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小月亮還以為我在與她開玩笑。估計是畫餅畫的太虛無。李夕正待細細重畫一次，卻被念奴搶了話。

　　“小月亮……”對于這個名字，念奴有些忍俊不禁，咯咯嬌笑一陣才道:“這位太白先生可沒有騙你，他的才學天下少有。既然他對你兄長的吞金水感興趣，自然有他的道理。讓他想想辦法，你們的生意只怕也就成了。而且，照你們現在這般就回去，何談東山再起?！?p>　　念奴的話夸的李夕心里舒坦不已，果然是一家人！

　　小月亮聞言也覺在理，這般灰溜溜的回去，別說奪回失去的東西，可能比現在的生存狀況還要不堪。她輕咬唇角:“這個我再與兄長商議商議?！?p>　　還商議啥呢，你那大食國不是被風沙征服，就是被各種異族征服。對你這種美人兒來說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讓美人回去受苦，李夕于心何忍，他趕緊道:“我方才所言絕非戲言。你兄長手握的吞金水，那可是萬金不換的財富。這樣，我們這就去找你兄長，我與他詳談。”

　　小月亮輕輕搖頭：“現在不行，兄長住在南郊。待明日我請他過來吧?！?p>　　現在已是宵禁，沒有金吾衛開道，想去也去不了了。李夕只得暫且按下心中的躁動。

　　翌日，安排了一輛馬車，讓岑參跟著小月亮去接她兄長。李夕李白則去找高力士說話。至于五兒，家里已經不再安全，只能讓她停工一日，暫且呆在念奴這里。

　　高力士今日換班，在府中休息。

　　見李白來了，高力士笑道：“李翰林最近發財，錢多到有點燙手?。　?p>　　這老小子來說風涼話了。

　　李夕也不與他廢話，“高將軍，想來小郭都與你講過了。還請高將軍出個面，找戶部幫在下看一看那宅子是誰的。還有長安城登記在冊的脂粉店也查一查。”

　　高力士搖頭道：“李翰林這么聰明的人，怎么也犯糊涂。這兩項都不用查?！?p>　　“為何？”

　　高力士回道：“一所空宅子說明不了任何問題，宅子的主人并不一定與背后主謀有關。至于脂粉店，雖有登記名冊，但誰知道其背后真正由誰控制。”

　　“靠，這老高說的頭頭是道，不會是想偷懶吧。照他這么一說，啥線索也沒了！”李夕心里老大不爽。

　　李白心里安撫道：“他說的不無道理。這里面的利益溝溝道道、錯綜復雜，從官方還真不容易查出什么來。倒該問問他有沒有可靠的不良人。利益越是復雜的地方，越是有不少不良人的暗樁。若能讓暗樁提供消息，查清是誰綁架了五兒應該不難。更關鍵的是讓暗樁幫我們盯著，看是誰在暗處監視我們。”

　　長安城明面上雖有金吾衛負責治安，但偵緝逮捕、維護安定卻是由不良人負責。如果說遍布長安的崗樓是維護治安的眼睛，那不良人就是觸須。眼睛看不到的地方，都需要這些觸須去監控。

　　李夕點點頭以示同意。對高力士笑道：“高將軍一針見血，佩服佩服，這事也不是非查不可。我倒另有一件小事，煩請高將軍幫個小忙！”

　　高力士眼睛一抬：“李翰林何須客氣，但講無妨。”

　　李夕將自己的推測與他講了一遍。這股尚不清楚是敵是友的勢力，還得有人從暗處盯著才行。

　　高力士聽完瞪著眼睛道:“李翰林又來與我說笑，這還是小忙呢？”

　　“啊哈，這對高將軍來說，不就動動手指一樣簡單。”

　　“少來，我該幫的都已經幫了。圣人已經知曉你得了精油提取的法子，卻不上報，還開了鋪子。若非我與太真娘子替你說情，圣人早拿你問罪去了。還有你那些鋪子我也拖了金吾衛和御林軍關照?！备吡κ枯p咳兩聲，繼續道:“現在是你賺錢，我做事。李翰林打的好算盤?！?p>　　鋪墊半天，原來就為這一句?？此@樣子，是不見兔子不會撒鷹的。

　　李夕哈哈一笑:“高將軍，你我皆為圣人辦事，何必說這么見外的話。這精油鋪子我不過是試營幾日看看營收能力……”

　　“哦，那這幾日營收如何？”高力士目光灼灼。

　　“還行還行。只要高將軍肯幫忙，內帑入股精油生意都好商量?！?p>　　李夕算是想明白了，在這個時代，若無勢力在背后支撐，生意做的再大也只是一只待宰的肥羊。而他與李白是毫無羽翼的弱雞，與其在他人的算計中搞大了再去巴結皇帝，還不如一開始就綁上皇帝這艘大船。有皇家勢力開道，自己做個皇族企業的首席CEO，不僅省心省力，做出點成績也容易被玄宗看到。

　　誰知高力士卻是不領情，“你有心孝敬圣人，這自然是好事。只是一碼歸一碼，你要查的事和這個可不相干?！?p>　　這老小子還想自己撈點油水吧？少不了你的！

　　李夕嘿嘿笑道:“相干，太相干了！要是找不出賊人和那不知敵我的暗中勢力，我實在寢食難安，辦事效率將大打折扣，不僅影響內帑收成，也影響高將軍的……嘿嘿”

　　“不能使人盡心為圣人效力，這就是我的罪過了?！备吡κ可酚衅涫碌狞c點頭，“李翰林請放心，你那宅子怕是不能住了。我這宅子旁邊就有一座空宅，若李翰林覺得可以，在下便為你牽頭，將宅子買下，也好有個照應。至于精油的生產，在南城外，剛好有一處內帑莊園，是專為宮內供養一些花草的。放在那里我看什么賊人還敢覬覦?！?p>　　這個守財奴看來老早就在打精油生意的主意了。不然怎生準備的這么齊全？

　　不過他這安排倒也合心意，省得自己奔走。而且有了莊園，花卉原料就全然解決了，對生產更為有利……

　　只是那探查一事他卻不提。李夕不得不再提醒他：“那暗查一事……”

　　“這事我真幫不到你。不過我可以為你引見一人，他或許能幫你！”

　　“誰？”

　　“長安縣不良帥，魏昶?！?p>　　魏昶？倒是聽崔九郎提起過此人。若能得他相助，或許能摸出些頭緒來。

　　差人去叫來李宗質，讓他與高力士對接莊園、精油入內帑事宜。李夕李白則帶著高力士的引見信貼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