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配玄在樓下商店,買了三瓶燕京啤酒和一瓶椰奶。
回家后。
胡小華在桌旁坐著,眼巴巴看著桌上的飯菜,只差沒流口水了。
張配玄看的想笑:“驢子,蘇惜顏人呢?”
“她去接電話了。”
胡小華可憐兮兮道:“我現在可以吃了?”
張配玄真笑了:“吃吧,看給你饞的。”
胡小華不客氣,哪怕客廳只有他一個人,也能吃得意猶未盡,這就是吃貨的世界,不然他的肉哪兒來的。
張配玄倒了兩杯啤酒和一杯椰奶。
這時蘇惜顏來了:“我媽問我什么時候回家,我說在這兒吃飯。”
蘇惜顏看著自己面前的椰奶,忽然道:“我也想喝啤酒。”
“我沒聽錯吧?”張配玄意外。
“小氣鬼,只能你喝,我不能喝?”
蘇惜顏拿一次性杯子,給自己倒了半杯,小小的嘗了一口。
頓時,那張精致的臉蛋上,眉頭忽然皺起,抿住嘴唇,怔怔地望著面前的酒杯,表情怪異,只感覺嘴唇酸麻,舌頭失去味覺,喉嚨辣辣的疼。
這就是酒的味道?
張配玄問:“怎么樣?”
蘇惜顏淺嘗輒止,搖搖頭:“我發誓再也不喝了。”
“知道就好,女生少喝酒。”
張配玄一飲而盡。
酸爽!
一旁的胡小華看呆:“玄兒,你什么時候這么能喝了?”
張配玄眨眨眼:“天賦。”
印象里,胡小華從未聽張配玄提到喝酒,結果張配玄的酒量讓胡小華驚為天人。
他從來沒有聽張配玄提過DOTA,結果張配玄把把超神,別問原因,問就是游戲理解和天賦。
“玄兒這個狗東西,好多事情都在騙我。”
胡小華心里不平衡,細細一想,又覺得沒什么。
如果上一世的喝酒經歷算是天賦,那么現在的張配玄,在胡小華的同學圈子里面,確實說得上天賦驚人。
對張配玄而言,只需要讓身體適應一下對酒精的不適,很快就能感受到喝酒的快樂。
胡小華也嘗試了一口,很不適應,但感覺還不錯,甜甜的,辣辣的。
張配玄仿佛早就知道胡小華酒量不錯,給胡小華接連倒了三杯。
兩人撞杯,你一句我一句的吹牛比。
“男生都這么能喝酒嗎?”
蘇惜顏喝了口椰子奶,目光落在張配玄身上,可以肯定的是,張配玄高中時期,確實不像是喝過酒的人,但現在張配玄喝酒的熟練程度,儼然老手。
蘇惜顏對張配玄的好奇更強烈了。
人就是這樣,當你對一件事情上心的時候,會發現那件事情不管什么時候去做,它總是會跳出來,刷一遍存在感。
蘇惜顏的心里,張配玄這個名字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張配玄見胡小華有一些輕微的醉意,便沒給他倒酒,而是換成茶水。
“驢子,你高考分數比我高,和班長關系這么好,打游戲比我厲害,喝酒比我強,我哪兒都不如你啊……”
胡小華傻笑了幾下,自語道:“不過話說回來,有你當朋友真好。”
張配玄不忍心拆穿,不然對驢子的打擊就太大了。
總不能說。
高考分數比你高,是我故意裝比,反正高考成績還沒下來。
和班長關系這么好,是因為我對章老一家好,班長欠我人情。
打游戲比你厲害,因為我上一世可是震驚學校論壇的暗夜魔王。
喝酒比你強,是因為我上一世在酒桌上難逢敵手,這是我自帶的重生天賦,你要是能比的了才怪。
“玄兒,暑假這么長時間,我們到時候辦張卡,每天都去網吧開黑。”
胡小華哪怕喝的有點醉,也依然沒忘記打DOTA,要不是有孫麗麗這個女朋友,否則胡小華的日常生活真就變成吃飯睡覺打DOTA。
張配玄半開玩笑道:“玩物喪志,這么喜歡打游戲不是件好事,萬一有癮了,小心人家孫麗麗跟你分手。”
“不可能,孫麗麗把我當寶貝一樣看待。”
胡小華斷然否定。
張配玄心想,但愿如此吧。
“驢子,暑假我只能陪你偶爾打打游戲,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你能有啥事啊?”
“我準備創業了。”
張配玄語氣很認真。
“創業?”
胡小華愣住,似乎沒想到,死黨的嘴巴里會蹦出這個詞。
蘇惜顏也很意外,她算是了解張配玄比較多的了,只知道張配玄一直惦記章老的辣醬配方,以為張配玄會用辣醬做點小買賣,沒往創業這個格局上想。
“你別開玩笑了,咱們也就十八的年紀,創什么業啊,打游戲不香嗎?”
胡小華夾起一塊牛肉,嚼的不亦樂乎。
“我說真的。”
張配玄當著二人的面,沒有隱瞞什么,實話實說道:“暑假創業,這是最好的機會,我要賺錢。”
賺錢的目的,是去幫徐若瑾尋找生死草,張配玄自然不會說。
“玄兒,你是不是瘋了啊,咱們好好玩不行嗎,非要學大人去賺錢,夏阿姨和張叔他們會允許?”
胡小華十分不理解:“再說了,你高考成績不錯,未來就業不用擔心,你就算高考不行,那又怎樣?夏阿姨和張叔都在醫院上班,你以后隨便考個醫學類的專業,他們幫你找人進醫院上班不香嗎?我羨慕你還來不及呢。”
張配玄嘆道:“那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蘇惜顏忽然問:“你想要什么生活?”
張配玄喝了口酒,沒有回答蘇惜顏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你們覺得當大公司的老板怎么樣?”
胡小華說:“誰不想當大老板啊,有錢,有地位,有影響力,最重要的是身份象征,上個月來從外省來了一個有頭有臉的大老板,要在云陽建廠,市里的領導們都見了,云陽當地報紙說這件事,氣派足的很,當時我就在想,我以后哪怕能當大老板們的司機,我這輩子都滿足了。”
蘇惜顏則說:“大公司的老板,地位是高,但是收益和付出是呈正比的,老板們遭遇過的心酸,沒人知道。”
張配玄對著蘇惜顏舉起酒杯:“這杯敬你。”
“蘇惜顏說的沒錯,老板們遭遇過的心酸,他們的發家史,又有誰知道?當然了,老板們不會和別人說這些,因為他們是有身份的人。”
“偏偏就是這些身份,像一道枷鎖困著他們,有多少老板家財萬貫,都到了退休的年紀,完全可以把公司交給職業經理人,他們卻沒那么做,依然在位,為什么?因為放不下身份。”
“真正到了那個層次,放不下的東西太多,沒有誰可以輕易舍得身份,那些人,只會在徹底離開工作崗位,或是鋃鐺入獄后,才會反省過來,和別人交心,說自己多么后悔,為什么不早點享受生活。”
張配玄晃了晃酒杯,白色的玻璃瓶,金黃的啤酒,倒影著他的影子。
胡小華撇撇嘴,說:“玄兒,有錢人的快樂你想象不到。”
“有道理,但不絕對,別人是別人,我是我。”
張配玄也不反駁,因為他說的就是自己。
上一世的酒桌和飯局,別人取悅他,他取悅別人,像是家常便飯,替代他和家人晚上的團聚時光,徐若瑾的病逝,更是讓他痛徹心扉。
誠德醫藥給張配玄帶來了名和利,卻也讓他失去很多。
如果生命可以再來一次,張配玄會按部就班,發展誠德醫藥嗎?
他會說不。
因為他從來都沒喜歡過那個行業。
現在的張配玄,終于可以不用為取悅別人而奮斗,他可以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