。

　　兩人悄然離開，何永慕只留下幾字，“多謝，勿念。”

　　唐瑾兒氣的拿著紙心中默罵，“好你個何永慕，下次非得擰你狗耳，多謝勿念，好個勿念，我才不念你個薄情犬。”

　　“阿嚏…”何永慕窩她夫夫山狗窩里揉揉鼻子，得定是瑾兒罵她了。

　　“喝藥了…”白珉大老遠喊她。

　　何永慕老神在在地起身，“這就來。”

　　“怎么我又不是凡體，你怎么給我喝這凡人的苦湯子。”

　　何永慕遠遠地就看到白珉放在桌上那一碗黑湯子還冒著白乎乎的熱氣。

　　白珉拿著手里的蒲扇輕輕搖著，“你這周身沒點兒法力，還想用仙藥，不怕小命消受不起？”

　　那黑湯子聞著味兒著實苦，這味兒定是苦上頭。

　　何永慕坐下，側身問：“有糖嗎？”

　　白珉手里一頓，打趣道：“呦，這喝生血都不嫌腥的，還怕苦？”

　　何永慕白了一眼，端起碗準備一口干了。

　　“誒…”

　　喝了一口，燙得張口突出來。

　　白珉見制止不及，笑道：“我還以為你也不怕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