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彪愣了。
敲竹杠還有這么敲的?
看來上古神宗就是上古神宗,就連敲竹杠的方式,都和別人大不一樣,今天真是學習了。
又甩出一袋靈石,李彪使勁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示意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王青云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在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就不跟你要傷害我宗弟子的賠償了,趕快走吧,回去看看你哥,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呢。”
李彪氣得牙根癢癢,扔出來的兩袋靈石足有三四百塊,而且都是上等品質的靈石,別說是買祝余草,就是買下一整片產祝余草的地皮都足夠了,更不用說長情宗的弟子都修習長情心法,一個比一個耐揍,現在拍暈了,等會起來就能跟你比跳高,生命力堪比打不死的小強,談什么賠償?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李彪還是滿臉笑容地說道:“王宗主滿意就好,以后有需要,盡快跟彪子說!”
說罷,李彪便拔腿就跑,生怕王青云再想出什么別的由頭,那一刻,他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打碎了牙還得混著血往肚里咽,這樣的感覺真真是太憋屈了。
王青云微笑著目送李彪離開,又掂了掂份量,把一袋靈石扔給劉清風,爽朗道:“清風啊,這是你們這次的獎勵,按宗規(guī)辦。”
劉清風接過靈石袋,也掂了掂,笑著咒罵一聲:“奶奶的,青龍幫是真他娘的富!”
“可不是,執(zhí)事堂好的時候,一個月才能賺二三十個靈石,這還都是靠弟子們拼死拼活賺來的,可這家伙兒,隨隨便便就扔出上百塊品質極好的,就這些靈石,足夠整個宗門用好幾年!”王青云哀嘆一聲,“咱們的日子過得這么苦,一年到頭也就一百來塊靈石,弟子修煉要用,維護大陣要用,換取生活物資要用,各種活動也要用,用來用去,啥也不剩,再看看人家,靈石一抓一大把,怎么來的都是!”
劉清風呸了一聲:“怎么來的?殘害百姓來的!青龍幫是出了名的吸血鬼,收保護費,搶劫富人家,飛揚跋扈,無惡不作,海沙會和飛刀門跟在后頭也不干凈,賭場青樓,都跟這三家拖不了干系,咱們什么也不沾,偶爾還要拿錢救助窮苦百姓,能剩下才怪!”
王青云看了看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司宇,突然笑了笑:“不過我們宗門的每一塊靈石都是干凈的,每一個弟子也都是好樣的,窮點就窮點,咱們不丟人。”
劉清風用手指夾出一塊靈石,用力一捏,將靈石捏得粉碎,精純的靈氣好似一條乳白色的小蛇從靈石里鉆了出來,他又拿手指一點,將靈氣一分為三,又引最細的一條入自己體內,稍粗的兩條則打向昏迷的弟子。
凝神運氣,劉清風逼出一口濁氣,借著精純靈氣,修復體內傷勢,這才終于挺直了身子,眼中閃過一絲驕傲:“我長情宗沒有一個是孬種,即便是有,不用別人動手,我劉清風也第一個劈了他。”
司宇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劉清風眼中的驕傲,心里一陣莫名的波動,出關的那一夜,他想了很多,三萬年的時光很長,長到很多事情都疊加在一起,模糊不堪,三萬年的時間又很短,短到好像沒有多少東西值得銘記,想來想去三萬年的時光除了沉重別無他用,所以他選擇把所有的記憶封存,重新做回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年輕人。
然而,這一刻,他卻覺得那些封存的記憶開始不受控制地涌動,一雙雙同樣的眼睛浮現在眼前。
是了。
長情宗的弟子就當有這樣的眼神。
只要這樣的眼睛還在,長情宗就不會消失,哪怕是宗門被滅,這樣的眼神也會化為火種,悄悄地埋藏起來,等待時機,重新發(fā)芽。
司宇正這么想著,卻被一陣嘩啦啦的聲音拉回到現實中去,尋聲一看,被一劈兩半的小酒館廢墟里,有著一塊三角形的區(qū)域,一邊是柜臺,一邊是傾斜的墻體,兩個人正貓著中間的狹小空間里面,怯生生地看著司宇一行人。
王青云也聽到了響動,頓時一拍額頭,看來能當上掌柜,也不是一般人啊,方才的對話估計被這倆貓著的人聽得是一字不漏,不過這樣也好,既然說了是討要來賠償酒館損失的,長情宗也不會私自昧下。
連忙走到廢墟前面,打出一股靈氣,輕輕地將二人包裹,帶出狹小區(qū)域,王青云熱情地握住了掌柜的雙手,關切地問道:“掌柜,沒事吧。”
掌柜先是一臉惶恐的搖搖頭,再就是十分悲切地看了一眼身后化為一片廢墟的小酒館,轉過頭時恰到其分將三分悲傷保留下來,讓一行人看到他眼神中殘留的那一抹傷感,方才說道:“有你們長情宗在,我們自然是沒事的,只是這青龍幫太過霸道,行事囂張,我已經格外謹慎,誰知道酒館還是被毀了。”
司宇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看來能做掌柜的,沒有一個不是小機靈鬼,這份情緒的把控,眼神的交流,話語的斟酌,實在讓人心驚,一來二去,拉了長情,貶了青龍,又奠定了酒店被毀的基調。
真是想不給錢都難啊!
王青云卻是笑開了花,多年來,長情宗的口碑很好,卻很難和世間凡人打成一片,一方面宗門內有規(guī)定,不得做過多打擾,一方面世間也有所顧慮,和長情宗走得太近,會遭到其他宗門的排擠,保護費自然提高,所以,掌柜這樣的態(tài)度讓王青云一時間真的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司宇回歸,那時候復興長情宗的夢想終于有了實現的機會,而且是看得到,摸得到的,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司宇倒也明白幾分王青云的想法,雖然三萬年的記憶封存起來,但時間沉淀下來的那種對情緒的感知能力卻沒有隨之封存,微微一笑,他搶過掌柜的雙手,也搶過了話頭:“我聽說祝余城,有一家酒館雖小,卻是整個南山的情報集中地,掌柜的又是深諳世故,十分精明,這樣吧,一袋靈石賠償酒館損失完全夠了,長情宗還有一個念頭,剩下的靈石就當給你們一個定金了。”
“從今以后,你們酒館就是長情宗駐祝余城特設辦,招生、執(zhí)事和大小事宜全部要你們酒館合作,價格可以談。”
“你覺得如何?”
掌柜稍稍一愣,咽了一口唾沫,一咬牙,問道:“敢問王宗主現在什么境界?”
“我告訴你,你不要和旁人說哈,過來過來!宗主!已經元嬰大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