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依舊熱鬧非凡,喬斯羽一杯一杯的喝著,努力掩蓋心中的酸澀,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陳亦驍的眸色越來越沉。
酒過半巡,喬斯羽朝洗手間走去,恍恍惚惚中,撞到一個背影,陳亦驍轉身,喬斯羽頓時清醒。陳亦驍扶住喬斯羽:“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的冷漠。”他冷笑著。
原來你一直是這么想我的,喬斯羽扯出笑容:“是啊,和以前一樣,我一直都沒有心。”
盯著這張日思夜想的臉,陳亦驍心中的執念爆發。
就在喬斯羽準備離開的時候,陳亦驍突然抱緊她,在她耳邊問:“喬斯羽,你有沒有那么一瞬間后悔和我分開。”他的聲音脆弱深沉。
喬斯羽愣了,記憶中的臉近在咫尺,她想摸摸他的臉,手伸到一半,又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
不遠處酒席上的笑鬧聲傳來。
喬斯羽用力推開他,和當初一樣決絕:“陳亦驍,你清醒一點,你女朋友還在等你。”
看著空了的臂彎,陳亦驍的神色黯淡下來:“對,你說的沒錯,我要清醒一點。”他理了理衣服,轉身離開。
五年了,怎么還不清醒呢?她都不要你了,陳亦驍自嘲的笑著,又去洗了把冷水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陳亦驍,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2011年,5月,喬斯羽懷孕了。
“我們也達到法定結婚年齡了,不如去領證吧!”陳亦驍緊緊的握著喬斯羽的手,眼中是滿滿的期待。
“我才大三,這不在我的計劃當中。”喬斯羽堅定的搖搖頭。
“可是,這是我們的孩子啊,難道你忍心,斯羽,我現在有能力對你負責。”陳亦驍真誠的說。
“太快了,我還在念書,只有21歲,要是我爸媽知道了,要罵死我的,還有那些親戚,他們會笑話我家的。還有,前天,汪老師剛告訴我大四會有兩個去首都大學交流的名額,他準備給我一個,這個機會很難得的……”
“斯羽,我知道你有你的追求,但是難道為了這些,你就一定要放棄我們的孩子嗎?嫁給我好不好?生下寶寶,你就安心的去做你想做的事,那些機會以后還會有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對不起。”喬斯羽低著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兩人陷入沉默。
“這樣吧,你考慮清楚,不論怎樣,既然你懷孕了,我們先訂婚好不好?我準備買下午的機票,回s市和我父母商量訂婚的事,在我回來之前你不要擅自做主。”陳亦驍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喬斯羽努力的不讓自己去看他乞求的眼神。
傍晚,當陳亦驍還在回s市的飛機上時,喬斯羽躺在手術室的床上,思緒混亂,對不起,陳亦驍,我愛你,但是我的人生規劃不能被任何人打亂,喬斯羽的人生不該是這樣……
第二天,“斯羽,我爸媽準備和我一起來w市,叔叔阿姨什么時候有空啊?約出來見一見吧!”陳亦驍的語氣是抑制不住的開心。
“亦驍,對不起,孩子,我打掉了……”喬斯羽努力忍住聲音里的哽咽。
電話那邊安靜了,只有風呼嘯的聲音,良久,陳亦驍顫抖著說:“喬斯羽,你有沒有心?”
接下來的日子,所有小刺都長出來了,兩人被扎得鮮血淋漓。
愛情是需要雙向奔赴的,在單人長跑里,分手如期而至。
或許是喬斯羽過于冷靜理性了,她的喜歡很難讓人發現,她的冷漠卻是顯而易見的,陳亦驍不怪她打掉孩子,只是,他慢慢發現,似乎對于喬斯羽來說他僅僅就是男朋友,一個符合她要求的男朋友,僅此而已,她隨時可能全身而退,他隨時都有可能不在喬斯羽的未來規劃里,喬斯羽累了,他也累了……
2011年,8月,長跑結束,公司裁員,陳母生病,陳亦驍離開了w市。
之后的5年,橋歸橋,路歸路,兩人不再碰面。
陳亦驍回到座位,和他一起來的女孩問:“表哥,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沒事,喝得有點多。”陳亦驍揉了揉額頭,努力壓下心中莫名的情感。
“亦驍,這里!”謝遠年把他喊了過去。
謝遠年搭著陳亦驍的肩膀:“我剛剛看到你和喬斯羽……”謝遠年的眼神帶著一絲期許。
陳亦驍搖搖頭,苦笑,干了一杯。
謝遠年明白了,無奈的拍拍他的肩膀,又倒了一杯:“唉……來吧,我們哥倆多干幾杯,不醉不歸啊。”
他們的感情,旁人無法多說什么,畢竟,不是誰都可以是謝遠年和向楠……
幾杯酒下肚,兩人都染上醉意。
陳亦驍直直的盯著那個背影:“或許呀,我不該拒絕當你的伴郎,這樣,我和她就一起走紅毯了。”
酒杯倒映出他落寞的神色,他晃了晃杯子,心中仿佛空了一塊。
人們依然笑鬧著,推杯換盞,勸酒的,起哄的……燈光下是一張張生動的臉龐,他們為新人的愛情喝彩,為久別重逢而喜悅……
晚宴結束,大家陸續離開。
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邊商店放著歌。
“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么倔強
現在也不那么遺憾
你都如何回憶我
帶著笑或是很沉默
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后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后來終于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陳亦驍,你怎么知道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