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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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寒宵在盤坐修煉之時,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抬起頭看向那已經完全變成干尸的紫玉食髓鼈,然后慢慢的說道,“修煉了這么久,終于要出來了嗎?”
而那原本直徑三千米大小的巨大紫鼈,現在只剩下五百米左右大小的灰白色骨架上貼著一層淺淺的透明肉膜。那原來如紫色璀璨鉆石般堅固的巨大甲殼,現在卻似乎如紙一般脆弱,被萬獸荒林中偶爾掠過的些許疾風給吹的搖搖欲墜。
突然,只聽見“轟”的一聲,只剩下五百米左右大小的殘余骨殼應聲而碎,化為漫天粉塵,從半空中沸沸揚揚的飄灑而落,猶如漫天的紙屑。
陳墨站在藏鋒劍之上,于滿天的骨粉之中傲然獨立,有如一位貶謫于塵世的白衣謫仙。
藏鋒劍從那些飄散的骨粉中穿刺而過,飛到了紀寒宵面前,距離地面一丈高低的地方停了下來。
陳墨從藏鋒劍上一躍而下,按照和靈兒的約定,從空中做了個后空翻,然后瀟灑地落在了紀寒宵的面前。
紀寒宵眼神如古井般平靜的看著陳墨和靈兒的演出,耐心的等到陳墨穩穩地站在他的面前后,才開口問道,“三大印記都傳承下來了嗎?”
陳墨這個時候還沒從那種騷包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晃了晃那自己頭頂并不存在的劉海說道,“幸不辱命,還是師傅有眼光啊!”
紀寒宵臉皮略微抽搐了一下,心想這小子怎么比我還能騷包,還真是找了個‘好徒弟’啊!
然后有些不耐的說道,“別油嘴滑舌的,到底吸收了幾個印記,吸收的是哪個傳承的印記,都給我說清楚!”
陳墨看著紀寒宵那么嚴肅,有些不好意思的訕笑道,“也沒幾個,好像是兩個?”
紀寒宵看他依然還是嬉皮笑臉的樣子,有些生氣的問道,“好像?什么叫好像?那兩個傳承是哪兩個,給我說清楚,說清楚之后我們和你師妹會合。”
陳墨一聽和師妹會合,瞬間就來了興致,想要追問師妹在哪里,不過他看到紀寒宵的臉色好像真的不太好,紀寒宵好像是真的很在意這件事,陳墨覺得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紀寒宵的問題比較好一點。
于是陳墨說道,“的確是融合了兩個印記,第一次是把叫做‘審判’的印記給誤打誤撞的融合了,然后,第二次莫名其妙的,又把戰神傳承的‘沖字訣’給融合掉了。”
紀寒宵眼神一變,眼皮略微顫動了一下,陳墨以為是他嫌自己融合的太少,有些害怕。
陳墨覺得只融合了兩個印記,有些不太好意思,想找幾個借口說自己其實努力了,但好像他自己一直在和靈兒閑聊,要么就是在走神....
所以只能硬著頭皮給紀寒宵解釋道,“我中間走神了...然后一直在走神,想,emm,想一些,一些其他的事情,然后,還干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所以才會只融合了兩個。”
陳墨有些吞吞吐吐的說完這些話后,立馬補充道,“對不起,師傅,我給您丟人了,您放心,我下次一定努力,不會再偷懶了!!”
說完這些話之后,陳墨低著頭,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然而紀寒宵聽到他的話之后,眼神中陡然放出熾烈的光芒,說道,“你領悟了‘審判’傳承???”
“好,好,好!只此一個傳承就足夠,足夠了,哈哈哈,不枉我為你費心斬殺這頭如此強大的紫玉食髓鼈。”
紀寒宵一連用了三個好字,來表達出自己心中激蕩著的那種興奮之情。
在三大傳承中,審判傳承不是最強大的,不是地位最高的,也不是給自己帶來提升最快的。
但審判傳承卻是三大傳承中,最難被接受的,為何?
只因隱秘傳承“審判”,擁有它的人,可以裁決人族的任何人,“審判”的傳承者,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而且無法被任何人否定裁決的結果,否定即異端。
而如此霸道的隱秘傳承“審判”,克制人族的所有的其他傳承,是真正的人王之王。霸道的特性,加上無法直接對任何人族下達任何指令,使得“審判”傳承,漸漸被普通人族所遺忘,只剩下最頂端的那些人仍然記得這把人族最鋒利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害怕自己做過的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有一天會被“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執劍人所裁決。
所以紀寒宵才會如此高興,“審判”傳承的傳承者,在完全成熟之后,一般都活不了多久,總會死于各種奇奇怪怪的事件之中,但是在“審判”傳承的傳承者沒有完全掌控“審判”傳承的所有奧義之前,所有人族高層都會拉攏保護“審判”傳承的傳承者,來得到排除掉自己政敵的裁決優先權。
這直接保證了紀寒宵的利益,最起碼在陳墨沒有完全成長起來,是這樣的。
其他的十二大傳承,傳承者都不是一個人,也不可能只有一個人!唯有審判傳承,只能有一個聲音,只有一個人可以接受傳承,代表了絕對的權力,代表所有人只會拉攏他們一方,而幾乎不存在競爭者。
不過沒有什么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審判”傳承者如果足夠強的話,自然是可以獲得所有人的敬畏,但是如果不夠強,被人當成傀儡,這種情況也并不罕見.......
紀寒宵看著陳墨,看著他的這個弟子,眼神不斷的閃爍著,滿意的說道,“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我帶你去找瓊兒,她在前面找到了一個村落,里面有些很有意思的事情發生,我們在那里會合,走吧。”
“你會是未來懸浮在人族權貴頭頂的那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呵呵,無論如何,世界都會圍繞你而轉動。”
陳墨有些不解的看向紀寒宵,有些不解,紀寒宵的這些話語之間的邏輯何在。又轉頭用眼神詢問劍靈,為什么紀寒宵會說這些,卻發現平常話很多的靈兒在此時卻閉口不言,無論他怎么詢問都不肯說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陳墨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再去想這些。
陳墨想到現在的自己,已經算是一名修士了,才只有十三四歲的少年有些開心,有些中二的在心底說道,“這個世界真的好大,可它注定被我踩在腳下!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拼盡全力的,將上一世沒有綻放的青春,在這一世盡情地揮霍,一定不會那么無力了!”
“只有我最懂,那一段暗無天日的日子,到底有多么令人恐懼。”
大幕,已被揭開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