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出城的時候很順利,沒想到進城的時候卻遇到了嚴(yán)查。陸明月不敢掀開簾子,只問了問阿德外面的情況。
“小姐,一眾官兵守在城門口,挨個檢查身份,似乎在找什么人。”
陸明月心想或許他們找的人就是秦玨,他穿著夜行衣,又身中一箭,想必對方來頭也不小,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秦玨在車?yán)铩?p> “你將相府信令給他們看,不能讓他們搜車。”
“是。”阿德走近后果然被要求馬車?yán)锏娜顺鰜斫邮軝z查,阿德按陸明月的吩咐直接掏出相府信令說道:“車內(nèi)乃相府千金明月小姐,請各位小哥行個方便。”
這些人一見令牌自是不敢怠慢:“原來是相爺府上的,請請。”一邊說著一邊讓出了通道。
陸明月一行想著總算是安全了,阿德正準(zhǔn)備趕緊駕車離開,卻聽到一個聲音:“且慢。”
一男子緩緩走來,竟是四王爺秦栝,他也在場,竟在這親自搜人,聽到相府的名字便走了過來,阿德一見是王爺,只能下車行禮。
“車內(nèi)可是明月小姐?”
陸明月心知不能躲了,秦玨也睜開了眼,想自己出來解決問題,陸明月卻按下他的手安撫道:“別動。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說完也不等秦玨答話,便小心掀開簾子捂著嘴咳嗽了幾聲,緩緩說道:“原來是四王爺。明月最近身子不適,頭痛得厲害,吹不得風(fēng)。還請王爺見諒,我就不下車了,好嗎?”
想著上次在牢中見到這陸明月,她抱著自己父親嚎啕大哭,委屈得像個小孩子,頗覺有趣,今日明明是不想跟他閑聊,連拒絕都這么敷衍,那雙眼睛里透著十足狡黠,哪像是個身子不適的體虛之人。
“明月小姐不必多禮,只是昨夜本王在京郊的別院丟了一樣十分珍貴的東西,所以今日嚴(yán)查進城之人,那人中了本王一箭,想來只要看看背上有無傷痕便罷。明月小姐自是不必查,但這車內(nèi)是否還有別人……”
“原來是這樣,但這車?yán)镏挥形乙蝗耍疫@個弱女子是不能受風(fēng)的,這里風(fēng)大我害怕,若是王爺不信,不如派人跟著我回府,待我下了車再自行搜查?父親和哥哥也能做個見證,如何?”
這擺明了是拿相爺壓他了,秦栝想了想,決定妥協(xié)。“倒也不必,明月小姐慢走,但若下次再碰見,必得坐下來好好聊聊,本王很想跟明月小姐交個朋友。”
“呵呵,再說,再說。”陸明月干笑兩聲。
秦栝看著陸明月馬車疾馳而去的背影,冷哼一聲,吩咐撤離。
“王爺,咱們不查了?”
“還查什么,人就在那車?yán)铩!?p> “什么?那剛剛……”
“你懂什么。看來昨夜的人就是老七,否則不至于讓陸明月強行相護,我若非要搜查只會得罪相府。何況讓我抓到老七又如何,父皇如此疼愛他,想必也不會多加責(zé)罰,反倒我射了他一箭,興許被罵兄弟相殘,得不償失。”
陸明月卻大大松了一口氣。秦玨看著她:“你這樣得罪他,值得?”
陸明月瞪大眼睛看著他:“我可是為了你得罪他的,你不會想過河拆橋吧?”
秦玨沒想到她是這種反應(yīng),笑了笑:“自是不會,我也會保護你的。”陸明月點頭稱是:“這還差不多。”
快到王府的時候,秦玨卻說:“不可送我回府。”
“啊,為什么?”陸明月疑惑。
“方才老四沒搜到人,想必會派人跟著,何況我受父皇旨意去江州一趟,現(xiàn)在應(yīng)還在路上,貿(mào)然回府,難以圓說。”
陸明月倒沒料到還有這一出,“那怎么辦,你現(xiàn)在受傷也不能再去江州,到時候事沒辦了,總要解釋的。”
“無礙,我命諾言衛(wèi)風(fēng)去了,半月后應(yīng)該能回來。”
“這樣啊,難怪你夜探四王府,原來是有分身。可早知道我便不帶你進城了,你在城外也有別院的吧?去那養(yǎng)傷也好。”
“也不行,老四會去的。”
陸明月無語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辦?橫豎不能把你丟在車上吧?”
“去你府上。”
???
最后陸明月還是把秦玨帶回府上,安排在自己隔壁院里,回來時已經(jīng)很晚,但陸明月不放心,還是讓府中小廝悄悄出去請了個熟識的大夫來給秦玨看看傷口。大夫重新上了藥包扎了,又留下方子調(diào)養(yǎng),陸明月才算放心。
第二天。
“小姐,咱們這樣藏著七王爺,合適嗎?男女有別,我怕傳出去會壞您閨譽的。”子晴見著自家小姐竟把王爺帶回來,還說要住一段時間,有些不安。
“小腦瓜子想些什么呢?你小姐我早就沒什么閨譽了,我可是離過婚的,傳出去也是我占便宜,何況,誰傳出去?你?”陸明月敲了敲子晴腦袋,這家伙比與頌還保守。
“子晴怎么敢!”
珠兒也說:“小姐也不是這樣說的,再怎么樣你也是千金大小姐,若想再婚,那也是很有行情的,而且……”珠兒神神秘秘道:“奴婢聽說,夫人在為您打聽著呢。”
“那我把他丟出去?”陸明月翻了個白眼。
“這怎么行!奴婢覺得七王爺也是個很好的選擇。”珠兒連忙說道,生怕小姐真將王爺攆走。
“王、王爺……”子晴看著門口的秦玨結(jié)巴了。
秦玨今日一襲白衣,也不似昨日的虛弱,又恢復(fù)了他高冷帥哥的氣場。
陸明月心想,這下好了吧,尷尬的是你們可不是我。
珠兒和子晴沖秦玨見了禮逃也似地出去了,順手還把房門帶上,陸明月心想:是誰剛剛說的男女有別?
秦玨盯著陸明月不說話,陸明月被他看的有些臉紅,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坐呀,你,你別聽他們胡說,小丫頭好八卦。”
“你也很小。”秦玨順從地坐下,看了眼陸明月放在桌上剛寫過的東西,“你在寫什么?”
“這個啊,食譜,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食譜了,我只是把能想到的寫寫,再拿去跟黃師傅一起研究。”
陸明月每次想到前世的一些食物做法就會順手記下,對這個時代而言都是很新奇的,然后拿著再跟黃師傅研究。至于他剛剛這個大小問題,陸明月也不想反駁,現(xiàn)在她十八歲,秦玨已經(jīng)二十四,那她確實是很小,但實際上……算了忘記自己靈魂的歲數(shù)吧,不然會像天山童姥,產(chǎn)生心理陰影的。
秦玨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陸明月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只能沒話找話:“你怎么不多休息會?”
“過來看看你。”
“傷可好些了?還痛嗎?”
“還好,昨日你包扎的很好。”
“小意思,小意思。”陸明月倒不客氣,但昨天到底是讓大夫返了一道工的,能有多好,只能說是玩笑罷了。
“你以前為誰包扎過?”
“沒有啊,第一次。”
“哦。”秦玨看著她似笑非笑。
“對了,上次你去牢里救我,后來又在朝堂出力,我聽我爹說了,還沒好好謝過你呢。”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
“其實……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陸明月問完這句話臉就紅了,誰讓這秦玨回話都這般曖昧,三言兩語就把氣氛烘到這了,陸明月發(fā)誓,她本不想問這問題的,但下意識啊!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還是轉(zhuǎn)移話題吧。
“不如今晚我親手做飯給你吃,當(dāng)作答謝會不會有點太占便宜?”
“因為,你值得。”秦玨直直看著她,毫不避諱,看著她的窘迫和無厘頭,又帶著些少女的羞澀,不覺連眼里都是笑意,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獨獨覺得她與眾不同。
“啊?”陸明月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等發(fā)覺他回答的是上一個問題時,臉上已經(jīng)隱隱發(fā)燙了,好想挖個地洞鉆進去。
“那晚上就等著吃你做的飯了。”秦玨說罷起身離開,不逗小孩了。
留下陸明月獨自呆愣在場。
不過既然話已經(jīng)放了,陸明月還是想說到做到的。
下午太陽落山,陸明月拿著自己的小食譜走進廚房。
廚房眾人見著小姐駕到,都有些措手不及。主廚何胖子屁顛屁顛上前:“喲,小姐您怎么跑這來了,這廚房哪是您呆的地兒啊?”
好個何胖子,說話一口京腔,陸明月攔著他浮夸的動作:“行了行了,今晚有朋友,我親手做幾道菜招待他,你們先出去吧。”
“好嘞,那我們就退下了。”何胖子說完便招呼余下眾人撤了,動作倒挺麻利。
陸明月首先看看了食材,嗯,不錯,都很齊全,呀,這牛肉真不賴,不如煎個牛排?
這也不能怪陸明月,她活兩輩子也沒怎么做過飯,以前住在家,每天下班回去都有熱飯熱菜吃,到了這里又運氣爆膨地生在大戶人家,壓根輪不到自己上手。她唯一的一點經(jīng)驗,便是前世周末在家偶爾會照著從網(wǎng)上看到的做飯視頻,跟著做做。這牛排還算拿手的,畢竟簡單嘛,招呼朋友也不好全做新鮮嘗試,人家可是王爺,身嬌肉貴的吃壞了她可賠不起。
經(jīng)過一系列思想斗爭后,陸明月選擇了最簡單的:煎兩塊牛排。
雖說起來簡單,但為了像模像樣些,她還是細細雕琢了一番——擺盤。弄到最后天都黑了,她也終于做好了。
子晴和珠兒在院子里擺了條長形桌子,鋪上好看的桌布,點了幾個香薰蠟燭,再放了一個插滿花的花瓶。將兩份牛排分放兩邊,各倒了杯酒。
陸明月進屋換了身衣裳后出來看到這一幕:???
燭光晚餐都搞起來了?會不會太刻意?
想換也來不及了,秦玨已經(jīng)到了。他換了一身象牙白暗繡金絲紋線錦衣,陸明月穿著一身月牙散花羅裙,二人倒像是約好的一般,看著極其般配。
珠兒和子晴捂嘴偷笑,布置好后便輕輕撤到一邊,留下二人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