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還欠了點兒火候。”秦箋提溜著手里的紅團子,面上帶著些喜意,阿輒估計也會喜歡的。
這里已然是圍場深處,皇女貴女們大多不會到這個地方來,況且暮色將近,該是早就出去了吧。
秦箋晃晃悠悠地回了原地,正想跨上馬,卻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心口一痛,她猛地轉頭看去竟是眥目欲裂的一幕。
“阿輒!”
她想也沒想就朝人撲過去,野獸的爪子擦著脊背抓過去,一下落了空。秦箋沒給它第二次機會,一腳把它踹遠了。一米多長的野狼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搖晃著摔在地上,喘息幾下就沒了動靜。
秦箋后怕地摟著身前的人,語調中帶著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不安:“你怎么進來的啊!誰讓你進來的!”
謝輒雖然驚了一瞬,倒也沒多少害怕,他又不是真的弱不禁風。但是箋箋愿意擔心他,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方才秦箋在這里的那個弟弟秦墨北,急急忙忙跑過來跟他說箋箋在林子里受了傷。現在看來,怕是中了計。
“是我疏忽了,沒看出來他在騙我。”那人一說秦箋受傷,他哪還來得及多想,從邊上的圍墻翻著就進來了,連那人特意幫他引開守衛都沒注意。是關心則亂了。
可他與秦家人無冤無仇,秦墨北為何要騙他進來,所以始作俑者應當另有其人吧。這么急著除掉他,除了那人也沒有別的好懷疑了......
“被抓到沒有,我看看。”謝輒平靜下來,扭過頭要去看她身上有沒有受傷,秦箋拗不過他,翻來覆去地被迫接受檢查,還要被念叨。
“方才我能躲開的,這個身子雖然不及我自己那個,但也沒這么弱,頂多被抓一道。你萬一傷著了怎么辦......”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他。
“我害怕啊!”秦箋脫口而出。
她第一次這么害怕,這么驚慌,連靈力都忘了用,反應過來就用身體擋了。只怕一個來不及,在這人身上發生什么無法挽回的閃失。
“我又死不了,你不一樣,你現在是凡人之軀,但凡剌開一道口子就得流好多血。”
謝輒不贊同道:“可是你會疼!”細細查看了一番,果然在后背發現一道不淺的劃痕,緩緩的滲出血來。他擰著眉想去捂那處滲血的傷口,手還沒擺上去,傷口已經漸漸愈合。但是謝輒清楚,傷口看似愈合了,疼痛卻不會減少半分,神祗的身軀就是這樣,不會死,不會老,受傷了也會很快恢復,但是該承受的痛苦不會減少一分一毫。
這些,他在黃泉彼岸的上萬年里,已經體會過千萬遍了。
他就是魂飛魄散都不想箋箋受一點點傷,可是今天......
秦箋見他沉著臉,半晌沒說話,彎了眉眼逗他:“要不是因為這只小火狐多留了一會兒,你就很可能被抓傷,流血,甚至臉上多一道疤。還不來見過你的救命恩人。”她嬉笑著從兜里掏出那只小東西,遞到謝輒眼前,“你瞧,多像你。”
謝輒還是沉著臉,看不見半分喜色。
秦箋嘆了口氣,牽起他的手細心哄著:“本就是怕你難受才不想給你看,你這樣我以后受傷再不告訴你了。”
“不會再有下次了。”謝輒急道。
怎么可能還有下次,他沒有第二個真身,再受傷他就沒法子替她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