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吧,我考慮考慮再聯系你。”
就在許易航以為她要直接拒絕的時候,卻又絕處逢生般聽到了這話。
可之后的時間里,南夕卻像是被滿桌的美食吸引,只顧著低頭吃飯沒再開口說過什么,只有夏夏明明心思都在油炸排骨上,卻還要時不時的抽空應答他一兩句。
等送走了許易航,差點就被好奇憋死的夏夏終于逮到了機會,抓住南夕問個不停。
“夕姐,為什么剛才不答應接著單?”
“我開店開得挺順挺開心的,有這么多粉絲喜歡我的設計支持我的產品,我沒必要為了所謂的大單去耗費精力和時間,尤其是耗費掉的這些東西不一定能回的來。”
“不一定?你對自己的作品沒信心啊?”
路口紅燈,南夕掛上空檔轉頭看向風華正茂的小姑娘,明明自己沒有比她大多少,心里偏偏生出了一種英雄遲暮的悲壯感來。
“不是對作品沒信心,而是沒有那么強烈的勝負心了吧。”
就像當初為了一次時裝比賽,靈感來了都可以連著熬上幾個通宵,為的就是那個冠軍的稱號和得到肯定,可現在所有的一切只要自己做的開心便是最大的滿足,又何必為了一個單子又把自己推到人前去被評判和比較呢?
何況,許易航……
“可是這個單子光設計稿的定金就不少啊。”
身邊的小姑娘眼巴巴的看著她,滿心滿眼的都是飯桌上許總提到的“巨額”款項。
“怎么了?嫌現在賺的太少了?”南夕穩穩的開著車,順嘴打趣道。
“是呀。”
回答的還真是干脆啊。
“我和我男朋友家里又催了,但我們還是希望能先買房再結婚,要是這一單成了……嘿嘿嘿。”
夏夏手舞足蹈的規劃著未來的美好生活,甚至都想到了裝修要什么風格,墻紙要什么顏色,還有馬桶到底要不要選智能的。
南夕靜默的開著車,視線緊緊的盯著前方,她如今可以說什么都不缺,有車有房有存款,過年還能給家里人發大紅包,可跟著她的這些小姑娘呢?出來工作為的就是賺錢,為的就是買房買車結婚生活,她是可以窩在自己的舒適圈里一直過著這樣波瀾不驚細水長流的日子,可她們卻一天不敢松懈,就怕少了哪一單就少了一平米的房。
把夏夏送到時,南夕開口打斷了她的暢想。
“夏夏。”
“誒。”
“你明天和他說一聲,這個單子我們接。”
“真的?!謝謝姐!夕姐萬歲!”
看著她蹦蹦跳跳的撲進男朋友的懷里,南夕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隔著車和路同她們揮手告別。
到工作室時,明夢的每日小結又出現在消息列表。
——我媽今天給我打電話了,還說要帶她的好姐妹來工作室拍照,嚇死我了,我趕忙說這兩天在省外接旅拍才打消了她的念頭,要是她來找你,你可千萬別和她提那些破事。
——今天更搞笑的是我收到了一條短信,陌生號碼也沒有留名,但是義正言辭的告訴我她是阮凌滄家里承認了的女朋友,我真想削她丫的!
——美景是真的美,可是一個人來看總覺得少了點感覺。
南夕看完后一面卸妝一面撥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那邊接起來后,鏡頭里突然就出現了一個滄桑加高原紅的女子。
“嚯,你去那邊干苦力了?”
“沒有,我不愛擦防曬你忘了,誰知道兩天就成這樣了。”明夢對著鏡頭拍了拍自己的紅臉蛋兒,神情卻是毫不在意。
“你也真行,拍人文紀實就真的一天都在外面拍啊?”
“哎呀,光好嘛,拍的開心的時候誰管這些。”
“面膜呢?”
“對對對,差點忘了。”
看著她支好手機開始在箱子里翻面膜時,南夕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順便吐槽道:“你不是吧,就出去散個心而已,面膜都能忘記敷?以前可是恨不得一天三張。”
“唉,我現在想想這臉保護的那么好又有什么用,始終是上了年紀啊。”明夢拆著面膜,挑眉感嘆道。
“至于嗎?你才多大。”
“你說她哪里找的我的號碼?會不會就是阮凌滄給的?”
“你也別瞎猜啊,人家只要知道你是干嘛的,上微博一搜不就有你聯系方式了嗎?”南夕擦著臉寬慰道。
“是嗎?”尾音高高上揚,明顯是不相信的樣子。
“那你要怎么想呢?阮凌滄不是已經回去工作了么?難不成他倆還在一塊兒?”
“那就不好說了。”手機里傳來明某人傲嬌的聲調,聽得南夕直搖頭,“對了,我一直沒跟你說,我遇到許易航了。”
“許易航?又是哪位沒出現過的路人甲?”
“我喜歡了……七年的人。”
“啥?!”明夢拿起手機往臉上懟了過去,滿臉驚詫的看著她。
“別激動嘛。”
“什么時候遇見的?什么事情?偶遇還是故意?他還單身嗎?”
“……”南夕貼好面膜,接了盆熱水泡著腳才把洗漱臺上的手機捏下來拿在手中,“大姐,你怎么突然這么多問題?”
“你不廢話嗎?八這個比八晏揚有料多了,七年誒!”
“我和他在斜塘是偶遇,今天是剛好接到他們公司的項目,他已經結婚了。”南夕嘆了口氣還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交代了。
明夢在那邊沉默半晌,就在南夕以為她快要睡著時才聽到她小聲的謹慎的問了一句:“你對他還有感覺嗎?”
“沒有。”南夕堅定的說完并向屏幕發送了一個死亡微笑,見明夢松了口氣后又低聲補了一句:“不過我好像重新喜歡上晏揚了。”
“咳……咳咳咳……”
“你慢點啊,躺床上都能被口水嗆到。”
明夢坐直身子咳了好一會兒,緩過來時才又重新拿起手機盯著她說道:“我能不被嗆到嗎?你這料一個比一個猛啊。”
“有嗎?”
“是不是我回來那天,你就能告訴我你領證了啊?”
南夕撇了撇嘴,懶得理會她這跳躍的思維。
“所以呢?這次你們倆能成嗎?”
“我,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察覺到自己喜歡他的那一刻起,就又開始刻意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