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列門.佐伯不是進入天坑了嗎?為什么這里會有他的東西,他來自墨赫爾,不可能。他的莊園我感受不到一絲魔氣,也沒有魔人居住過的痕跡,難道...他通過天坑去往的世界是墨赫爾魔域,可這樣時間線也無法重合。
路西法看著手中的魔藥,眼睛微瞇,嚴肅道:
“好混亂。”
這時,狄薇雅已經將另一邊東西大概地翻了個遍,并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東西,沿著架子看去,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她可沒有路西法的耐心,厭煩了無目的地翻找東西,她決定去和路西法匯合。
她覺得這樣有個人能陪她說話,至少不會太過無聊。
還在遠處的時候,狄薇雅就看見路西法正盯著一個魔藥瓶發呆,直到走近,路西法依舊保持著和剛才一樣的動作。
“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聲音傳入路西法耳畔,將他從思緒中喚醒,只見路西法將手上抬,魔藥瓶周圍頓時飄浮出黑霧,黑霧消失,魔藥瓶也隨之進入了路西法的異度空間。動作嫻熟自然,就像是取回一件他自己的東西一樣。
“沒什么,你怎么過來了?”路西法一邊問道,一邊繼續從架子上取下東西,仔細觀察。
狄薇雅盯著路西法手中老舊的灰黑色書籍,語氣隨意地回答:“太無聊了,沒什么可疑或是有趣的東西,就過來問問你,你這邊有沒有有趣的發現。嗯...”她停頓了一會兒,又立馬補充道:“你別希望我會回去翻找東西,我不喜歡做這種無聊又煩悶的工作。”
“嗯。”路西法微微點頭,將手中的灰皮書放回架子上,走向旁邊的一個架在,同時說道:
“你可以不用回去翻找東西,這里放置著的東西,都是些很普通的東西。我想,除了木臺上懸浮在半空的神力光球外,這里沒有其他特別的東西的。”
“所以你在這邊找到了什么,水晶,石盤,還是塔羅?”狄薇雅繞過路西法,來到他面前,有些興奮地道。
又是塔羅?你是對這東西有多執著,多癡迷?
路西法在心中暗暗吐槽,閉眼取下手套,離開原地,并遺憾地說:
“不,我可以非常認真的告訴你,我并沒有發現你說的那些東西。”
在這之后他們沒有繼續留在這個異度空間,而是回到船艙,帆船的靈異現象已經解決,應該不會再有潛在危險,路西法告知狄薇雅她可以自由行動,不需要時刻跟著他。
然后他又交代完一些事情,與狄薇雅分開后,獨自往帆船動力室的方向走去。
而狄薇雅總不能一直呆在船艙,那樣更無聊,現在他們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她似乎除了睡覺,發呆,幾乎找不到任何事來打發時間,她嘆了口氣,往船艙外走去,壓低聲音,惋惜念道:
“我有點想念我的電視機了。”
路西法拿出印有“卡列門.佐伯”名字的魔藥瓶,放在船板上,然后又在木板上刻畫出一道復雜繁瑣的法陣,法陣中隱約能看到白蘭花跟鈴蘭的圖紋,散發出金色和白色相交匯的微光。
“鈴蘭啊,世界幸運的象征之物;白蘭花啊,預示著最純凈的圣潔,源自世界最初的光明啊,請聆聽我的請求,穿透迷霧,讓真相出現在我面前,命運之輪,請指引我......。”
他詠唱著古魔法咒語,法陣中伸展出像白蘭一樣圣潔巨大的白金色花瓣,花瓣將魔藥瓶包裹,一道白光出現在路西法眼前,不斷放大,將他的意識帶到一種幻境之中。
他仔細地觀察四周,自己似乎身處在一座小木屋內,地面漂浮著濃烈的灰色魔氣。
一個穿戴著白色斗篷的白胡子老者正站在一張老舊的長木桌前,調制著魔藥,往水晶器皿中刻畫原初魔法,并加入一些金屬塊,混合著冒著熱氣的紫色魔藥,撒上銀色粉末,口中念叨著什么。
從這個繁瑣且漫長的過程來看,這個白胡子老者不單純是在煉制魔藥,他似乎正在實驗新的煉金術,這個煉金法術非常困難,以至于老者雙眼一直盯著水晶器皿里冒著氣泡的溶液,不敢輕易移開目光。
額前的汗水不斷冒出,流落到臉頰,老者眉頭緊皺,用白色袖袍輕微擦拭了兩下臉龐跟額前的汗水,然后繼續抓起一把木桌上碟子里的灰色粉末,灑進水晶器皿沸騰的溶液,口中詠唱著咒語。
畫面飛快閃過,轉眼白胡子老者已經將煉成的濃稠魔藥裝入水晶瓶中,放在桌面。
白胡子老者身體一顫,木屋外像是有人在叫喚著他,他張口回應,邁著不慌不忙的腳步,離開了這間被木架環繞的煉金房,穿過木架子圍成的廊道,走向木門。
路西法特意看了眼魔藥瓶底部邊緣的刻字“卡列門.佐伯”,然后他又迅速透過木架空隙能勉強看到木門外站著的身影,看身形,他大概猜測,那應該是一頭龍魔人或是蜥蜴魔人。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白光不斷在眼前縮小,四周變回了原來那個昏暗的帆船動力室。
在逆時顯象魔法中,幻境的時間流動得非常緩慢,路西法在幻境中只看到了三十分鐘的畫面,但幻境外的現實世界卻過去了十二個小時。
他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時,外面已經是深夜,聽著耳邊呼嘯的海風,他往帆船控制室走去,手中凝出一顆半個手掌大小的光球照明,還沒走進另一側船艙,他便看到了站在船舷前看海的塞博。
塞博的眼睛和路西法一樣能夠在黑暗中看清事物。
不知什么時候離開的卡拉,坐立在塞博腳邊,和塞博一起望著大海,嗅到路西法的氣味后,速度飛快地朝路西法飛竄過來,蹦上路西法的風衣,爬上他的肩膀,發出親昵溫和的叫聲。
路西法在沒有釋放出神印的情況下,塞博如果不靠近他,是很難察覺到他的神力氣息的,聽到卡拉發出的聲響,塞博才轉過頭,看向路西法。
“您來了?”
路西法微微點頭,在塞博的木頭臉上他竟看到了一絲憂郁,夜晚的海面,海浪洶涌,呼嘯的海風,映照在眼中昏沉沉的天空,跟墨赫爾的所能看見的景象非常相似,也只有這種景象能讓塞博感覺到曾經生活的地方,讓內心平靜,感到安心。
這種感覺,路西法也有,只是他沒有表露得這么明顯,也正是這樣,世界上的所有生靈無法看透路西法,除了那三個人。
“您找我有事嗎?”塞博疑惑道。
路西法微微一笑,“確實有個疑問,需要你回答。”,他撓了撓魔偶松鼠的絨毛下頸,說出一個名字,問道:
“卡列門.佐伯,你知不知道這個人?”
他之所以問這個問題,不是認為卡列門.佐伯有多么重要,而是覺得出現鑰匙跟赫也納水晶的天坑,另一邊連接著的世界是——墨赫爾。
從辛格轉移的莊園里的痕跡判斷,年代不會太久遠,卡列門.佐伯的手記放置在那的時間最少不超過兩百年,而魔藥瓶底部刻有的時間卻是“娜威爾歷020.04”,時間線上相差近四百年。
難道只是名字一樣?
不!絕不可能,如果通過逆轉時間景象魔法,路西法看到是卡列門.佐伯是一個魔人藥劑師,他不會將莊園里那本手記的主人重合,同樣是普通人類,還是一名煉金術士,這太巧合了,更詭異的是,一名人類煉金術能夠活四百年?
塞博低頭注視著甲板,陷入沉默。

雪狐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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