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萬？你要賣什么？”

　　陸遠的第一反應是要賣掉夢魘鑰匙，但轉念一想又不對，說好的最低等級的異常都能輕易賣出上千萬，五百萬賣一個HE級的異常肯定是腦子壞了。

　　“是能源。”安潔解釋道，“這也是當前收容所主要的資金來源，我們能夠從異常身上獲取能源，以此來維持收容所的日常消耗。多余的部分還可以出售來換取利潤，這份五百萬的訂單的條件就是我們提供一年HE級異常的能源供應。”

　　陸遠這才想起來，最初在人皮書卷上就寫著，收容所有一項設施：

　　能源采集管道（可從收容物身上獲取能源，采集量取決于異常等級）

　　當時他還覺得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畢竟這是收容所不是發電廠，提供能源又能提供多少呢？

　　“五百萬的能源訂單，難道異常事物同時還是核電站嗎？”

　　說到底這還只是一件很小的物品，就只是一串鑰匙，很難想象能夠蘊含多么龐大的能量。

　　更不要說還是為期一年的訂單，說明能夠持續提供能源，難道異常事物還是永動機，包含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源？

　　安潔輕輕一搖頭說道：“異常事物提供的能量不在于有多么龐大，而是由于其極為特殊，是維持與發展奇點技術的必要能源。請不要將其理解為電能，獲取能源并不是指發電的意思。”

　　“奇點技術？”

　　感覺又牽扯到了什么自己尚不了解的東西，這個收容所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

　　“簡而言之就是利用異常發展起來的技術，所以對其來說異常產生的特殊能源是必要，其來源與效果都極為復雜，所以還是以后再慢慢解釋吧。”

　　確實，陸遠如今已經接觸到了太多過去從未了解過的知識，一時半會沒辦法全部消化得了。

　　不過他目前最重要的問題還是：“這份訂單是來自于誰的？”

　　既然是價值五百萬的訂單，那么肯定要有掏錢的人，究竟是誰要買下這份能源？

　　安潔說道：“是R公司，目前能夠透露的就只有這一點。很抱歉，主管，客戶信息有保密需求，我由于程序限制無法直接說明。如果你想要了解的話，建議直接與他們進行交流。”

　　“只有一個簡寫嗎？”

　　R公司，聽起來就像一個代號，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做什么的。

　　“他們到底是什么來頭？”陸遠追問道。

　　“曾經與我們有過合作關系的其他世界之翼，除此之外我就不能透露更多了。為了避免泄密，我被設計了某種加密程序，導致對誰都無法說出真正的秘密。請你見諒，主管。”

　　只有這一刻，陸遠才能想起安潔是一個人工智能，無論外表再怎么接近人類，內在都還是一大堆程序代碼。

　　陸遠馬上舉一反三，刁鉆地問道：

　　“換句話說，到目前為止你告訴我的，都還不是真正的秘密？”

　　安潔默然不語，幾乎可以算作是默認了。

　　“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陸遠不禁脫口而出道。

　　安潔卻糾正道：“我想，主管，你的問題應該是：關于這個世界我到底知道多少？”

　　盡管對于R公司本身幾乎一無所知，什么奇點技術和異常能源也沒有搞清楚，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份五百萬的訂單確實極具誘惑力。

　　如今收容所幾乎就是一片廢墟，重建無疑需要大量的資金，陸遠哪怕是傾家蕩產也拿不出這么多錢來。

　　甚至不要說重建，光是維持收容所的日常運營就需要不少錢，一切都是有成本的，不可能憑空變出來。

　　這份訂單無疑是解決物質問題的最佳答案，也不需要付出什么重要的東西。畢竟就只是異常事物產生的能源，收容所目前又用不著。

　　況且從安潔的說法來看，這種能源是可以再生，否則不可能維持一年之久，并不會把異常本身的能量榨干。

　　倒不如說如果能把異常事物的能源榨干，結果反而更好，這無疑是最安全穩定的消滅異常的方式，不再需要無期限地收容異常，只要收容到它失去作用就可以了。

　　既然安潔沒有把這當成摧毀異常的辦法，就說明這么做消除不了異常本身的特性。

　　“如果我同意這份訂單會怎么樣？”陸遠謹慎地問道。

　　“R公司會先支付30%也就是一百五十萬的定金，剩下的三百五十萬在后續十二個月完成支付。當然前提是我們也沒有違約，按月完成能源額度交付。順利的話，一年過后還會續約，這對于收容所而言是最穩定的收入。”

　　聽起來確實很不錯，光是定金就有一百五十萬，這筆錢對于目前的陸遠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讓他老老實實工作不知多久才能存下來。

　　更不要說后面還有三百五十萬的尾款，分成十二月支付的話，每月都還有接近三十萬的收入。

　　一年后還能續約，也就是說這不是一次性的收入，而是每年穩定五百萬的利潤！

　　這還只是一個異常而已，遠遠不是收容所的極限。

　　“收容所原來是這么賺錢的嗎？”陸遠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難怪你們可以從世界各地的監獄收買D級人員。”

　　安潔不可置否地說道：“正如我之前說的那樣，財力只是其中最基本的。”

　　看來只要收容所運營得當，錢還真不是問題。

　　“不過他們會老老實實付錢嗎？不是像昨晚那些人一樣，試圖用武力來接管這里？”陸遠憂心忡忡地問道。

　　最擔心的還是引狼入室，昨晚的事讓他稍微留了一點戒心。這個R公司應該也是掌握著龐大勢力的組織，甚至掌握著所謂的奇點技術。

　　安潔微微一笑道：“不，R公司過去就與我們維持著良好的合作關系，所以才會在第一時間發來訂單。并且更重要的是，與我們的競爭對手不同，R公司需要的不是異常事物，而是能夠提供能源的我們，甚至可以說，他無比依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