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福走進來就看到南落鴛滿頭收血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一時間被嚇傻了,連忙小心翼翼去看皇帝的神情,但是皇帝只是冷漠的看著地上的人,絲毫沒有憐憫的樣子。
“陛下,這.......”
皇帝這才開口,“死了就扔出宮去,沒有的話就留在御前當個宮女吧,就當是全了朕和南相年少時的情誼?!?p> 說完就慢悠悠的起身出去了,裴福立馬反應過來,喊道:“圣上起駕!”
眾人連忙跪下來送駕,“恭送陛下。”
待皇帝走后,滿宮就只剩下幾個宮女和嬤嬤,他們不知道宮殿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皇帝的話他們還是聽見了。
原本以為伺候的是個主子,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成了宮女,那這不是和他們時一樣的嗎,哪還有什么伺候的必要。
眾人就是這樣想的,所以也就沒有人進去看看南落鴛,南落鴛就這樣滿頭是血的靜靜躺在地上。
直到出去送信的花杏回來,了解了事情的來源,心里也是止不住的發冷,看向幾個宮女和嬤嬤,眼神冷厲,“裴公公人讓你們來伺候主子,不管她現在是什么樣子,你們都不應該這么懈怠,如果里面的人出了什么事情,就不怕裴公公治你們一個失職之罪嗎???”
花杏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噤若寒蟬,這也才后知后覺,不要說怕裴公公還沒發話,就算是發話了,從皇帝能到冷宮來看望這個人,就知道此人的分量不會小,就算是宮女,他們也應該去看看的。
將軍府
宗政言藍收到宮里的信,知道南落鴛還好好的,她心里總算有了點安慰,算算時間,江南的那位應該也快道京城了,只希望落落在宮里能夠堅持到那個時候,只要那位來了,落落就有救。
忽然,窗邊一道人影閃過,宗政言藍警惕的收著手里的信,看向黑乎乎的窗邊,“誰?”
“是我,阿姐?!?p> 看到來人,宗政言藍神色一喜,隨即又有些擔心的看向前面身披銀白戰甲,冷峻如霜的少年將軍,“你進京不應該是這個時候,怎么私自回府了?”
宗政言青看向姐姐手中的東西,宗政言藍瞬間就明白了,“落落很好,你不用擔心?!?p> 可是誰都知道,進了皇宮,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喜怒哀樂,生死全在帝王的一念之間,就像太子,就像南家。
“阿青,按著腳程,你還有半月才能到京城,如果這個時候陛下知道你已經回來了,不難保他會把你牽扯到南家的事情上面去,所以,聽阿姐的,現在立馬出城,去哪里都行,就是暫時不能回京城?!?p> 宗政言青默了一會兒,才看向宗政言藍,“阿姐,我要進宮?!?p> “胡鬧!”
宗政言藍被自己弟弟說的話氣的不輕,“你當皇宮是什么地方,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再說了,現在我們將軍府最應該做的就是避嫌,你還往里面湊,你是想宗政家落得和南家一個下場嗎?”
“阿姐,我有分寸,你在家等我的消息。”不容置喙的語氣讓宗政言藍一愣。
她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已經高出自己許多的弟弟,他神情冷峻,眼神里也是不容侵犯的威嚴,恍惚間,他們好像已經有三年沒見了,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她的庇護了,他已經成長成了可以護著宗政家的大將軍了。
姐弟兩個互相對峙了一會兒,終是姐姐敗下陣來,“阿青,你要記住,凡事不可沖動行事,有事就給阿姐遞消息,再不行,還有祖母?!?p> 宗政言青聽到姐姐的話,神情慢慢柔和了下來,在戰場上太久了,都忘了這是自己的家人,不應該這么兇的。
“知道了,阿姐?!?p> 皇宮
花杏帶著裴公公急匆匆的走進冷宮的宮殿,后面還跟著一個太醫。
“奴才給娘娘請安?!?p> 裴福等了半天沒人應聲,才抬起頭看向案幾旁邊的少女,只見少女神情呆滯,頭上纏著一圈白紗布,眼睛也空洞無神,只是靜靜的坐著,好像聽不見一樣。
“裴公公,娘娘醒來后就成了這個樣子,說話也不理人了,眼睛也看不見了,還請幫娘娘看看?!?p> 花杏一個沒有權勢的宮女是沒有資格請動太醫院的人的,所以她只是靠自己的經驗給南落鴛簡簡單單的處理了一下頭上的傷口,但是很快她就發現問題了,南落鴛看不見了,甚至自己跟她講話她也聽不見一樣,這才找了關系把裴公公喊了來。
裴公公沒有說話,只是示意身后的太醫去把脈,南落鴛也乖巧,在花杏的示意下,將自己的手腕從袖口伸了出來。
太醫將脈帕墊在那只又細又白的腕上,細細把脈。
不把不知道,一把才發現這位主子的脈象不太好啊,為保險起見,太醫又再次細細把了脈,得出有的結果還是一樣。
太醫將脈帕收了起來,“裴公公,這位娘娘的脈象不是很好說,您看.......”
裴公公是宮里的老人了,知道太醫的意思,“無妨,章太醫直說就是,老奴還要去回稟陛下的。”
聽到還要跟陛下說,太醫瞬間就有點汗流浹背了,心里也忍不住猜測這位娘娘到底是什么來頭,能讓圣上身邊的總管太監親自請太醫,可見陛下是在意這位的,但是如果在意又怎么會讓她再冷宮出這么嚴重的事情呢?
“娘娘應該是撞到了頭,傷到了頭部神經才導致的失明,娘娘并沒有傷到聲帶,聽覺也沒問題,只是脈象很亂,我資質不夠也說不出因為什么,如果公公想要確切知道娘娘的病情可能要請院正才知道了?!?p> 裴公公聽著太醫的這些話,看向了呆呆的南落鴛,眼里盡是同情和憐憫,他轉頭對著花杏說道,“照顧好你家娘娘?!?p> “公公,那娘娘她.....”花杏看著準備走的太醫和裴公公,連忙出聲叫住了他們。
裴公公看了看花杏,又看了眼南落鴛,最終還是解釋道:“院正是陛下和太后的御用太醫,沒有陛下和太后的旨意,誰都請不來,咱家現在只能將情況回稟陛下,其余的等消息吧?!?p> 說完就和太醫出了冷宮,花杏看著兩人走遠的身影,眼神有點憤恨,來看病難道連藥都不開嗎?就這樣就沒事了?
但是再生氣也沒有辦法,她在宮里除了有點身手,其他什么都沒有,能把裴公公請來,她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