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做?”呼延玲問。
“這里很重要,重要到無法想象。”周凡興道。
“所以呢?”
“我打算將整片巨猿山地區全部封印,作為禁地存在。”周凡興說道。
“哦?要怎么做?”
整片巨猿山地區,南北雖然只有兩里左右,但是東西走向卻足有十余里。這么一大片的地區,自然不是說封印就能封印的。
“先請巨猿山附近的人去避難吧。作為補償,我會給他們相當于現在身家兩倍的銀錢。”周凡興道。
“這可不是什么小數目。”呼延玲吃驚道。
“故土難離,讓他們離開自己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這點賠償,不算多。”周凡興搖搖頭。
“倒也是。”呼延玲只能承認。
“那這些人呢?”呼延玲看向堵住唯一的出入口的眾人。
“我趕時間,就不跟他們鬧著玩了。”周凡興直接放開了自己作為巳陸境大修士的氣勢。
“巳……巳陸境大修士?”氣勢雖然并不能說明一切,但也足以說明很多事情了。
人群中僅有的兩位巳陸境剛才就跑了,這會兒所有人,誰不是驚得瑟瑟發抖?
“走吧,我不想為難你們。”周凡興這樣對所有人說道。
呼延玲詫異地看了周凡興一眼,她是真沒想到周凡興居然只是做到這種程度而已。
面對一位巳陸境大修士,眾人狼狽而逃。
“就這么放過他們?”呼延玲不解的問。
兩位師妹也看向周凡興。
“嗯。”周凡興回頭,看向那根靈柱。
“你是擔心打起來以后,有可能傷到這根靈柱?”呼延玲猜測道。
“其實我想的要更復雜一點。”周凡興道。
“哦?”
“就在不久前,我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上古時代,人間的疆域比現在大十倍以上。是整座人間。那時候我就在想,既然上古時代的人間有那么大,那到底是因為什么?才導致如今的人間縮小到已然不足當初的十分之一呢?”周凡興緩緩道。
“你覺得是什么原因?”
周凡興先搖了搖頭,之后才說道:“不知道。”
“現在有答案了嗎?”呼延玲追問。
“還沒有,但如果我的預料正確,說不定就該有了。”周凡興道。
“好了,我們走吧。”周凡興轉過身,離開這個洞廳。
沒走多久,回到了之前終于見到熒光的位置,周凡興施展術法,將通道封死了。
“歐陽師妹。”周凡興忽然喊。
“唔?怎么了?”歐陽師妹立即應聲。
“幫我布置三道迷陣在這里吧。”周凡興道。
“哦,好。”歐陽師妹連理由也不問,立即動手。
三道迷陣很快布置好。
四人又往回走。
走了沒多久,又到一個坑。
依舊是用術法封死洞口,周凡興讓歐陽師妹布置了三道隱匿陣法。
這樣的行為先后重復了五次。
“怎么不直接把洞穴封死?弄得這么麻煩。”呼延玲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因為要重新設計一條道,去往另一個地方。”周凡興道。
“唔?”呼延玲不太明白。
“沒有必要。”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忽然出現,突兀出現。
周凡興也好,呼延玲也罷,都不禁頭皮發麻。
反倒是呼延玲的兩名師妹沒什么感覺。
“你只管出來便可,我在那里等你。”那聲音道。
“是什么人?”呼延玲的心咚咚跳,聽到那聲音時所感受到天然壓制,著實讓人心悸,現在也仍心有余悸。
只見周凡興神色凝重,“不知道。”
“我們出去吧。”周凡興道。
路上再無耽擱,周凡興四人很快離開洞穴。
此時,洞穴之外有很多人。
周凡興掃視了一眼,大部分都是二十幾歲的山海境修士,妥妥的天之驕子。
而當周凡興他們出來之后,身后的洞穴便仿佛自己有了生命一樣,像一張大嘴合閉了起來。
“劣鬼宗的人?以及……夢魘宮的那位嗎?”呼延玲的知名度極高,見過她的人實在不少。周凡興戴著的面具和手里的鬼劍,也都是曾經名氣很大的寶物。
眾所周知,仙兵的數量并不多,尤其是很多仙兵在原主死后便銷聲匿跡了,而有能力鍛造仙兵的人,雖然有相應的能力,卻也沒那么容易就能造出仙兵。
按照一些說法,鍛造仙兵是需要鍛造者付出生命的代價才能使成功的幾率大一些的。
只是大一些而已。
那些能工巧匠,數量有限,死一個少一個,培養起來難且不說,成本更是高昂得嚇人。用他們的性命去鍛造仙兵,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并不是一筆劃算的生意。
只是這樣也就意味著,現存的無主仙兵,或者高品秩的器物,一旦現世,且風聲走漏,競爭者會非常多。
曾經的劣鬼宗的鎮宗之寶便是如此。
劣鬼宗是西南魔道聯盟的成員,本身倒也是個門內有巳陸境大修士坐鎮的大宗門,只可惜,門中只有一位巳陸境大修士。
上次人冥兩界大戰之中,那位巳陸境大修士戰死,這使得劣鬼宗迅速沒落。門中一開始是直接一分為三,后來則是誰也不服誰,那就打。
最后的勝利者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而且那一戰過后,勝利者在清點門中寶物的時候,才發現那一整套的鎮宗之寶竟然不見了。
氣急攻心,竟是就這么氣憤而死了。
那之后,整個劣鬼宗的強者就只剩下三位登天境修士。他們都知道自己撐不起劣鬼宗,便散了伙,分別投入了其他宗門。
周凡興之所以能得到這一整套的寶物,是因為兩年前進入西南,恰逢冥王旗出世,在西南一帶的鴻雷山顯露出不小的動靜。
幾百人沖了進去。
最后只有六個人活著出來。
周凡興將冥王旗送給了凌飛,自己則默默地留下了那一整套白撿的劣鬼宗鎮宗之寶。
那是一場襲殺,主角是兩個周凡興不認識的人。整件事跟周凡興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只是在戰斗結束后偶然經過而已。
兩個人同歸于盡,地上便是這一整套的寶物凌亂的分布著。
這實在沒理由不撿。
出于習慣,周凡興將兩人埋了。
“洞口封閉了。”說話的人的身邊,有人道。
“我看到了,但是這兩位,可不能小看。”說話的人一身藍衣,眼睛盯著周凡興和呼延玲,不敢有一絲大意。
“那劣鬼宗的人先不去說,這位呼延姑娘……”他頓了頓,“聽說已經是巳陸境大修士了。”
呼延玲聞言嬌笑起來,嫵媚動人,“崔公子不也是巳陸境大修士嗎?”
“姓崔?崔安?”周凡興一下子就知道這位藍衣男子的身份了。嚴格算來周凡興是見過他的,只不過上次一見的容貌跟現在有很大不同,所以沒有立即認出來。
“哦?閣下知道我?”崔安看向周凡興。
“聽說過,藍花洞的大公子,自小天賦異稟,年紀輕輕便是巳陸境大修士了。”周凡興客氣的道。
一聽到這話,崔安本來還有點的笑容一下子就轉為了仇視。
崔安的天賦其實還是不低的,二十八歲的巳陸境大修士,放在哪里都是第一線的青年俊杰。
而讓崔安的驕傲備受打擊的,便是周凡興在年僅二十二歲之時便成為了巳陸境大修士。
整座人間最年輕的巳陸境大修士!
其實這也不算什么,是可忍孰不可忍的還是兩年前進入鴻雷山一事,作為當時一眾人中僅有的兩位巳陸境大修士之一,他是被僅有山海境修為的周凡興從鴻雷山中活著帶出來的五人之一。
而周凡興不曾宣揚過,崔安則更不會說的是,當時周凡興其實并沒有打算帶他走出鴻雷山。
是他放下了自尊之后求周凡興將他帶出去的。
雖然周凡興是長天門的重要弟子,雖然長天門比藍花洞強得多,雖然周凡興實際上還有恩于他。
但說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崔安就是對周凡興恨得咬牙切齒。
后來周凡興一舉成為巳陸境的事情雖然只在小范圍內傳開,但崔安正好就聽到了。
二十二歲的巳陸境大修士。
崔安當晚將自己房間里幾乎所有能摔的東西都摔碎了。
崔安的父親知道崔安為何如此。
崔安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生在一座都沒有悟仙境仙人坐鎮的宗門里,年僅二十八歲便登上了與門中老祖相同的高峰。
但是鴻雷山的失利,向周凡興的求救,尤其是周凡興僅僅二十二歲便突破巳陸境的消息,無一不在拷問崔安的內心。
這當然讓崔安不安,極度不安。
崔安后來冷靜了好幾天,走出房間后,便再也不提自己“年紀輕輕”成為巳陸境大修士的事情。
只不過與此同時,這件事也成了他的逆鱗。
若有人提起,跟挑釁無異。
周凡興其實沒有要刺激崔安的意思,他是打心底里覺得崔安很了不起。
一個連二流宗門都算不上的宗門,能夠培養出一位三十歲以內的巳陸境大修士,其中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樣的宗門若是沒有掏空家底孤注一擲的覺悟的話,是一點機會都不可能有的。
在周凡興的預估里,他相信如果崔安是長天門或青堯山的弟子的話,應該能在二十四歲之前順利突破巳陸境。
二十四歲的巳陸境大修士,在長天門內,也是第一線的青年俊杰!
而出人意料的是,崔安順利成為巳陸境大修士,藍花洞卻并沒有被拖垮。
周凡興對崔安情緒上的轉變感到莫名其妙,這讓他打消了摘下面具的打算。
嚴格來說,其實也是朋友一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