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色衰則必愛馳矣
江歌兒抬眼望去,春紅柳綠一堆堆的貴女,落在江歌兒眼里卻成了一臺臺行動的印鈔機,樂得見牙不見眼。
顏子櫻適時的潑了一盆子冷水:“不過,并不是所有的貴夫人脾氣都好的,要是真碰上了硬茬,只怕東西沒兜出去,倒丟了卿卿性命。”
“這話有理,要不咱們搭伙做生意吧。”江歌兒一臉不懷好意道:“你幫我引薦給那些溫和識禮的夫人,我呢,每賣出一套護膚品,便給你一成的抽成如何?”
“不如何!利益灼心,此等舍本逐末之事,我顏家是斷斷不能干的。”顏子櫻一本正經,江歌兒不敢勉強:“唉,也罷,那便讓我聽天由命去吧。”說罷便要往湖亭中扎去,顏子櫻輕咳兩聲,提醒道:“湖亭中尊者乃為建康公主,乃是官家褓姐,從小金尊玉貴的長大,從未受過什么難處,也不同一般公主遠嫁,先皇為其擇了新科狀元為婿,就住在宮墻下,日常在宮中威風慣了,到了夫家,仍有嫡公主的派頭,駙馬家不敢得罪,只好少敬萬敬著,如同敬了一尊活菩薩。”
“那……我賣給她護膚品不是挺好的?”
“先皇薨,太后掌權,這建康公主的地位便受了動搖,這公主吃過幾回悶虧后,便也老實本分了下來,誰承想,竟讓駙馬有了別的念想,竟背著建康公主養了諸多的揚州瘦馬在別苑,又命人偷偷尋來了自己的舊相好,生了一男一女的私生子,建康公主直覺駙馬行為鬼祟,命人尾隨摸到了駙馬老巢,鬧了個天翻地覆,直接打到了御前,太后自幼不喜建康公主,隨便和了幾句稀泥,便令其歸家,公主無法,只好忍辱偷生,心里卻恨極了長相漂亮的女子,你可曾看清建康公主周遭,俱都是上了年紀失了顏色的婦女。”
江歌兒聞言瞧去,真如顏子櫻所言,俱是人老珠黃的女子,若是悄悄私下聯系,定會是茬汁水肥美的好韭菜,現下卻不是好時機,江歌兒心里一陣后怕,諂媚的問:“好妹妹,那你瞧著我該去哪里合適?”
顏子櫻甩袖,抬腳上前:“湖苑的桃花開得正盛,我去瞧瞧去!”
江歌兒會意,遠遠的跟著顏子櫻往花下去,粉白堆砌的湖苑下,有群天真爛漫的女子在撲蝶嘻戲,見著顏子櫻俱是喜笑顏開:“子櫻姐姐,許久不見,一切可還好。”一湖藍色的女子從桃樹下鉆出,拉著顏子櫻的手好生熱絡。
“家中生變,隨祖母南下安家了,前些日子,兄長受舊故相邀,回京一聚,想著當日祖父離世的香火情,祖母變命我隨兄長一一上門親自磕頭答謝,待忙過了這兩日,便又得南下去了。”顏子櫻因不喜平原做派,故而只推說兄長受故舊邀約,而她陪同上京罷了。
“我的好姐姐,此番相聚別離后,再見不知是何光景了,今日可得陪著妹妹們玩盡興了才好。”
“這是自然!”顏子櫻溫婉笑著,哪還有當初的尖酸刻薄樣,若非王家之故,只怕她此刻應是和這些小姑娘一塊兒無憂無慮的賞花對詩吧,江歌兒第一次因為王家的事情產生了羞愧感,若是換了自己,怕不是三言兩語的揶揄便能解恨,聯想到顏老夫人及顏家姐妹對其種種,這才是真正的心胸寬廣之族,君子之德。
江歌兒頗受動容,一時竟忘了正事,顏子櫻見其愣神,少不得親自來拉:“喂,場子我可替你開好你,你莫不是臨陣退縮了吧。”
“這怎么可能,看我本事吧。”江歌兒回過神來,暖暖的看著顏子櫻,嫣然一笑,如春風拂面。
顏子櫻略有羞澀,領著江歌兒到了人前互做介紹:“這是吏部尚書王廷敏之女王雯靜,這位是禮部尚書范禎祥之女范田田,皆是我閨中密友。”
“雯靜,田田,這位是我在閩洲認的義姐江歌兒。”
“歌兒姐。”兩位千金甜甜的叫著,江歌兒亦是溫柔回禮。
“聽說官家剛給承煊候世子丁禹兮賜婚,可是姐姐?”
“是。”江歌兒落落大方應下,脾氣倒頗投兩位千金胃口。
“我原還想著,這冷臉的鐵面將軍竟還有為情折腰的時候,還道是怎樣的女中豪杰,如今見了歌兒姐,才恍然大悟。”
“你這饞猴,竟還有悟道的時候,快跟我說說,你都悟道了什么?”王雯靜推搡著身材略有些微胖的范田田。
“自然是巾幗配英雄,理應如此了。”范田田雙手一拍,笑嘻嘻的應道,江歌兒也由著他們打趣,余光時時停留在范田田油膩的臉上,范田田自然也有所感應,終于在江歌兒目光的頻頻眷顧下,伸手撫上臉頰:“歌兒姐,為何這般看我,可是我今日的妝容不妥?”
“非也!”江歌兒笑著搖頭:“我且問你幾個問題,你可聽聽我說的對與不對?”
“歌兒姐,請問。”
“你早晨醒來時,是否會滿面油光,到了夏日,即便嘗嘗潔面,不過須臾又泛油光。”
“確是呢!”范田田嘟著嘴,神情頗為苦惱。
“且毛孔粗大泛黑,時長愛長痘,可是?”
“對!對!對!”范田田點頭如搗蒜:“歌兒姐,你可是有法子治我的毛病?”
“法子是有,不過非一日之功可治,需要不間斷涂藥一年有余當見效。”
“當真!”范田田滿臉喜意:“只要能治我臉上的毛病,別說一年,便是三年五載亦可。”
“歌兒姐,別再藏著掖著了,快拿出來吧。”顏子櫻亦催促道。
“如今卻是沒帶在身上,不知范小姐可知南市茶莊。”
“自然是知道的。”
“明日午時,我在南市茶莊等你,到時將護膚膏及用法,一并寫了給你。”
“如此甚好,若真有效,可是救我一命了。”
“哪有這般言重。”江歌兒推卻道。
范田田鄭重其事:“女子嫁人,一為德,二為色,我雖名門正派,必得正妻之位,可若無色,夫君不愛,我的日子也必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