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端午節,玄宗拗不過美人意,早早結束了百官宴請,要與他的楊太真去宮外瞧一瞧不宵禁的長安的繁盛夜景。
御林軍好手早已化作普通百姓,四處散開戒備。一身便裝的玄宗領著同樣便裝出行的美人和高力士,走在華燈初上、流光溢彩的大街上。
只見長安的百姓們往來穿梭,各色商販沿街攬客。情人的倪語,孩童的歡鬧,商販的叫賣,車馬的轟闐交織在一起,熙熙攘攘,好一派繁盛的人間煙火。
玄宗望著詩畫般的夜長安,心里怎能不志得意滿。這可是他幾十年勵精圖治換來的!現在天下欣欣然,他醉臥美人膝也是理所當然。
正當玄宗和楊玉環攜手款款前行,欣賞著長安的夜景。忽聽遠處傳來震天響的‘萬歲’呼聲。玄宗心中一驚,莫非有人謀反?又仔細一聽,卻是呼的‘大唐皇帝陛下萬歲’,這分明喊的是自己。
帶著驚疑,玄宗向高力士吩咐道:“力士,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高力士聽聞,趕緊一路小跑著去了。不多時便跑回來低聲稟道:“大家,打探清楚了,是李白和李龜年還有平康坊的歌姬念奴,在搭臺唱曲。”
“搭臺唱曲怎會有這么大的陣仗?”
“回大家,臺下觀看者不下萬人。所以……”
“萬人?這個李龜年,開始只說要在坊內搭臺唱曲,所以允了他禮部的手令。沒想到竟瞞著孤,搞出這么大的陣仗來!”
聽著玄宗的語氣,高力士趕緊道:“大家請息怒,老奴這就去把李龜年叫來,讓他停了……”
“不用!今日萬千大唐子民同樂,不要掃了他們的興致。”
一旁的楊玉環聽說李白和李龜年在唱曲,臺下更是觀者上萬,頓時心里癢癢,想要去瞧一瞧究竟。便挽著玄宗輕聲道:“三郎,要不我們也去瞧瞧?”
玄宗本就是個文藝愛好者,聽身邊的美人如此說,豈能不答應。
當他們來到云夢樓,高力士亮出腰牌,差點將假母嚇了個半死。
假母哆嗦著趕緊將玄宗、楊玉環領到位于頂層的念奴的房間里。這一間兩面臨街,推開兩扇沿街的窗戶,十字街中央的舞臺和四條街區盡收眼底。
玄宗向舞臺望去,此時正是念奴單人演唱。遠遠看那念奴,容顏貌似略遜玉環1分,但歌聲卻更勝玉環2分,玄宗心里突突的紊亂了一陣。
只見念奴手持琵琶、長紗起舞;她身側是笛聲伴奏的李龜年。念奴口中唱道: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玄宗聽完,忍不住擊掌叫好:“好!妙哉!愿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這一聽就是李翰林的詞,寥寥幾字道盡我大唐男兒殺敵建功的無雙氣勢!”
楊玉環聽此曲雖是女子唱出,但絲毫不掩其中的英雄意氣,也是贊道:“李太白李學士真大才也!各種題材信手拈來。也難怪能搞出今夜這么大的陣仗來。”
玄宗見美人也對李白贊不絕口,今日一定要讓他多唱出幾首來方才過癮。遂對假母道:“去,去把李翰林給孤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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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夕、李白等人見假母慌慌張張跑來,口中大喊出大事了,心里都不由得咯噔一下。
“什么不好了?出什么事了?”
念奴心里也是一驚,但還是趕緊上前扶著假母,安撫道:“假母別著急,慢點說,到底出什么事了?”
假母氣喘吁吁道:“圣人來了,就在我們樓上。說要見李太白!”
李夕、李白一聽,長舒一口氣,“咳,還以為出什么事了,這么大驚小怪。后面的節目你們自行安排,我去去就來。”
說罷便跟著假母去了。
“皇帝怎么來了?不過只要不是派官兵來,都不是什么大事!”李夕在心里分析道。
“應該是見這邊熱鬧。要知道圣人對詞、曲、樂也是相當癡迷的!”李白回道。
當李夕、李白來到房間,見到玄宗,趕緊拱手行一大禮道:“臣李白見過圣人,見過楊太真!不想圣人前來,有失禮數,還望圣人寬恕。”
玄宗握著美人的手,望著眼前的李白,說道:“今日看這邊熱鬧,便過來瞧瞧。方才聽了一曲,孤覺著甚好。你就再多唱些我大唐盛世,軍功榮耀的詞來,孤聽著高興。”
玄宗略一停頓,“只是不知李翰林肚子里可還有貨?”
李夕搶先李白一步,回道:“圣人放心,臣斗酒詩百篇。這就去安排!”其實也不用安排,這次演唱會為了防止小人誹謗,準備的大多是此類曲目。
兩人領命抬腿離開,正走到門口,卻被楊玉環叫住:“學士請留步!”
“太真還有何吩咐?”
楊玉環在酒案上取過一樽,動作輕盈的斟滿一樽,然后移步送了過來:“學士說斗酒詩百篇,還請滿飲此杯!”
李白控制雙手去接,李夕突然感覺手背處傳來暖玉般的溫熱。是楊玉環動作極隱蔽的,蜻蜓點水般的握了一下兩人的手。李夕腦子如遭雷轟,瞬間一片空白,直到李白飲了酒出門走了一段方才醒來。
“楊太真剛才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