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沈鳶習(xí)慣起得早,即使是放假也早早起來,可能是因為父母常不在身邊,怕沒有人叫。而唐鶴那個小懶貓這會還在睡夢中,中午才會起來。
敲門聲起。
沈鳶從門眼里一看,是唐媽媽,心里一沉。沈鳶是那種什么事都要深思熟慮的人,他能平靜地告訴他爸,并不代表他就不會多想。昨夜,他也徹夜未眠。
沈鳶打開門,道:“唐阿姨好,請進(jìn)。”
唐媽媽臉色不佳,說著:“好好。”跟著沈鳶走到客廳,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唐媽媽率先開口:“你爸爸呢?”
沈鳶答:“我爸出去鍛煉了,中午些回來。”
唐媽媽也不饒彎子,開門見山地說:“唐鶴昨天和我說你們在一起了,我過來是想和你說這個。”
沈鳶總是對自己不自信,以為唐媽媽來是棒打鴛鴦的,不由得有些緊張。
唐媽媽接著說:“我昨天想了一晚上,今早又和他爸爸商量了半天,我們覺得你們在一起可以。”
沈鳶先前緊攥的雙手慢慢松開了。
“沈鳶,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其實我剛剛知道的時候,是有些震驚的,我從來不知道兩個男孩子也可以在一起,不過我現(xiàn)在想通了,感情這東西,不能用性別來限制。作為唐鶴的母親,我有義務(wù)撫養(yǎng)他長大,可以引導(dǎo)他向善,我卻不能限制他的情感,替他規(guī)劃未來,那都需要他自己去遇見,去闖。現(xiàn)在既然他已經(jīng)遇見對的人了,我沒有理由阻攔。未來這條路會很難走,希望你們能一直走下去,你一定要緊緊牽著他的手。”
沈鳶聽言重重地點點頭,對唐媽媽說:“阿姨你放心,我會保護(hù)好唐鶴。”
沈鳶不善言辭,他不會說什么感天動地的漂亮話,他從來都是是用行動來表達(dá)。
——
沈爸爸在外面轉(zhuǎn)悠了一早上,心里的小算盤打的嘩啦啦響。
昨天晚上沈爸爸和沈媽媽通了一晚上的電話,沒想到他老婆對此表示贊同并有些興奮,本身沈爸爸就喜歡唐鶴這孩子,自然沒什么好說的了。
沈爸爸剛走到家門的樓梯處,就看到唐鶴揉著朦朧的睡眼從家門走出來。
沈爸爸一想到這是自己的兒媳婦,越看越喜歡,便拉著唐鶴坐在樓梯口聊了起來。
沈鳶剛好要出去買點吃的,沒打開門,就聽見他爸的聲音,便隔著這隔音并不好的門偷聽起來。
沈爸爸興致勃勃的問:“你們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看著沈爸爸求知的急切的眼神,唐鶴不好拒絕,說:“高一假期。”說著,還不好意思地?fù)蠐项^。
沈爸爸說:“不錯呀,小唐,那是你先看上他還是他先看上你?”
唐鶴很容易害羞,一提起沈鳶,奶白色的臉上就攀上一抹紅,說著:“應(yīng)該是我吧,我先找他的,不過是他先撩撥我的。”
沈鳶在門后聽著,低低笑著,低語道:“這個小傻子,是我先盯上的你。”
沈爸爸聽了,滿意地點點頭,卻繼而說:“小唐啊,你有所不知,我和沈鳶他媽媽自他上初中就很少回來了,我們對他一直有愧,也可能是因為這個,他性格有些孤僻,好像還有些煩生人,多虧有你…”
說著,門后的沈鳶終于聽不下去了,打開門說:“爸,你在說什么!”開開門發(fā)現(xiàn)唐鶴坐在地上,更生氣了。
跑下去將唐鶴摟起來,拍了拍唐鶴屁股上的塵土,邊說著:“這地下涼,你怎么能讓唐鶴坐地下!”
沈爸爸狠鐵不成鋼,一邊氣他有了媳婦忘了爹,一邊氣他毀了自己的苦肉計。
唐鶴看氣氛微妙,說:“不是的,是我要和沈叔叔聊聊天的,沒事的。”
沈鳶溫柔地說:“知道了,以后別往地下坐了,下次發(fā)現(xiàn)一定要懲罰你。”唐鶴只表示自己腰疼。
——
沈鳶和沈爸爸一會到家就吵起來了。
沈鳶:“爸,你和我老婆說那些干嘛。”不開心
沈爸爸:“好你小子,我這是在幫你,你看不出來?”
沈鳶:“哈?”
沈爸爸:“這你就不懂了,這是我琢磨的‘拴妻大計’,俗稱‘苦肉計’。”
沈鳶:“不是你對你兒子這么沒信心?老婆我還留不住?”
沈爸爸:我表示十分懷疑。
……
其實,在這個并不怎么開明的小城里,連情侶在大街上稍過親昵都會遭到非議,更何況是大眾還未認(rèn)可的同性戀,這段感情卻在父母那里受到了全力支持,想必他們也曾內(nèi)心掙扎,最終決定放手,這是一份成全,更是一份深沉的愛。
唐鶴和沈鳶都明白,所以他們要比任何人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