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掛了何扁舟的電話，四十多分鐘后，到達了公司的樓。

　　大樓是王陽家的，地處城北，人流量暫時不大，衛清跟王董說了一下價，便將整棟租了下來。

　　王陽一開始還不樂意：“大佬，這地方鳥不拉屎的會不會顯得太low了點？我爸當初他也是信了別人的忽悠才投了這里，說是政府會大力開發北區，但這都幾年了，這一片還是連鬼都見不到幾個?！?p>　　衛清說：“陽子，你要相信你爸的商業嗅覺，用不了多久，北城就會發展得不輸南城。他能租給我們，已經是在照拂你。”

　　衛清說他家老頭子是在照拂他，王陽是不信的。老頭子天天就知道打擊他，什么時候有照顧過？

　　不過衛清覺得好，王陽也就算了，誰讓他就信他呢。

　　大樓自三月租下，到現在六月，已經裝修得大體差不多，只差一些細節要調整。今天衛清的助理趙云發了幾張他辦公室的照片給他，他便想過來看看。

　　趙云是從衛清出道開始就跟著他的助理，話不多，但忠厚可靠，衛清離開辰星時他一并跟著出來了。

　　到了公司，何扁舟人已在，兩人先是將公司上下都看了一遍，隨后才回到了衛清的辦公室里。

　　趙云給兩人泡了杯茶便去處理其他事務了，留下衛清與何扁舟談話。

　　何扁舟從公文包里拿出衛清給的名單，上頭有幾位已經被他劃了線：“除了秦玖，其他的都還在猶豫，這幾位是直接拒絕了的?！?p>　　衛清拿過名單看了看，臉上沒什么表情。

　　就算他在圈內名聲不錯，也有不少人脈，與辰星那么一個大公司比起來總歸還是弱勢的，被拒絕也是情理之中。

　　“無妨，拒絕便拒絕吧，等我們公司做起來了，自然會有人主動過來的，只不過到那時，話語權便不在他們手上了?！?p>　　衛清放下名單，轉而又告訴何扁舟今天他的收獲，“我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那位‘金豬女神’已經答應和我們簽約?！?p>　　何扁舟雙眼一亮：“真的？簽約費多少？”

　　衛清看著何扁舟，不輕不重吐出三個字：“十個億?！?p>　　聽到這個數字，何扁舟炸了：“什么？你答應了？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她一個新人哪里來的膽子叫這么高的價？”

　　衛清看到何扁舟炸毛，回想起陳圓圓在說這個數字時露出的理所當然，輕笑了一下：“嚴格來說不是簽約費，她說，讓我幫她賺十億，三年內。”

　　“你說話能不能說清楚點！”何扁舟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三年賺十億，也挺敢講了，阿清，你就這么有自信她能賺到？”

　　衛清挑眉：“為什么不能？她先天條件好，而我，有這個能力?！?p>　　何扁舟：……

　　不得不說，他雖然喜歡衛清身上這股子自信，但要是過頭了的話，自信之氣就變成王八之氣了。

　　倆字，欠揍。

　　哪知更欠揍的是，衛清給他看了幾張股票交易圖：“上次跟你說那幾支股，最近漲了，你要想買，現在還來得及。”

　　“臥槽！你是神仙嗎？說漲就漲了？”前陣子何扁舟知道衛清賣了別墅買股票，還覺得他可能腦袋發熱，但現在是不得不服，當即沖衛清拱了拱手，“大佬，小的以后可就傍著你的大腿了！”

　　衛清無奈：“你怎么也被陽子帶跑偏了?！?p>　　何扁舟想起自己剛才的語氣，哈哈一笑：“嘿，還真是。”

　　“不開玩笑了，阿舟，名單上的人可以放一放，現在我們有了秦玖，陳圓圓還有之前你手里帶的幾位新人，可以著手安排通告了。陳圓圓那兒你暫時不用操心，主要是秦玖，之前程伍程導有個項目想到了我，但我現在重心想先放在清陽上，所以婉拒了，不過里頭有個角色適合秦玖，我已經推薦過去，你跟進一下這件事。另外，和你還有陽子先報備一聲，程導的這部電影，我打算參與投資?！毙l清交待道。

　　“投資的事兒你倆商量就行，畢竟你們才是公司的大股東，我嘛，發揮我的專長。”何扁舟雖不像王陽那般唯衛清馬首是瞻，對衛清也是十足信任的。

　　衛清搖了搖頭，神情認真：“阿舟，清陽是我和陽子投資的沒錯，但也是屬于你的，任何決定我都會提前告知你們，倘若你們有其他看法也要提出來，我不想當一個獨裁者。”

　　何扁舟聽得心里一陣暖，他連連“哎”了幾聲，又和衛清就公司的事兒聊了一陣，才離開。

　　何扁舟走后，衛清從沙發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陽光熱烈，雖然景色看起來尚有些冷清，但衛清卻看出了一片繁華。

　　時間滴答往前，時代也在悄無聲息地改變，大家就像是在大海航行的眾多船只，有的如小小帆船，看似會被波浪侵吞，卻偏偏乘風破浪，有的如華麗郵輪，看似走得平穩，卻也有可能撞上冰山。

　　他的船，究竟會乘風破浪還是撞上冰山？

　　一切，拭目以待！

　　*

　　衛清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衛清返身，在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宋晚櫻”三個字時，臉色忽沉。

　　“喂?！膘o等了片刻，衛清還是接了起來。

　　“清，是我。”電話那頭宋晚櫻的聲音軟軟的，帶了一絲卑微。

　　衛清都能想象電話那頭她是一種怎樣楚楚可憐的表情，絕大多數男人看了都會心疼。

　　偏偏他是那少數，“嗯”了一聲，他冷淡道：“有什么事？”

　　“清，你別這樣……”宋晚櫻聽著衛清這疏離的語氣，心里很不是滋味。

　　“宋小姐，請問我哪樣了？”衛清忽地笑了起來，低沉的嗓音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悅耳。

　　可是倘若辦公室里有第二個人，定能看到他眼底不加掩飾的嘲諷。

　　宋晚櫻一時無言，抽泣聲透過電話傳過來。

　　又來這套……

　　衛清神色不耐，從前他就是因為看不了她哭，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心軟，繼而相信她。

　　可是相信的后果呢？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如今，他已經不會再信她了！

　　“沒什么事的話，我掛了。”衛清沒再給宋晚櫻開口的機會，直接結束了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