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官復原職之后，二爺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用寶蓮燈將孫猴子打散法力捕上天來，其實二爺他不拿燈也能降住那猴子，只不過麻煩些。為了防止出事，我還鍛造了幾套刑具關住那猴子防止他跑了，哮天又整天去折磨猴子，也是，誰叫他將哮天害得那么慘呢。

　　????????令人想不到的是，沉香被太上老君放了出來，還練回了法力。該來的還是會來的，這不，沉香又上來了，為了救那猴子。

　　????????二爺的槍刺進了沉香的肩膀，我竟看到了，在那一剎間，二爺的眼神里，是驚訝，更是恐慌。可沉香卻面無懼色，往前一掙便是反手一斧，而二爺卻亳無防備！我心頭一緊沖了過去，一揮馬牙刺攔下了一斧，沉香側身一閃又是一斧，我未來得及持刃相攔，眼看著那一斧便要劈向二爺，我心一橫，側身擋了上去。

　　???????我被那一斧齊肩斬下了右臂，又被狠踹了一腳往后摔去，跤到了二爺的懷里。

　　???????二爺帶我去找藥王就醫，藥王拿著烈酒用白紗擦洗著斷臂之處，我被二爺抱著，痛得不住地抽搐，冷汗夾著血流了他一身。被劈壞的貂氅也已被縫補，還能穿。

　　???????處理好傷處，二爺又抱著我回了神殿寢室。我癱在床上，想睡，卻又睡不著。二爺幫我將縫好的貂氅蓋在身上，我渾身疼痛酸軟，欲起無力，也只能點頭示謝。二爺知道我難受得緊，便端來水與藥粥喂給我，我咽了一口粥，米香中帶著草藥的清香，味道不錯，可胃里卻似翻江倒海，只得飲水。二爺又給我喂了些藥，替我使絲帕擦了擦唇邊的水跡，輕輕地問:“好些了嗎？還需要什么？”我抬起手，抽泣著拉住二爺的衣袖:“二爺……我成了殘廢……有許多事情都不能幫您了……我真怕……怕有一日您不用我了……我該怎么辦……”二爺拂去我臉上的淚水，“老六，你們兄弟追隨我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我比誰都清楚。我問你，可曾后悔過？”“兄弟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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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怎的，四哥突然走了進來，看見我蒼白的臉色，忙問:“六弟，傷怎么樣了？”我緩緩掀開貂氅，露出裹紗染血的殘肩，“算是徹底廢了。”四哥露出失望的神色，又對二爺道:“二爺，瑤池那邊又送來一堆奏折，請您至正殿過目批閱。”二爺的眼神變得犀利，“老六這副樣子你看不見嗎？先去和老二一起批！”我推了推二爺，輕聲道:“二爺，公務要緊，您快去吧！”二爺嘆息一聲，對我說了句:“好好歇著！”便被四哥拉跑了。

　　???????入夜，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同時傳來了二爺召集草頭神出征的笛聲。我也閑不住，強撐著起身翻出之前二爺贈我的狼毫筆與金墨，在粗糙的毛邊紙上書寫著，“汛日雨紛繁。攜夕陽朝暮，入夜隨眠。瀝漓擊窗如鼓，睡意也散。何事起，又鳴笛。點清洗，金脂墨染。狼毫筆入盞，書詞牌曲，一笑了千萬。

　　???????鼠絲揮，歌興衰。瘦筋刺黃卷，銀勾鐵斬。只差一壺青茗，品世間態。身已恙，情懷在。何言棄，任世間亂。白衣多蒼狗，堅心不泯誰能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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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臥床養了好幾個月的傷，雖已愈合，但這身子骨終歸是不如以前了，頭疼身軟已成了常事，那些體力活更是干也干不得。

　　???????一日午餐，除了反目的大哥外二爺與兄弟們皆在場，我坐在二爺右邊，哮天坐在二爺左邊。大家正吃得興奮，四哥突然掃了眼啃兔腿啃得滿嘴流油的哮天，竟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哮天被這一下子打倒在地，鼻血直流，痛得嗚啼不止。我連忙護住哮天，把他扶到二爺身邊，面朝四哥，責問道:“四哥，哮天犯了什么錯，你怎么能這樣對他？”可四哥像是發了瘋，又向我猛地連打了數拳，“一條失去嗅覺的瘸狗居敢與二爺同席吃飯？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貨色！還有你，直健，別以為二爺看你是個殘廢處處優著你你就能礙著你哥我干事，你個廢人能留在這就是萬幸了，我今個兒非得整整你倆廢物不可！”“四哥！四哥你……”我身子一晃摔在地上，頓時感到頭暈目眩，眼冒金星，一頭撞到了桌腿上，碰掉了兩顆門牙。“李煥章你給我住手！”二爺一聲怒斥，終于讓四哥停了手，“打了細腰還不嫌事大，又開始打老六，長本事了是吧？來人，拖下去，重責三千！”這頓飯終是不歡而散，我也被扶去休息、服藥。

　　???????傍晚，我坐在后花園亭子里喝茶、打旽，胸口與牙床仍在作痛，頭還暈著，迷迷瞪瞪的。“老六，醒醒！”耳邊響起清脆洪亮的聲音，是二爺來了。“二爺，您找我？”我抬頭道。二爺將一碗不知其名的藥遞給我，“喝了它，會好受些。”我接過碗，道了聲謝便將這藥一飲而盡。

　　???????我昏睡過去，醒來時正躺在寢室的床上，已是第二日清辰。可是，我似乎忘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