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房間內只有敲擊鍵盤的聲音，輕重緩急，猶如一首譜在人心間的曲。

　　莫攸坐在電腦前，眼中映著一點白光，纖細手指翻飛，行云流水，若不是那張精致臉蛋上的泰然隨意，定會讓人以為這是一件多么嚴肅困難的事。

　　“啪！”

　　最后一個回車她敲得清脆響亮，像是終于完工后的喜悅歡呼，在安靜的室內格外明顯。

　　果然。

　　她早就懷疑曝光自己身份的是方舒雅，不過抱著謹慎一點的態度還是查了一下，結果不出所料。

　　她還發現了從前的一些趣事。

　　在此之前，她的身份在學校也被人懷疑過，而在每個熱帖下，幫她否認“澄清”列舉證據的人竟都是方舒雅。

　　她不愿見她被捧在天上所以挖空心思的阻撓，她見她落難又費盡心機的讓所有人來看笑話，甚至恨不得每人都能上前踩她兩腳。

　　一個人究竟是有多無聊才會把時間都花費在無休止的算計另一個人身上？

　　莫攸只覺得好笑。

　　她打開另一份資料，眼中多了幾分玩味，這是此次調查的意外收獲。

　　楊晗。

　　在餐廳時她就覺得這個女生有些怪異，分明在人群里帶頭起哄，諷刺她的話也沒少說，但情緒卻并不如她表現的那么強烈，還有一絲別扭。

　　最后道歉時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的真誠，與岳瑾瑜因害怕而服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情緒。

　　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只能是一真一假。

　　莫攸原本打算先查清曝光帖的事，順帶再看看楊晗這個人有沒有什么疑點，沒想到發帖人就是楊晗。

　　同時，她還有一個相當特別的身份——跑腿人。

　　跑腿人是為節省時間獲取便利而衍生的一種職業，最初只是單純的跑腿，完成一些顧客沒有精力或時間去辦理的日常事務。

　　后來行業漸漸發展，跑腿人形成了自己的金字塔體系，佼佼者開始隱于暗中，游走在黑白之間的灰色區域。

　　他們接受各種當事人不愿出面的任務，危險系數更高，酬金也更豐盛。

　　而楊晗正是南川排名前十的跑腿人——代號V。

　　她接到來自方舒雅的委托，替她在一中貼吧爆出莫攸的身份，再引導輿論使其形象受損。

　　這也是為什么莫攸當時會覺得怪異的原因。

　　楊晗本身對莫攸并沒有惡意，礙于任務強行抹黑，表演得再好也會留下一絲痕跡，這才被她發現破綻。

　　至于道歉，則是她自己的想法，顯然，她是一個嚴以律己的人，將生存與生活分得很清楚。

　　“有意思。”莫攸十指輕合，一雙纖纖玉手連接成弧，如同笑彎的嘴角。

　　一個金錢至上的跑腿人，一個平凡普通的特招生，當這兩個迥異身份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且這個人兩幅面孔切換自如，不得不說是件很有趣的事。

　　但一碼歸一碼，該還的總要還，既然敢接方舒雅的委托，就得有膽承受她的“報復”。

　　莫攸將手中資料發送，直接下線關機。

　　片刻后，某出租房內，少女如往常一樣登錄自己的ID，查看未讀信息。

　　她隨意的打開一份文件，下一秒，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