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放了我,你沒辦法和暴君交代,我就是隨口說說的,不要太在意?!?p> “那我去跟王爺請命,讓你一直跟著我,你可愿意?”
南昭聽不懂他的意思,假如不能回家,那她最想的就是孤獨地待在某個角落里,為何要跟著旁人呢?
“我不愿意,霍爾人是天生的騎手和獵人,就該生活在山間和樹林間,如果被囚禁,會漸漸地失去旺盛的生命力。”說這話的時候,南昭臉上充滿了悲哀。
聽了她的話,顏漠定定地望向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南昭不喜歡為難別人,當下就勉強笑了笑說道:“我會自己想辦法的,只要你不攔著我就好?!?p> “好,這個我答應你。”
于是南昭也不再多做停留,又像來時那樣,走出門后,就躡手躡腳順著巷道,向著婢女所在的小院走去。
顏漠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在此刻,他聽到有巡邏的兵士要進入夾道,于是回身沖那些人走過去,士兵看到是他,紛紛拱手施禮,于是顏漠就吩咐道:“這里不必巡視了,本將軍剛剛已經看過一圈了。”
于是那些人也就不再停留,而是離開去了其他的院落,看到兵士走開,顏漠又看向南昭離開的方向,正看到她閃身走進了院子里,這才放下心來。
而在都護府正中的一套院落里,房間里的燭火還在燃著,而李臨淵此刻正穩坐在書案前,正在一本奏折上奮筆疾書。
來到涼州城,首先就是要向父皇上一道請安奏折,再將此刻邊境情形一一上告,這么多年來,突厥人在草原上的不斷擴張,一直是父皇的一塊心病,這次帶十萬大軍來戍邊,也有要將突厥人打回他們大本營的想法。
因此請安奏折寫的簡單,但這上報軍情的奏折,就字字需要斟酌再三才能下筆,因此寫完的時候,時間就已然到了三更天。
待最后一字落筆后,他就喚來了門口待命的金無言,囑咐他派人將奏折送往長安城。
金無言領命而去,還未走出門口,就又被他給喚?。骸氨就醯呐`送去了哪里?”
來到都護府后,就是一堆的政務與軍務,他忙到此刻才算是告一段落,寫完奏折,才想起來那個倔強的女人,也不知被送過了何處。
這問話,讓金無言微微愣了一下后才反應過來,不管王爺是叫狗還是叫奴隸,指的都是那個霍爾族女人,當下忙回到:“王爺,顏將軍下令,讓那女子去了婢女所住的院子里?!?p> “哦?送去當婢女了?是安排到哪里伺候了?”想到那么個倔強又烈性子的女人,李臨淵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肯那么做小伏低伺候人么?
“是被安排到柴房里劈柴擔水了。”
聽了金無言的話,他眉頭又皺了起來,冷冷地說:“你先下去吧?!?p> 待房間里只剩李臨淵一人的時候,他摩挲著手上的翡翠扳指想:那女人固然兇悍,但看起來比一般的漢人女子還要瘦弱,或許能拉得開弓,但劈柴擔水行么?
五更天婢女就都被叫了起來,洗漱完畢后,就開始各自的職責所在。南昭昨天被玉茹給分配到柴房,于是就在一個老嬤嬤的帶領下,到了都護府廚房邊的幾間破房子前,里面堆滿了大塊的木柴。
“你,今天要劈出一百斤的柴,再擔水將廚房里的八個大水缸都裝滿了?!崩蠇邒叻愿劳昃碗x開了。
于是南昭也不再耽誤工夫,將寬大的袖筒挽起來,開始拖著腳鐐,先將那些大塊的木柴搬下來,好劈成適合燒火的大小。
從被仁增趕出木靈寨開始,這三年來,在家中她是已經做慣了這種粗活的,也并不覺得辛苦,天色大亮的時候,她的汗水濡濕了后背,那一堆的柴火,也劈的差不多了。
掏出阿媽做的手帕,她輕輕擦拭了下額頭的汗水,又將那帕子放了回去,再次打量了下這院落,廚房靠外墻搭建,此刻就能聽到外面大街上的喧嘩聲響,不過這院墻足足有七八丈那么高,對南昭來說,光滑的院墻不比爬樹,她沒信心自能爬出去,而且還戴了這腳鐐。
就在她打量院墻的時候,剛剛那老嬤嬤又走過來,沒好氣地說:“看什么?做完活兒了?”
“我剛劈完柴。”南昭將那堆劈好的柴指給她看。
這下老嬤嬤的臉上露出了詫異地神色,不相信似的說道:“你生的這樣瘦弱,怎么劈起柴來,比個男人還要快?手被磨破了么?”
說著老嬤嬤拿過南昭的手掌,看到上面已經被磨紅了一大片,嗔怪地說:“你這傻孩子,百十斤的柴,是今天一天要用的,你分三次來劈也行。”
“沒事的,反正都弄完了?!蹦险延X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不大懂漢人的規矩。
“那你歇一會兒吧,對了,那八個大水缸也不是要你今天都要挑水裝滿的,你看著哪個空起來了,就擔水放進去就行了,可別傻乎乎的又全干完了,就是個壯勞力,這么干,也會受不了的。”
聽著老嬤嬤語氣雖然是埋怨,卻也是體諒她的,然后又沖著她說道:“那些丫頭都管我叫蘇嬤嬤,我是管廚房的,你若是有事,就來找我說。”
“好,我知道了,蘇嬤嬤?!蹦险压ЧЬ淳吹卮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