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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色傘

第二章 雨

無色傘 粗死的枝杈 1038 2020-08-12 14:30:04

  什么是不會變的呢?

  今早的陽光,沒有昨天的暖。白天的鳥叫聲,沒有夜里的甜。夜里有星星眨著眼,月亮卻看不見。

  七點二十,鬧鐘響起,一聲……兩聲……關掉。

  人不想起。旁邊有貓咪在輕輕咬著手指,想玩,沒人理。

  每日一問,你可不可以代人去上班,人替你玩?答案是:做夢吧你。

  鏟屎、換水、放貓糧、放零食……人走了,門口立著一把折疊傘。崽崽自己在家好好玩。

  好像很久沒做夢了,腦袋里有幻想,夜里有夢。腦袋空空,一夜無夢。早上,也沒有神清氣爽。

  天有點陰,看著像是多云,應該是不會下雨的。這一想法是懶惰給的勇氣。踏出地鐵的那一刻,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雖然夜里無夢,白天卻也補回來了。

  一生時間那么久,還沒到一半已經久到可以忘記出生,忘記左邊的樹,忘記右邊的花。還有,門口的傘。

  人忘記很多東西,現在沒有傷心。但是這一天,有些堵。其實,忘記和故意是近義詞吧?

  明明,有太陽,有月亮,有陰有陽,應該是完整的近乎美好的詞匯。可明明該關燈休息還亮著手機?明明要抬頭邁步還往反方向走?明明知道會下雨還不帶傘?

  最終,明明付出了代價,代價是已知的。

  一把透明的傘,薄薄的一層神奇的擋了風雨。它不是以前的那把彩虹傘,擋不住別人的視線,遮不住自己的眼。

  但也安心,還有口罩遮面。

  去時風雨,沒有陽光。歸時無風,沒有陽光。門口立著折疊傘,門后掛著透明傘。

  貓是有領地意識的。這一點無需查證,從它的眼睛緊盯著門后,一直繞著傘踱步,不停的用身體蹭著就可以知道。

  人懷疑自己不在的這些時間里,它走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把每一件東西都記在了小小的圓腦袋里。

  回想一下,人有給自己的東西打上過標簽嗎?又過了多久揭掉了?

  一本書,寫上名字。一件衣服,剪掉標簽。一個箱子,打開蓋上。總有留下一些痕跡,過段時間再親手撕去。

  變,亦,又。一而再,再而三。反復的不是時間,是人心。傘被打開在陽臺,非手工制作,批量生產。

  透明的傘面,仔細看也會有屬于自己的紋理。陽光下的傘面映出七彩的光,時間久了會發熱。

  明明手機里有未讀信息還要看著別人的連續劇。明明方向反了還要抬頭邁步。明明月亮不會發光,還要吸收別處的光來標示自己的存在。

  人也是,傘也是。人會忘記,是因為人變了嗎?是因為喜歡的東西不好了嗎?

  彩虹傘有顏色,是打造的機器按照人的設定操作的結果。那透明的呢?因為傘設不喜歡,所以才會借著太陽的光嗎?

  傘上有兩個牙印,尖尖的。旁邊有一只貓咪,眼睛圓圓的。內心毫無波瀾,人心不會變,崽崽一直在人前面。

  倘若,人不喜歡自己的人設,反即是正,月即是明。

  人總是害怕改變,因為改變意味著要承擔未知的責任,不改變需要承擔已知的責任。勇氣是人從傘上明白卻不愿學會的東西。

  夢里多了一把傘,傘有名,叫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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