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這...“帳內,內侍一臉無奈。
“讓公主回去!“
從瞿山回來后,珺璟身上就帶著很重的戾氣,內侍都小心翼翼的服侍著。但如今,公主獨自一人脫簪,跪在帳外請罪,讓珺璟不由的更加氣憤。
“公主殿下,太子請您回去。“內侍走出帳子,恭敬的對著濯纓說。
“若是哥哥不原諒濯纓,濯纓愿意跪到哥哥氣消為止。“
濯纓很是執著。內侍正手足無措,幸好姜芙聞訊趕來。
“你這是何苦,公主。“姜芙想要拉起濯纓,卻被她拒絕。
“阿芙,這是我和哥哥的事情,你不用管。“
“你給我回去!“珺璟怒氣沖沖的走出來,掀起簾子,瞪著濯纓。
姜芙看著兩人,也不知從何處勸。
空氣驟然安靜,三人相互對望,周圍沒有人敢說話。
珺璟憤然放下簾子,頭也不回的走回帳中。姜芙看著跪在地上的濯纓,嘆了口氣,欲要走進帳中,卻被濯纓拉住。
“阿芙,回去。“她只知道,公主的堅決。姜芙不安的朝帳中望了望,終是轉身離去。
周遭侍衛來來往往,不免有人非議。一炷香時間,珺璟還是出來了,啞聲道。
“你進來。“
濯纓起身,走進了帳內。
“你騙了我,阿妧。“帳內,珺璟站在桌案邊,燈臺上的火苗被風吹動。
“哥哥。“濯纓看著珺璟,心中不免愧疚。她沒有料到,今日珺璟會跟著她,也沒有料到,他和藺昱居然會碰面。
“阿妧,哥哥沒有辦法束著你,之前哥哥就希望你能有自己喜歡的人。但是,他不行。“珺璟像是很疲憊,他背對著濯纓,聲音低啞。
濯纓默不作聲,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像被勾了魂似的想見藺昱。
“可是哥哥,我沒有和他說過任何關于我軍的事情。“
“但他終究是北陵二皇子。“珺璟轉過身,面容嚴肅。
“可是他...“濯纓想告訴哥哥,藺昱和其他人不一樣,但是她看著哥哥失望的眼神,還是開不了口。
“如今,你還要和他在一起么?“珺璟雙手靠在背后,他越來越捉摸不透濯纓的心思了。
“我...“濯纓也想克制自己,可剛剛哥哥那一掌,雖打在藺昱身上,可她的心卻好痛好痛。
“你自己想清楚吧,哥哥也不想逼你。“珺璟看著她,眼神暗了下去。
兩人不再說話,曾經無話不談的人,如今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回去吧。“還是珺璟打破了寂靜。濯纓低著頭,走回了自己帳中。
如今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她該怎么辦。
這一夜,睡的很是不安穩,擔心著他,卻又想著他們的關系。待到天蒙蒙亮,濯纓才睡去。
“公主,快些起來梳洗罷。“侍女的聲音把濯纓從睡夢中拉醒。
“怎么了。“她迷蒙著眼睛,含糊的問著一邊焦急的侍女。
“皇上提前到了。“
父皇竟然提前了這么多天,突然來西部,怕是想來看看之前他們匯報過去的是否屬實。
匆匆起身,待梳洗完,哥哥已經等在了門口。濯纓稍微進了些早膳,便出了帳,同哥哥一起去接駕。經過了昨晚,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微妙。
“曜兒。“是母后急急從馬車內探出頭,看到哥哥,母后很是激動,催促著車夫快些。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兩人站在軍營前,看著父皇母后緩緩下車。
“好,起來吧。“父皇似乎心情很好。
母后卻是淚眼盈盈,扶著珺璟的肩膀。
“瘦了。“母后開口,眼里滿是心疼。
四人一同走進軍營,皇家侍衛也跟了進去,一時間,軍營倒是熱鬧了不少。
濯纓和珺璟跟著父皇母后,一路看了去了練兵營,也看了新修的水渠,西部的百姓也送上了當地時節的水果。
“好啊,好。“父皇看著如此景象,很是滿意。
到了主帳,眾人坐下,父皇坐在高位,幸好提前備了席位,不然難免失禮。
“曜兒和妧兒這次,做得很好。“父皇難得表揚了他們。
“多謝父皇。“兩人忙行禮。母后眼中亦充滿了驕傲。
“若是之后我東桓能同南夷西契結盟,日后皆可無憂矣。“父皇喝了口茶水,欣慰的一笑。
難得的一家人團聚,用完午膳,濯纓和珺璟又帶著父皇去看了瞿山的池水,父皇又贊揚了兩人。濯纓心中也很是開心,偷偷看向哥哥,哥哥也溫柔的笑著。
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
晚膳時間,父皇和哥哥在討論軍營之事,濯纓不好插口,便請示了離開了宴席。
她答應過藺昱,今日要見他,差點忙忘了,也不知道今日他好些沒。
同往日一樣,濯纓譴退了侍女,獨自前往瞿山。
老槐樹下,葉笛響起。不一會,她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怎么獨自一人來了,可好些了?“濯纓關切的走上前扶住他。
“無事,區區小傷而已。“藺昱看著她一臉緊張,輕笑出聲。
“怎么夜塵沒跟來?“
“我讓他在山下等我。“夜塵出軍營時還想,怎么今日殿下讓跟著,結果到了山下,他家殿下就不準他上前了。
藺昱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只簪子。是那日他在南夷鋪子里買的。抬手緩緩給濯纓帶上。
“那日無意中瞥見,覺得很是配你,便買了。“退后半步,看著自己給濯纓帶上的簪子,滿意的笑了笑。
“果然襯你。“
濯纓笑著抬手,手指觸到那粉玉,涼涼的觸感,應該是極好的玉石,害羞的一笑。
從小到大還沒收過男孩子的禮物,除了哥哥。對了,濯纓突然想起一件事。
“翊珩。“
“嗯?“
濯纓表情轉為嚴肅。
“這兩日父皇來了,我們暫時不要見面了,好嗎?“她拉著他的手,像是祈求的口吻。
藺昱靠近她,抵著她的額頭。
“聽阿妧的。“
兩人皆是一笑,挨的那么近,他呼氣,她亦呼氣,空氣中充斥著曖昧的氣息。
似是很默契,他低頭,她抬頭,兩唇相接,是那樣的纏綿。
不知吻了多久,濯纓脫離藺昱,羞紅著臉,輕輕的說道。
“我該回去了,翊珩。“抬眼看他,他眼中有著萬丈柔情,卻也是識大體,不舍的松了手。
“去吧。“
濯纓一步三回頭,直到再看不見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