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已有傾盆之勢,顧清看了看手機,已經晚上十點零五分了,電量只剩下百分之三,不知不覺中桌上的書已經翻得也差不多了。
“叮鈴鈴——”清脆的手機鈴聲劃破了寂靜的空氣,手機屏幕上“媽媽”兩個字不斷地閃動著,白嫩的指尖滑動了接聽鍵,通過電流傳來葉雪梅的聲音。
“清清,吃飯了嗎?”
“……吃過了。”
“也是,都那么晚了……”
“嗯……”
相對無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手機對面率先打破了寂靜,顧清聽見有人低聲對葉雪梅說了幾句話,便聽見了那邊傳來的聲音,“清清,媽媽這邊還有點事,你早點睡啊。”
滴滴滴
是電話掛斷的聲音
顧清怔愣良久,回了一聲:“好。”
電話回歸主界面,不久就關機了。
不過她也沒帶充電器,只能將宛如一塊轉頭的手機塞進口袋里。
所幸不一會兒,秦宇便走了出來,看神色似乎還沒有把問題解決好,眉宇間帶著些許倦色。
“顧清,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說著撓了撓后腦勺的頭發,臉上帶著點愧疚。
“沒事的,這些書很有意思。”顧清指了指放在桌子的書,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
秦宇看了一眼,沒有多說,“餓了吧,先帶你去吃點東西。”
時間已經不早了,不過正常營業的飯店也不少,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家飯店。
顧清算是典型的江南人,吃不了辣,所以秦宇點的幾道都是淮揚菜,刀工精細,追求本味,清香平和,菜品也是風格雅麗,形質均美。
當菜品被端上來的時候,也是香味十足。
清燉蟹粉獅子頭、大煮干絲、三套鴨、霸王別姬……
每一道菜都做得十分精美,但是量卻不多,正適合兩個人吃……
在另一邊,祁琛坐在酒店的沙發上,盯著手機微信界面,聽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拍打著樹葉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格外引人注意。
整個房間落入了黑暗,只有一盞小小的臺燈在書桌上隱隱發光。在黑夜中,祁琛睜著清亮的眼睛,沒了白天玩世不恭的笑容,此時顯得格外清冷,寡淡,似是沒有感情。
剛剛接到祁文軍的電話,心里不免有一股氣,一只無形地手仿佛扼住了自己的喉嚨。說不上生氣,更多的是感到索然無味,對于這個父親,他的回憶只有小時候那些無休止的爭吵,還有母親最后爆發時自己內心的恐懼,多少次入睡,都會陷入夢魘之后久久不能回過神來,醒來的時候渾身是汗,再也不敢再閉上眼。
但是,祁琛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似乎在朝著那個變態父親靠近,而他也十分滿意自己的表現,甚至在他的一個兒子死了之后希望是自己下的手,在夜色的保護下,祁琛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充滿了嘲諷,冷酷。
他抬起冷白的手掌覆在自己的心口,鮮活的心臟在胸膛之下
怦。怦。怦。
心跳聲沉而緩,仿佛只有這樣做,才能讓他心里的那頭駭人野獸平靜下來,讓他知道,自己與那個人并不一樣,他是有感情的。
腦海中浮現出女孩兒恬靜略帶清冷的臉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原本仿佛沉入冰冷的深海而顫抖的身軀緩緩回暖過來。
腦海里再度回想起祁文軍冰冷不夾雜一絲感情的聲音。他從來不會寒暄,也不會平白無故地給自己這個有血緣關系的兒子打電話,如果有一天,他會主動打電話給自己,那就是自己的兒子似乎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像祁文軍這樣的人,從小生活在農村,連上學的機會都要苦苦哀求得來,怎么會允許自己會有一點一滴的失誤呢,怎么會讓自己身邊的東西脫離自己的控制。他的一生都在算計,一步一步到達如今的地位,一切都是那么的艱難,落子無悔,走錯一步滿盤皆輸,這樣一種人,即使是與他有著血緣關系的人,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會喘氣的一個平常物件而已。
祁琛早就已經習慣了,只是一個生活在地獄里的人不能見到陽光,不是因為陽光太刺眼,更多的是一旦接觸了陽光,便再也不甘愿回到那陰冷黑暗的地方了。
在夜色的遮掩下,他緩緩閉上那雙清冷的鳳眼,聽著窗外未停下的雨打芭蕉聲,呼吸逐漸平緩,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
回到酒店,顧清接上充電器便先去洗了澡,等把頭發擦干了才將關機已久的手機打開了。
她忽略了已經99+的群消息,點開了與容雪的聊天框,對方發來了幾張在外面玩的照片,照片上是她燦爛的笑臉,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看上去格外賞心悅目。
正想回消息,手機一抖,秦宇的微信電話打了進來。
“秦宇哥,怎么了?”
“沒什么事,就是想問問你到房間了嗎?”
“已經到了,你回家了嗎?”
“……已經到實驗室了。”
聞言,顧清點了點頭,回過神意識到對方看不見,說道:“那就好。”
兩人又隨意扯了幾句家常,秦宇知道顧清的睡眠情況便催著掛了電話,還提醒著記得喝牛奶。
掛了電話,顧清喝著手里溫熱的牛奶,腦海里不自覺地回想起那就話:喝牛奶長身體啊。
隨意的語氣那么自然,上翹的尾音有些輕佻,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仿佛是一位認識多年的老友一般。
她看著微信界面,兩人的對話框還停留在那個定位,仿佛今天那個人并沒有出現在自己眼前一樣。
時間已經很晚了,顧清想了想,還是沒有將消息發出去,摁滅了手機屏幕橫躺在被子上,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翌日,天剛蒙蒙亮,昨日的傾盆大雨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悄悄地停下了,屋外是清新的空氣香和泥土的味道,秋風習習,在不知不覺中,涼爽的秋風變得有些刺骨,祁琛將衣服拉鏈拉到了最上面,遮住了精致的下巴,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里是滿滿的淡漠,薄唇抿了抿,顯而易見地疲倦。
或許是因為祁文軍突如其來的電話,他昨天晚上一直在做夢,一會兒聽見徐淑媛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一會兒是家里哪個珍貴花瓶被砸到地上碎裂的聲音,最后一幕是看著目眥盡裂、瘋瘋癲癲的母親緊緊地抱著他跳下了三層高的樓,噩夢一層又一層,最后終于滿頭大汗地從夢魘中脫離出來,直到佛曉再也無眠。
祁琛身材高挑,皮膚有些蒼白,與遮住額頭的黑色碎發形成鮮明對比,那眉眼更像是一個從畫卷里走出來的翩翩君子,引得行人頻頻回頭,他背著一個斜挎包,在周邊拎著大大小小行李箱的行人中格外顯眼。
這位君子此時正皺著眉盯著手機屏幕,骨節分明的手指正隨意地滑動著界面,失了血色的薄唇不自覺地慢慢抿緊了些。
他低頭掃著一連串將近十個的未接來電,清一色都是祁文軍的助理打來的電話,昨天晚上祁文軍給他下達最后的命令就是必須在今天早上六點之前必須出現在他眼前。祁琛看了看機場屏幕上的時間,已經七點整了,他毫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碎發遮住的眉眼中看不清神色。對祁琛來說,晚一分鐘和晚幾個小時結果都是一樣,不過都是一場怒罵。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順手把手機關了,聽見機場廣播的播報聲音,隨即拿著票徑直走進了安檢口。

雪言依依
小伙伴們大家好啊,我作為一個新人小白,首先要非常感謝現在還在看我的書的小伙伴,因為我的更新頻率實在是……自己都無語了。其次是想要解釋一下,因為實在沒有經驗,當時也是沒有大綱的往下寫,然后到了現在的這幅局面,果然是到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局面,所以現在還在寫大綱,最大的希望是能把這本書給寫完,最后是希望讀者小伙伴們不要放棄(卑微……)如果有什么內容上的問題也可以提,希望這本書的結束能夠為我以后開新文打下基礎。 比心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