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師傅快快請起!”
見孫承宗朝自己行大禮,朱安連忙從御座上下來,趕至孫承宗跟前將他扶起。
被皇上攙扶著手臂,可謂孫承宗七十五年人生中頭一遭,不禁再度感動的熱淚盈眶,深深自責道:“老臣愧對陛下,未盡遼東守責啊!”
“孫師傅無須自責,此事時朕失察,且都過去了。”朱安大度的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過去這么多年,誰對誰錯已經說不清了,但大抵能猜測得出是出于官場內斗。
安撫好孫承宗得情緒后,朱安忙吩咐內侍道:“來人,給孫師傅端椅子來。”
兩個小內侍端來太師椅,攙扶孫承宗坐下,朱安也重新回到御座上,整理好情緒后率先說到:“原本孫師傅應當在家含飴弄孫,頤養天年,只是育種一事事關大明百姓,朕不得不請孫師傅出山,還望孫師傅助朕。”
孫承宗也不是矯情人,剛才失態也是有感而發,情不自禁。
此時他已經恢復往日的威嚴,鄭重道:“老臣一把年紀了,還得陛下信任,已死而無憾,陛下但有所差遣,老臣無不盡力而為。”
朱安見他一副決然神色,忙‘責怪’道:“孫師傅莫要提死不死的,朕的大明還需要孫師傅,孫師傅就算扛也要給朕再扛三十年。”
孫承宗知曉皇上是關心他,大為感動:“老臣尊旨,便是閻王親自來,老臣也要將他打回去。”
君臣二人相談熱烈,話題不免回到正事。
只聽朱安解釋道:“孫師傅,圣旨里得內容朕說的不夠清楚,今日朕便將心中的打算告訴孫師傅吧。”
孫承宗洗耳恭聽道:“請陛下告知。”
朱安走下御座,揮退除王承恩外的所有內侍,沉聲道:“孫師傅,實不相瞞,朕培育良種,推廣全國,為的是全大明百姓,若是良種推廣,朕不敢多夸,大明至少還能再養一倍人,就是連年不斷的饑荒也不至于讓百姓餓死太多。”
這個年代,朱安無法保證有百姓不至于被餓死。
因為除了天災,還有許許多多的人禍,這些他暫時還無法阻止,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有生之年,利用系統讓這個國家步入更高的階段。
“老臣明白!”孫承宗附和道。
“可孫師傅知道朕為什么要選擇陜西嗎?”朱安神情凝重,對這位老人提出了問題。
孫承宗回道:“老臣愚鈍,但也知陛下用意。”
“如今陜西兵災,匪災,旱災,糧災不斷,流民遍地,百姓衣不遮體,食不果腹,若是推廣育種必定通暢,這是其一!”
“老臣不敢自夸,但相信憑老臣的口碑,陜西的父老鄉親還是愿意賣老臣一個面子,若老臣前往督促,士紳不說全力支持,但也不會暗地里使絆子,這是其二!”
“如今反賊雖說大勢已去,但以陜西的情況,若是一個處理不當,仍有復起之勢,老臣知曉兵事,關鍵時刻或可遏制一二。”
……
朱安聽完,深為贊同。
不愧是大佬,一番分析基本將朱安的用意猜出。
當初沈廷揚提議用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坐鎮就是這個意思,陜西不比其他地方,這里十分混亂,若是來個愣頭青,只要士紳不服,照樣得完蛋。
但孫承宗就不同,他的門生故吏遍布天下,這些人退休后可都是當地有名望得士紳,這伙人看到恩師治理陜西,那還不拼命得表現。
還有一點就是以孫承宗的威望,農民在造反之前就得掂量掂量了,這位可是實打實得能人,在他得地盤下造反,有很大幾率是送人頭。
孫承宗分析的透徹,表情卻是越發凝重。
大明如今的情況他是明白的,有很大的幾率可能是光桿司令上任,即便是以他的名望,光桿司令幾乎也是困難級別的難度。
朱安是那樣的人嗎?
對沈廷揚是沒辦法,海事那么大的利潤,還要他拼命的掏銀子支持,那還要你沈廷揚干嘛?
但陜西不同,他相信以孫承宗的能力,后期肯定能將陜西治理的井井有條,他所要做的,就是給孫承宗‘爺爺級’的前期。
“孫師傅,這一去,千難萬難,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來,朕無不應允。”朱安保證道。
孫承宗沉默一番,開口道:“陛下,老臣只要一人。”
聽到孫承宗的要求,朱安愣了下,困惑的問道:“誰?”
“茅元儀!”孫承宗回道。
茅元儀?
朱安忙從崇禎的腦海中翻閱這個人的信息,最后只是得出簡單的結論,這人是孫承宗的心腹,一員虎將!
如果不是孫承宗提及,崇禎都忘記有這么一個人了,即便想起這個人,記憶也十分模糊。
“朕允了!”
又道:“孫師傅此去陜西乃是國之大策,朕也不吝嗇,待孫師傅動身赴任之時,調五千勇衛營及一千御衛營供孫師傅指揮,另攜糧百萬石,銀百萬兩!”
朱安大手一揮,豪氣十足。
孫承宗聞言,直接嚇得跪倒,制止道:“陛下,萬萬不可,如今朝廷重中之重乃是遼東,老臣無需如此多的糧餉。”
朱安擺擺手道:“孫師傅無須擔心,遼東的糧餉朕不會少一分,這些都是為孫師傅準備的,萬不可推卸。”
孫承宗想要嗎?
心里自然是想的,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光桿司令上任的準備,甚至死在任上。
現在得皇上如此多得糧餉,他都有點慌了,失了頭緒。
簡單點說,就是原計劃怎么通關困難游戲,心里都有了腹稿,現在皇上告訴他,這游戲不但不困難,而且還是極易難度,極易難度也就罷了,還送王炸開局。
這好牌多得他都不知道如何打了。
首先陜西的反賊基本上被消滅的七七八八了,只需給他兩千勇衛營就能穩定陜西,再者那里還有孫傳庭和洪承疇,反賊以不足為慮。
現在皇上給他五千,無異于有更多的操作空間,同時對反賊的威懾力大增。
更別論還有一千御衛營,他聽好友提及過,京城的御衛營對陣勇衛營甚至可以做到以一抵十。
并不是說單挑御衛營的士兵一個能打十個,主要是群體作戰,御衛營進退如一人,鋒芒畢露,銳不可擋,可勝十倍之敵人。
他雖然沒有見過,但盛名之下無虛士,想必不會太差罷。
“老臣謝陛下!”孫承宗滿是白發的腦袋就要磕下,還好王承恩手疾眼快,將他攙扶起。
“孫師傅,陜西就拜托你了!”朱安說道。
陜西,作為李自成的復起之地,朱安依舊無法放下,現在的投入在他看來并不算多,只要能夠徹底扼殺李自成復起的可能,那么一切都將值得。
當然,你要問朱安的國庫和內帤有沒有這么多銀兩和糧食,那就不是大家操心的事了。
好歹也是系統加現代‘精英’的結合體,這點問題難不倒他。
首先糧食的問題很好解決,完成主線任務不就可以了嗎?雖然目前朱安還沒有摸清頭緒,可他也沒讓孫承宗立即赴任啊,一切可以慢慢來嘛。
至于銀兩,那更好辦,他不是還有水泥廠和路橋公司嘛,該是增發新股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