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穿行于雨林各處,見到了數以千計的,因為戰爭,因為火山,流離失所,在生死線上苦苦掙扎的人們。
這些人來自各個種族,也有奧亞族的平民,。
戰爭是無情的,并不因為你這個種族占據了上風,你的人民就不遭受磨難。
在我們找到他們時候,他們大多數人都已經流露出絕望的眼光。
多米納斯用他的號召力,讓他們重新振作起來,給予他們食物和醫療。
我親眼見到,一個只剩下一口氣的老者,多米納斯用圣光按摩了他的全身,圣光所到之處,他已經潰爛的皮膚,神奇地慢慢愈合。
身上骨頭斷裂之處,在圣光的照耀下,神奇地復合,一個委頓在地的人慢慢站立起來。
有一個小女孩,渾身燒得火燙,連續昏迷數天,家人已經無法可施,在草堆里匆匆挖了個淺坑,準備女孩咽氣后將她埋葬。
多米納斯恰巧路過,他坐在女孩的床頭,默默禱告。
埃米爾講起這些往事,眼睛里顯現出激動的光芒:“凱魯人,你知道發生了什么?”
“能猜到,女孩活了。”
埃米爾點點頭,女孩活了。
一個連續高燒數天的小女孩,奇跡般地退了燒,睜開了眼睛,她的母親欣喜激動地跪在多米納斯跟前,感謝眾神。
所以多米納斯和我說:“埃米爾,你看,奇術并不是罪惡的根源,只是有些人將奇術用到了錯誤的地方。”
如果說,我要崇拜誰的話,那么就是多米納斯,埃米爾講此話時,肯定地點了點頭。
隨著我們救助的人增多,有一天多米納斯過來和我商量,野外光靠這一個小小營地是不夠的,我們必須再造一個更大的地方。
我認為他的話很有道理,我們必須有一個能容納更多人和物資的地方。
薩恩城內此時混亂一片,所以不是我們需要的地方。
我們要找一個安全安靜的地方,就是在西南方向的山腳處,這里有河流,有山脈,出行的交通也便利。
埃米爾說到這里,有一陣語塞,薩娜大概是知道他要說啥,伸過一個手去,按在他的膝蓋處,示意他不用激動,慢慢說。
“可是,可是,我如果知道這是一個,罪惡殿堂,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幫助他。”聽得出,埃米爾已經強行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罪惡殿堂?
多米納斯告訴我,世界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人們喪失了信仰。
我們在山腳處找的地方,要建造一處圣堂,也是教堂,讓所有能住進去的人們,充滿對眾神對奇術的熱愛和崇敬。
我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我成為這項工程最積極的組織人和召集人。
我帶領大家,收集一切可以建筑的資源,安排人手,畫出圖紙,組織施工隊。
幾年的時間里,在缺少物資的情況下,我們硬是在山腳下造出一個四層高的教堂。
而這時,我才發現,多米納斯已經將這項工作,完全交給了我,他已經很少出現在公眾場合了。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他在外面救濟難民,根本沒有在意,只到有一天。
埃米爾陷入痛苦的回憶中。
他來到馬上就要建成的圣堂前,看著自己這一個得意之作,想象著有一天,它能成為雨林里的一塊世外桃源。
埃米爾撫摸著每一塊石頭,丈量著每一個臺階。
光線從高大的彩色玻璃窗照射進來,給了圣堂內部增添一抹神圣的色彩。
這會是一個新生的家園。
“呃,呃”一陣呻吟聲傳入他的耳朵。
圣堂內并無別人,埃米爾再次仔細聆聽,確實聽到一些聲音,他循聲找了過去。
一樓沒有任何異樣。
二樓沒有任何異樣。
三樓,本來多米納斯答應埃米爾,在建設圣堂時候,在三樓建立一個資料館,專門用來儲藏世界上還遺存的經典,用來做學術研究之用。
聲音就是從三樓傳出,斷斷續續的。
墻壁邊都是高大的書架,有些已經裝滿了羊皮卷典籍。
就著微弱的光線,埃米爾用手一個個摸著書架。
在一面墻的第三個書架處,他察覺有些不對。
剛才聽到的聲音似乎就是這里傳出的。
埃米爾用手摸著書架,發現和旁邊的書架沒有對齊,向外凸出半個巴掌。
他手上用勁,書架咯噠噠一響,盡然移動出來了,書架后面是一個秘密房間。
埃米爾好奇心大起,整個圣堂是他組織畫的圖紙,從來沒在三樓建立一個隱蔽房間,怎么會出現這個,他邁步向里。
房間不大,但是靠墻也是擺滿了架子,上面各種罐子和儀器,還有些陳舊的羊皮卷。
房子最最中央,是一張長條形的大平桌子,看上去亮晶晶的,是用某種金屬制造。
埃米爾就著微弱的光線,向前走幾步,看清楚了桌子上的情況。
那個曾經被多米納斯救活的小女孩,四肢被固定在桌子上,而她的肚子,已經被打開,里面血淋淋的內臟還在蠕動,呻吟聲正是從女孩嘴里發出的。
隨著埃米爾的訴說,吳漢尼眼前浮現出,他在監獄二樓時候,發現的一個房間,里面的布置和埃米爾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吳漢尼喃喃道:“一間實驗室。”
“對,一間實驗室。”
那個女孩正在最后的呻吟,隨即就沒了呼吸,埃米爾繼續說道,更可怕的是,我在書架上找到幾個瓶子,里面用不知名的藥水,泡著一些器官,我看見了,那個被多米納斯圣光撫摸過的老頭,他的頭顱正泡在其中一個罐子里。
你知道,當時這個對我的震驚有多大,人不自禁地騰騰往后退,撞到后面一個架子上,幾個罐子掉了下來,砸得粉碎,里面的液體流出來,發出刺鼻難聞的味道。
說實話,我當時心里怕急了。
罐子砸碎的聲音,在圣堂里面發出回音,我想多米納斯一定會聽到的,趁他還沒有回來之前,我趕緊轉身跑出密室,又匆匆逃出了圣堂。
吳漢尼從埃米爾的講述中,可以猜想到他是多么懼怕,即使現在過去這么多時間,他講起這些,額頭上還有汗珠。
我那天太幸運了,多米納斯并沒有在,他的疏忽讓我發現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