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鏡與淺色西裝在沙灘上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一旁的一名游客,忽然將一瓶水直接澆在了頭上。見狀,俊夫立即走了上去。
“誒誒,兄弟,這什么呀?”
“礦泉水啊,這天太熱了。這是……怎么了?”游客答道。
“哦,沒事。是礦泉水的話你喝一口。”看著這名莫名其妙的游客呆呆地喝了口自己的礦泉水之后,俊夫這才轉身對這衣襟:“二號狙位把槍收了吧,不是汽油,重復一遍不是汽油。”
“內海警官你太緊張了吧……不用太過擔心,我的人頭還沒有值錢到這種程度。”魯貝爾調笑著說道。
“這不是值錢不值錢的問題,萬一你在日本出了什么事情,那么這將演變成國際問題。”俊夫微微勾下墨鏡,捏了捏眼眸。
忽然魯貝爾塞給自己一瓶護手霜一樣的東西。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魯貝爾忽然解開了上身的泳衣,緩慢地趴在了已經放平的躺椅上,幾近完美的白皙皮膚展露在俊夫面前:“幫我涂一下防曬霜吧。”
俊夫愣了愣:“安娜耶特女士,我有女友。”
“不要多想,僅僅只是涂個防曬霜而已。”魯貝爾忽然媚笑了一下。
“如果我的女友被別的男人涂防曬霜我是接受不了的。所以同樣的道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會先要求他人做到。”隨手將防曬霜放在了太陽神下的傘桌上。
“真是個忠誠的男人……想必你的女友一定很幸福吧。”魯貝爾摘下了墨鏡:“不聊這個了,順便和我說說你們警署同時受到魯邦新娘和貓眼的預告函的事情吧。畢竟他們要偷的是我名下的畫作。”
“哦……這個是我署內政,也牽扯到了內閣府的機密。我這邊實在是不方便開口,能夠告知您的,僅僅只是在下會盡全力保護您在日本的安全。”從稱呼上來說,俊夫已經有意無意地和她拉開距離。
不遠處,小瞳和小愛也是一樣躺在沙灘椅上,兩人都帶著碩大的耳麥。那個時代能有耳麥就很不錯了。
小愛竊聽他們的對話之后很是感嘆:“姐夫還真是好男人呢,送上門的肉不吃。而且還真是守口如瓶啊。以前在我們咖啡店的時候,那可是滔滔不絕,就連警衛布置的細節都說的很詳細。我差點就以為姐夫是個大嘴巴呢,沒想到這么保守……瞳姐,你怎么……哭了!?”
“眼睛里……進沙子了,別管我……”雖然這么說,但小瞳的聲音帶著哭腔。
“是因為信賴么……姐夫對你是完全的信賴,所以才會每一次在咖啡店這么肆無忌憚地說出他們警署的計劃。而那個白人女人無論怎么出賣色相,都沒有從姐夫嘴里得到一丁點情報。瞳姐,我們說到底是小偷。勢必要辜負姐夫的信任。還得利用他的信任。”小愛緩緩摘下耳麥甩了甩頭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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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車的話,一般的保鏢都坐副駕駛。因為一般出問題,死亡率最大的是位置,就是司機和副駕駛。
然后俊夫沒有想到,事發會如此突然。他甚至都沒有聽到任何槍響,一旁負責開車的司機,腦袋直接血漿爆裂。血濺整個擋風板都是!
俊夫第一反應就是有狙擊手。
然而俊夫的反應快到根本沒有給坐在后排魯貝爾尖叫的時間。一把握住方向盤,另外一只手拉了手閘,隨后將車輛緩緩靠在一旁的圍欄上,通過車輛和圍欄的摩擦,將這輛車逐步減速接著緩緩停靠下來。
隨即魯貝爾的尖叫聲才響徹了整個公路。
將身姿蹲低,從駕駛座爬了出去。
【兩點鐘方向有狙擊手,內海警官收到請報告你現在的情況,我和該行動小組所有人都在趕過來。】
說話的是內務府所派遣的其他幾位同事。
而內海沒有回應,直接將哭哭啼啼的魯貝爾抓下車,一把按住她那一頭金色的頭發。就安置在車輛左后側。而自己則是以最快速度組裝AN94突擊步槍。
其實現在俊夫也是滿臉是血,吃相是非常難看的。但是神色卻難以想象的鎮靜。
“安娜耶特女士,請您放心,我會以自己性命擔保您的生命安全。現在我需要您鎮定下來,隨后待在此處,三分鐘之后,其他特警隊員會包抄過來,您絕對不會有事的,聽明白了么?”俊夫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柔和,仿佛是接待來日本旅游的游客一樣輕松。
“我……嗯……那你呢……”抽泣與哽咽。
“我去吸引對面那棟樓里狙擊手的火力。”俊夫蹲低身姿,背靠在車門這里。深呼了一口氣。
回手就是朝著那棟商務樓頂端的方向一梭子子彈。
也沒管打中沒打中,一路狂奔。俊夫所選擇的突擊路線非常詭異。可以說這種走位是極度蛇皮。七秒一個轉折,風S的走位讓俊夫避開了致命的子彈,直接闖入了一旁的商場。無數的人群和商店店員都異常驚訝地看著滿臉是血的俊夫。
二話沒說,將一個印有特警標志的警徽貼在了自己手臂上:“警視廳緝拿嫌犯。所有人撤離商場!”
隨后不管瘋狂涌向出口的人群,俊夫直接通過消防通道沖上了樓頂。
其實在這里最有利的處理方式應該是等其他警察到場之后一同上去的。但是現在俊夫眼睛已經紅了。一個同事當著自己的面被爆頭,說心情一點沒有波動是騙人的。再者說,在執行特殊任務期間,俊夫是有權利擊殺任何一名對目標構成威脅的嫌犯。
一腳踹開樓頂鎖著的門。屋頂上的兩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正在收拾東西等待空中接應,乍一看就像是山口組那種黑幫一樣。
俊夫現在是一丁點廢話都沒有。一梭子子彈直接是掃空。人處于這種狀態的情況下,根本沒有能力去思考那么多。你沒有經歷過戰爭,但你也起碼也打過群架吧,那種狀態根本不會想這么多,腦子里唯一的念頭就是憤怒與沖動。
俊夫現在也是一樣,就是兩個字,殺人。
沒有任何憐憫和遲疑。光速換掉彈夾,繼續上前,對著兩句尸體的頭顱又是補了兩槍。
果斷,果斷到令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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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聲姍姍來遲。
而俊夫則是坐在警車的前蓋上,詳細書寫著行動記錄報告。
“內海警官,太好了你沒有事……”魯貝爾雖然神情很是關切,但是有一種異樣的違和感,她太鎮定了。
俊夫看著眼前的這個幾乎和魯貝爾一模一樣的女子。唯一的缺陷,就是她的瞳孔顏色和之前魯貝爾有所差別,其余的地方完全認不出來。甚至語氣、音色、音調。
沒有多看她一眼,繼續書寫著報告。不過他在報告上多寫了一句話:13時26分,于擊斃時代廣場商場頂嫌犯兩名后,魯邦新娘疑似已代替本次任務目標,安娜耶特·魯貝爾女士。
“內海!太好了,你沒死!”是課長的聲音。
“加藤那老小子……殉職了。”俊夫扯出了一個比較難看的表情。
“你沒事,我做夢都能笑出來!這次任務你完成的很好,據說犬鳴警署將得到警視總監的親自嘉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課長興奮地說著,但是隨即感覺俊夫這邊正傷感呢,他太過興奮也不好。所以只能訕訕地說道:“不過這次你能連續擊斃兩名嫌犯,不愧是西南戰爭中走出來。手段還是沒有退步啊!”
這句話俊夫倒是沒什么,反倒是讓一旁假扮魯貝爾的魯邦新娘給聽見了。西南戰爭是明治十年也就是1977年,日本著名的內戰。(PS:而貓眼這部劇是1983年正式上熒幕的。如果以當前時間點而展開時間線的話,那么西南戰爭發生在當前時間節點的六年之前。)西南戰爭是為了正壓反叛的鹿兒島士族。鹿兒島地處日本西南,所以被稱為西南戰爭。俊夫也是曾經參與過西南戰爭。
“不過海內啊,這一次的任務有變更了。是護送那一批畫作,去東京港口。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事態非常緊急。”課長撓了撓后腦勺說道。
“知道了。”俊夫對課長的態度完全沒有一個下屬對上級的態度,所說的話沒有一句話是敬語。這兩人的關系反而更像是父子和損友。
課長悄悄地拍在俊夫的肩頭,耳語道:“這次不僅僅是警視廳,警視長、警視總監都卷進來了。幾乎半個日本的警視都對你接下來的表現高度關注。所以你的權限照舊。”
“嗯……魯邦新娘……已經惹到我頭上來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俊夫心理宛若是明鏡一般。為什么會有這次騷動,就是為了掉包魯貝爾而準備的。掉包了魯貝爾,魯邦新娘就可以跟直接地接近那批畫作……
警示帶周圍已經圍繞了不少吃瓜群眾。而人群之中有名女子奮力擠了進來,接著毫不猶豫地翻越警示帶,一把撲進俊夫懷里。她正是小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