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的是，班長大人落在張某人身上的眼神有問題。
如果張配玄看到的話，一定能發現好幾種情緒。
疑惑、好奇、不解......
因為蘇惜顏想起早上來學校前，父親韓任立打來的電話。
原來韓任立起了個早，特意去云陽醫學院的食堂，打聽有沒有叫徐若瑾的人，結果食堂那邊說從未見過。
問題來了，蘇惜顏不明白的是。
張配玄把信寫給一個不存在的人，他怎么想的？
腦子進水了？
“小蘇，我好羨慕你啊，這次高考后，你的名字一定會和劉老師一起，寫在學校的表彰通告欄上面。”
說話的是蘇惜顏的同桌，關小可。
兩人平時關系不錯。
關小可對蘇惜顏那是滿滿的羨慕啊。
蘇惜顏長得好看，班長的身份，校花的稱號，學習成績在年級名列前茅。
得益于班主任劉凱在學校的地位，這次班上五十名學生中，只要有四十名學生的成績高于一本線，蘇惜顏的名字就會登上校內表彰榜，這是劉凱承諾的。
放眼襄城五中，有這個機會的學生，也就只有蘇惜顏一人。
蘇惜顏收回停留在張配玄身上的眼神，笑著說：“小可，你就別開我玩笑了，高考變數很大，誰知道我們班有多少人能上一本。”
關小可言之鑿鑿道：“只要我們班正常發揮，你肯定可以上榜。”
正說著，有人拿著卷紙來了。
姜文寒虛心請教：“班長，這道題我錯了好幾次，你能和我講講心得嗎？”
班上同學都知道，每次下課，姜文寒都會拿著各種各樣的錯題本向蘇惜顏請教。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家覺得姜文寒的目的不單單是請教錯題，更像是向班長大人表現自己的求知欲和上進心。
這和張配玄追求蘇惜顏的方式截然不同。
至少在追求蘇惜顏這件事上，大家都覺得姜文寒勝算更大。
蘇惜顏認真給姜文寒講解錯題。
過了會兒。
“原來是這么回事，我懂了。”
姜文寒佩服道：“班長，我要是有你一半聰明就好了。”
一旁的關小可聽的直佩服，這已經是姜文寒的常規操作，每次姜文寒問完錯題，總會把自己當成綠葉，襯托蘇惜顏這朵紅花。
蘇惜顏道：“姜文寒，有什么不懂的題目，可以繼續來問我，好好努力，我看好你這一次超一本線三十分。”
“我一定不會讓班長失望。”姜文寒表情嚴肅，借機問道：“班長，你打算考什么大學？”
關小可插了一嘴：“姜文寒，你問這么清楚，是不是想跟班長考同一所學校啊？”
“肯定啊，這么優秀負責任的班長，誰不愿意追隨啊。”
姜文寒理所應當道。
蘇惜顏的大學目標，很多人猜是全國前十的名牌大學，以她的實力，確實有機會做到。
只是，在大學選擇上，蘇惜顏從來沒有和任何說過。
哪怕班主任詢問，蘇惜顏也只是含蓄表達自己要認真考慮這件事。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蘇惜顏口風很緊，不曾和別人提起，她來自離異家庭。
“我還沒有想好上什么大學。”
蘇惜顏的語氣，不經意間表達出距離感，明顯在疏遠姜文寒。
姜文寒尷尬一笑，知道班長不想回答，便不再多嘴。
姜文寒正要走，蘇惜顏突然叫住他。
“對了，我問你個事兒。”
蘇惜顏問：“你在筆友會上的信是寫給誰的？”
姜文寒跟打了雞血一樣，以為蘇惜顏在關心他。
“我寫給云科大的一個學長，他以前當過我的家教，我們關系不錯，那個學長三番五次的邀請我上云科大，我都拒絕了，因為我想要是和班長上同一所大學，也可以相互有個照應。”
蘇惜顏對姜文寒要上什么大學絲毫不在意，而是問了這么一句：
“假如，你的那個學長不存在呢？”
“什么意思？”
“如果你的學長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你依舊給他寫信的話，那么促使你這么做的原因，會是什么？”
蘇惜顏說到這兒，眼神又不自由自主的飄向張配玄。
“除非我腦子進水了，會寫給一個不存在的人。”
姜文寒順著看過去，見班長看的是張配玄，心里有些不太高興，只是沒有表達出來。
“腦子進水？”
蘇惜顏暗暗點頭，張配玄最近的變化，確實不正常。
“班長，還有什么事嗎？”
蘇惜顏臉色平靜：“沒事了。”
“好吧，那我回去復習。”
姜文寒納悶，有種被當做工具人的感覺。
這一上午，張配玄都在絞盡腦汁想著對付老媽的策略。
終于想到一招。
放長線釣大魚。
中午回家。
張配玄在廚房，看夏月麗翻炒小炒牛肉。
“真香！”
張配玄故意道：“媽，你廚藝這么好，誰比的過你啊，萬一我以后的老婆不愿意做飯，讓你天天下廚，我看你怎么辦。”
夏月麗被兒子夸的高興，笑著道：“你啊，等找到兒媳婦的時候再說。”
張配玄賭氣道：“護士長，我決定了，以后就找你們醫院的護士當老婆。”
夏月麗瞥了眼兒子，輕描淡寫道：“不知道哪個人在高三開學第一天，公開對女生表白，全校皆知，女生要是能接受才怪，就這樣還想找護士當老婆呢。”
張配玄一臉古怪：“你知道了？”
“你是我兒子，我能不知道？”
夏月麗沒好氣道：“你要追一個人，最基本的，要考慮對方的性格和背景，蘇惜顏是什么性格，什么背景，這些你都要了解清楚，其次要考慮對方的感受，全校表白這種方式，你覺得很浪漫嗎？別說蘇惜顏，換做是任何一個女生都不會接受。”
“媽，你教育的對，我用那樣的方式追女生，除非我腦子進水。”
“哼，你腦子就是進水了。”
張配玄訕訕一笑，要怪就怪十八歲我的年少純真。
“媽，跟你說個事兒，我最近英語考試的狀態不錯，這次高考滿分150，我感覺自己能考140。”
“別吹牛，這話你爸要是聽到了，又要跟你絮叨做人要謙虛，講究誠信。”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護士長雖然故意板著臉，嚴肅說教，但透露出的高興勁兒卻是怎樣都掩飾不了。
張配玄話鋒一轉：“但是呢，化學有點問題。”
夏月麗安慰道：“沒事，咱們糾正錯題，不要灰心，一步步來，又不是明天就高考。”
張配玄點了點頭，心里終于踏實一些，護士長上鉤了。
下午，張配玄回到學校復習功課，理科綜合雖然忘記的差不多，但畢竟曾是超常發揮考上985名校的人，憑著腦子里的碎片式回憶，張配玄真的在有模有樣的學習。
張配玄沒告訴別人，他這么刻苦用功，是為了防止自己考不上三本的云陽醫學院，哪怕這個可能性很小，張配玄也不允許意外發生。
6月3日。
中午。
張配玄主動開口：“媽，化學錯題復習了不少，但是生物測試我不太滿意，可能是狀態不好，總是會犯一些小錯誤。”
“沒事，人都會犯錯的，不能因為犯錯就埋怨自己，又不是天塌了，好好振作起來，別怕。”
護士長依舊在安慰，雖然她依舊抱有信心，相信兒子能在高考中有優異的發揮，但是她不經意間，已經開始擔憂兒子的狀態了。
一天過去。
6月4日。
中午回家。
“媽，生物你不用擔心了，我從校門口的書店買了一本名校老師編撰的測試題，那個老師猜中了很多次往年高考出題。”
張配玄剛一回家，就信心十足的說道。
夏月麗好奇：“這算是考前臨時抱佛腳？”
張配玄認真道：“嗯，生物很難，得好好針對以下。”
夏月麗語氣有些微顫：“沒關系，放松心態，咱們努力就行。”
“我去做生物測試題。”張配玄轉身回臥室。
下午，張配玄去學校。
夏月麗急忙把午休中的張鵬德叫醒。
“你下午休息，我還要去上班呢，十五分鐘后叫醒我。”
張鵬德一臉不樂意，準備再躺一會兒。
護士長把他拽起來：“你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張鵬德精神一抖，哪兒還敢繼續睡下去，連忙問道：“怎么回事，遇到什么麻煩了？”
護士長焦慮道：“我懷疑兒子得了考前綜合征，這可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