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橄欖枝就這樣遞過來
剩下幾天假期喬玥就呆在家里,哪里也沒去,也沒有和林宇聯(lián)系。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用力去爭取,努力過了,也不后悔。雖然會很難過,但是畢竟沒有得到過,與失去戀人的痛苦難受又是不一樣的,這樣止步在最初,也是另一種經(jīng)歷。
回到首爾工作后,喬玥的生活恢復(fù)了往常。除了日常的飛行,就是接稿件寫作,這快兩年的時間里已經(jīng)去過不少好地方的她,寫了大幾十篇游記,喬玥的游記里,不是單純地寫風(fēng)景,而是每次在風(fēng)景里那些人,給到她的靈感,關(guān)于人性,關(guān)于情感。在寫旅游專欄里,小有名氣了,一些公眾號也開始看中喬玥的文筆細膩,希望她能寫一些情感故事,或者中篇小說,喬玥也還在思考要不要接下這些。
有事情做的時光更是飛速流逝,這一通忙碌下來,又快到喬玥回國休假的時間了,這個月,她沒有再去關(guān)注林宇,也不知道他最近如何,是不是又有更多人認識了他。
臨回國的前一天,段香發(fā)來訊息說要和楊昊一起來韓國旅游幾天,說是兩個人好不容易排出時間可以一起出行,就想讓喬玥先給他們介紹一下游玩攻略,做個小向?qū)А太h正好那天也下班早,就在仁川機場去接了段香他們,一起吃了晚飯,再跟他們說了大概在首爾怎么游玩。看到他們兩個這么甜蜜的樣子,喬玥從心底里為段香感到開心。中途楊昊問到喬玥在電梯門口碰見的那個朋友,喬玥知道他說的是林宇,鬼使神差地,將林宇在視頻軟件里的賬號給到了楊昊。
嘴上雖然說著不再去關(guān)注他,可是心里還是惦記著這個人,看到楊昊這樣的資源在自己身邊,并且楊昊看起來對他有些感興趣,畢竟是帶葉俊洋這樣有名氣的經(jīng)紀人,如果真的能幫到他,是不是也算對自己交代了。
吃完飯,段香把喬玥拉到一邊問起來:“怎么回事啊?上次聽你說要約吃飯,后來也沒聽你說什么,以為不了了之,今天怎么又幫他了啊?”喬玥回答道:“親愛的,事情過程有些跟你想的不一樣,總之,今天正好楊昊表現(xiàn)出了對他的興趣,我有這個機會能幫到他,就幫一下吧!如果有專業(yè)的人能看到他的光芒,對誰來說都是好事,對我更是啊,雖然我和他沒有下文,但是我做了一樁美事,不后悔。”
“楊昊上次也跟我說過看見了一個不錯的苗子,但是不知道具體怎么樣,原來是他,還是個唱歌的,這年頭啊,如果有人引薦,會少走很多彎路,他啊,應(yīng)該謝謝你。”
“萍水相逢,拔刀相助嘛!”喬玥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
送走了甜蜜的兩人,喬玥回到宿舍,又拿出手機,終究沒忍住還是點開了林宇的那些視頻。看起來他的努力已經(jīng)有些小成果了,現(xiàn)在唱的每一首都有四、五十萬的贊了,看著這些數(shù)字,喬玥嘴角開始上揚,評論下面都是喜歡他的人,還有那些向他點歌的人。視頻里的林宇比之前見他的時候更清瘦了,下巴都尖了,一個大男孩,在鏡頭里的臉很小,不過依然很帥氣,偶爾還戴一副眼鏡,她看了又看,舍不得退出來。她知道他肯定為錄制這些視頻下了很多的功夫。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也只能是像萬千喜歡的粉絲一樣,默默地關(guān)注著他,希望他好吧。
自從那晚跟喬玥說了那些話,回到家后的林宇不工作的時候也會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是為自己傷害了一個喜歡他,自己也喜歡的女孩而感到傷心難過吧。實在難受的時候,就架起手機,唱一些悲傷的情歌,發(fā)泄一下自己的情緒。卓飛寫的詞,改了一稿又一稿,總覺得不太對,他也焦頭爛額的,林宇還不斷安慰他,不著急這兩個月,什么事情都是開頭最難,熬過去就好了。
眼下這個時代,流量就等于金錢。看到林宇有些小成績的商戶們,便開始想讓他去出席一些商業(yè)演出,開出的價格雖然不是特別多,但是也比林宇現(xiàn)在的收入高很多。林宇很清醒他要的不是眼前的這點利益,他要的是樂隊的長久發(fā)展,而且他要做一個大家耳熟能詳?shù)母枋郑约旱臉逢犚惨幸恍┍挥^眾熟于心的作品。目前這些誘惑對他來說,是不會動搖他的初心的。卓飛曾勸說過林宇,都被他拒絕了。只有江泰,對林宇的決定,是尊重的,他也相信林宇一定可以出頭的。
林宇看著江泰最近經(jīng)常對著手機傻笑,一問原來是陷入了戀愛當(dāng)中,干起什么事情來都非常有勁,戀愛中的人,不分男女,都是會情緒高漲的。
喬玥回到了上海。
這次假期,她打算回趟父母家,已經(jīng)三個多月沒回去了,父母那邊也還是要去陪伴一下。飛機落在江北機場,六月的重慶已經(jīng)開始熱辣辣的了,空氣里彌漫著熱浪的氣息,呼吸一口,嗓子會干干的。看著那排著隊的小黃,又像回到了那些時候在重慶生活的樣子。
喬玥的身體素質(zhì)并不是特別好,在離開重慶以前,是一個三天兩頭就感冒的身子,也沒有多嚴重,但是就是會經(jīng)常感冒。工作以后,在外面待的時間長了,她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不怎么感冒了,她才知道,是空氣的原因,自己本身患有慢性呼吸道疾病,重慶的特殊地理位置和地形條件,尤其在冬天,空氣質(zhì)量不好的時候,喬玥感冒的次數(shù)就會很頻繁。
喬玥和父母的關(guān)系顯得比較官方,從不會向父母撒嬌,也不會跟父母很親昵。在喬玥的記憶里,家庭氛圍就只是基本的日常相處,沒有開玩笑,沒有逗趣,父母也不會互相表達情感,好像那些關(guān)于脆弱,失望,難過的情緒在家里是不會出現(xiàn)的。她和父母之間是幾乎不會互相談心事的,青春期的成長煩惱,還是學(xué)習(xí)上的壓力,這些都是喬玥自己去照顧自己。父母那里從來不是喬玥傾訴的地方,家,在喬玥心里也算不上是避風(fēng)的港灣,她有屬于她自己的精神世界。
回到家里,母親還是做了幾個菜,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了晚飯。喬玥幫忙收拾清洗了碗筷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打開電腦,開始寫稿子。思緒總有些混亂,無法堅持寫下去。便想著下樓出去走走,或許能好些。在小區(qū)的花園里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好想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
也只有想想那個大男孩吧,喬玥還是又忍不住拿出手機,戴上耳機,反復(fù)看他唱的那首她很喜歡的《煙》。
晚上,林宇正在和卓飛江泰一起商量新曲子的編曲問題,看到視頻軟件里來了一條私信寫著“林宇,你好,我是風(fēng)暴文化的楊昊,過幾天有時間的話,方便出來見個面聊一下嗎?”
林宇有些吃驚,雖然平日里也有不少聲稱自己是經(jīng)紀人的人給他發(fā)私信,邀約見面,可是林宇在確認對方身份后都婉拒了,因為有些確實只是想利用他去博取關(guān)注度的。可是這個風(fēng)暴文化,自己也大概聽說過。便馬上查了一下這個公司,旗下藝人除了葉俊洋這樣的當(dāng)紅小生,還有很多其他的優(yōu)秀的藝人。一邊感到欣喜,一邊也感到懷疑。
“有公司注意到我們了,你們看。”林宇把私信給卓飛和江泰看。
“我看看,風(fēng)暴文化,風(fēng)暴文化,這是不是那個什么,挺有名的經(jīng)紀公司吧?”卓飛也有些意外。“確定是他們嗎?這年頭,假賬號多了去了,再看看呢!”他又補充道。
“哥你的意思是有公司看上我們了?要簽我們?我們要當(dāng)大明星了嗎?”江泰有些激動。
“確定是他們,我查了。但是先別慌,他只是先約我出去聊聊,那我們也趁機說說自己的想法吧!”林宇看向他們倆。
堅持了好幾個月,雖然有一些小小的人氣,但是也并不足以登上更大的舞臺,這中間的煎熬相信他們?nèi)齻€人心里都清楚。
“這有人簽多好啊,我們就不用自己負責(zé)這么多事情了,有專業(yè)的團隊去打理,包裝,我們只需要做我們的樂隊就行了,這不挺好的嘛?況且,這是大公司,有那么多的資源給到我們,還可以接觸到很多專業(yè)人士,怎么看來都是不虧的啊!”卓飛回答道。
“哥,我覺得飛哥說的有道理,有公司以后我們會多很多的機會,起碼比現(xiàn)在好啊!”。江泰很同意卓飛說的話。
“你們說的都不錯,但是我的想法是,你們也聽聽,首先,我們作為新人,這公司基本上一簽就是十年八年,我們能保證這十年八年里面公司會把資源都偏向我們嗎?公司的目的更多是盈利,如果我們失去了價值,公司自然不會給好的資源,到時候我們?nèi)ヒ膊皇牵粢膊皇恰6贾浪嚾烁哳~的違約金,那些數(shù)字可都是不小的;其次,簽約公司以后,我們不一定就能做我們自己想做的音樂,這一層層關(guān)系,壓力在里面,會出現(xiàn)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可能還有一些問題是我還沒想到的。所以,我的想法是,我們再繼續(xù)堅持一段時間,等我們的知名度再有一些提升的時候,我們自己單獨成立工作室吧!這樣,我們就可以自主地決定很多事情,受制于人的地方就會少很多。你們覺得呢?”林宇這一口氣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哥,你想自己做老板啊?”
“你想的確實比我們多一些,可是,真的就這樣放棄這個機會嗎?風(fēng)暴耶,行業(yè)里這么有名的公司。”卓飛有些不舍得。
“如果你們愿意相信我,我保證盡我最大努力讓我們的團隊站上屬于我們的舞臺。如果你們有其他想法,我也不阻攔,畢竟我們這里也才剛剛開始,大家也還都有選擇的機會。都是熱愛音樂的人,離了彼此,大家也都是可以去尋求自己的出路的。我們都仔細想想吧!”林宇看著卓飛和江泰,也把這話說了出來。
晚上躺在床上,林宇分別收到卓飛和江泰的微信,都寫著“我相信你的判斷。”看著自己的兄弟對自己如此的信任,他也覺得肩上的擔(dān)子更重了,有了這些動力,他也更明白自己今后要走的路會非常地艱辛,不過,他相信遲早一天會站上那個閃亮的舞臺,開一場屬于未久樂隊的演唱會。
林宇回復(fù)了楊昊的見面時間,雖然他心中早有打算,但是,多認識一些人總不是壞處,萬一以后有機會以其他方式合作也說不定,所以林宇決定還是去見一面楊昊。
喬玥在父母家待了三天就飛回上海了。這次整個回國的感覺都讓喬玥有些不一樣,應(yīng)該是自己心情不好吧,喬玥又想起那次吃的牛排了,去吃點東西吧,也許會開心一些,就開著車又去到那間巷子里的西餐廳里,一個人挑了個座位坐下。一個人去吃西餐恐怕也是會被大部分人列入高度孤獨行為之一吧?才不管了,先點菜吧。還是點了菲力牛排,還是五分到七分熟,還是黑胡椒汁。
雖說一個人吃飯看上去顯得孤獨,可是在喬玥的生活習(xí)慣里,一個人旅行,一個人去醫(yī)院,一個人去超市,一個人逛街,太多一個人去完成的事情了。她是一個人可以接受一個人生活的女孩,對家人朋友都沒有很強的依賴感。
所以今天這頓一個人的西餐,喬玥并沒有覺得任何不妥。
等了快二十分鐘,心心念念的牛排終于上來了,好香,最喜歡這位廚師調(diào)的醬汁,迷迭香的味道很好地保留下來了,加上最后撒的顆粒狀的黑胡椒,聞起來就讓人食欲大增,這菲力牛排女孩子吃最適合不過了,高蛋白,低脂肪。喬玥也是最喜歡吃瘦肉的人,所以這牛排就是她的最佳選擇。今天的擺盤好像更精致了,蘆筍大小均勻,長短一致。吃美食果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吃著吃著,喬玥就想起那天在餐廳外碰到林宇的場面,腦子里不斷浮現(xiàn)他的樣子,從沒覺得吃飯是件孤獨事的喬玥,此刻開始有些想念那頓和林宇一起吃飯的時光。想著便叫了紅酒,一飲而下。自己一個人硬生生喝掉了整瓶酒。
今天正好林宇在餐廳上班,接到前廳的這份五分到六分的菲力牛排時,有一瞬間想過難道是喬玥,可是也不一定,餐廳菲力牛排一直都在招牌菜式上,點的客人也很多,也不足為奇了。為什么看到有人點這牛排的時候會想到她,心里還是放不下她。總覺得是她,林宇在出菜的時候特別注意了這份牛排的擺盤,不管是不是她,希望今天這位點這牛排的人吃得開心。
下班之后,林宇換了衣服,趕回家洗了個澡換身衣服,就去與楊昊約定的那間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