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濤仔細看完案情通報后,再次向伍浩開口道:“四個匪徒跑出來了,你看著辦吧!”
說完,就將傳真通報一團,扔在伍浩的臉上,和謝勇一起急急忙忙跑出了辦公室。
伍浩認真又想了一想,還是忍受不住熱血上涌的沖動,將劉所長扔出來的紙團認認真真的鋪平,然后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突然眼睛一亮,辦公桌的電腦前,一把插在刀鞘里面的匕首,就靜靜的趟在哪里。
伍浩順手就匕首插到腰間,轉身就大步向外走去。
派出所會議室外的院子里,所長劉宏濤面前站了稀稀拉拉的十來個人。
伍浩一眼看去,只有個兩個警官和六個輔警。
伍浩從所長辦公室出來就給劉宏濤敬了個禮,沒有說話,就轉身跑到輔警堆里去了。
劉宏濤對伍浩的到來大喜過望。
三兩句動員后,劉宏濤高聲說道:“現在解散,換便衣,一刻鐘后集合,集合前將個人事項全部給我處理好了!不準向外透露本次案情,違令者后果自負!”
兩個警官和輔警們四散而去。
這時,劉宏濤開始與副手謝勇分配警力和任務。
抽著空,伍浩將順來的匕首綁到了小腿上,又用褲子蓋好。
由于前面已經抽調了一批警力,就是王濤他們先行過去了。這次部署圍剿,就只有眼下這些人了。
加上伍浩的到來,全所能用的警力也只有十一個人。
劉所長自己這邊,算上伍浩,就帶了一個正式民警兩個輔警,一共四個人。
給副所長謝勇那邊配了一個正式民警五個輔警,一共七個人。
充分證明了所長對伍浩的確是有強大的信心。
分配完人之后,劉宏濤又把伍浩叫了過去,打開腳邊的武器箱子,指著箱子里面的幾把手槍,說道:“今晚你持槍,由我負責指揮,后面我親自給縣局補報告。你習慣哪一款?這里只有一把五四,其他的都是六四、七七,你先選!”
伍浩眼睛一亮,問道:“這把五四的膛線怎么樣?”
劉宏濤笑著說道:“據我了解,這把五四到現在為止,就開過一槍,保養做的好得很!”
伍浩高興的搓著手說道:“那我這邊就選他了!”
劉宏濤也沒有廢話,讓做槍庫保管的女輔警給登記了自己名字,又取出一個基數的子彈遞給伍浩,說道:“你全程跟我走,除非我死,否則不得離開我的視線,我的槍和子彈現在歸你保管。”
然后劉宏濤自己選了一把七七并配上了子彈,剩下的就交給了謝勇,由謝勇自己和另外兩位警官看著分。
女輔警瞥了伍浩一眼,心里尋思道:你們就當我是一個傻子嗎?這樣明顯的違規配槍,敢不敢再正大光明一些!
但心里嘀咕的女輔警也不敢說啊,老大還在這兒呢!
畢竟流程上還真沒有多大的問題,因為都是登記的所長自己的名字,他要利用職權多拿一把老槍,問題也不算大。
十五分鐘后,劉宏濤和謝勇就按先前的方案,一人帶一隊出發了。
伍浩這邊,由他和劉宏濤一組,另外一警一輔為第二組。
他們的任務是,巡司鎮東南方青峰嶺下的一條農村機耕道上設卡埋伏,而謝副所長他們那一隊的任務是設卡巡司鎮往滇南的主干公路。
這是一項艱巨而危險的任務。
上級給的守衛時間是最少四個小時,四個小時后,第一批縣里支援的警力與民兵將率先到達。
而異地抽調的機動武警,可能要六個小時后才能到達。
再一次握緊了手里的這把五四和感受到腿上硬邦邦的匕首,伍浩有些激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了。
怪不得老話說得好,手里有槍,心里不慌!
對于伍浩來說,腿上的刀和手里的槍,都是能增加安全感的好東西。
每次開槍時,那種香甜、醉人的硝煙味道,想想都讓自己熱血澎湃!
伍浩喜歡聞硝煙的味道,卻不代表喜歡戰爭。
畢竟喜歡戰場的人,都不會出現在戰場上!
戰爭就是一部死亡游戲!
硝煙的味道只是給與了伍浩刺激,讓自己感覺到莫名的興奮、亢奮,所以在狂熱的興奮狀態下,才會出現醉人的效果!
這就是一個戰爭狂人!
青峰山,山勢陡峭,怪石嶙峋。
這里全是懸崖峭壁,想一想,一個遠古的蠻荒之地,怎么可能是一馬平川!
山上的灌木密布,荊棘叢生,別說是人,就是狗也不敢亂入。
一條前幾年由鎮里與村民共同籌建的機耕道,洞穿了青峰山的這個埡口,將山后的幾個村子連接到了巡司鎮至滇南的縣道上。
這條機耕道,也直接將大山里的村子和繁華的鎮子連接到了一起。將兩者之間的距離縮短了將近一倍,為青峰山后面的村子帶來了不小的便利。
在公路修通以前,直線距離不到五公里的南廣村,要來巡司鎮趕集,幾乎得凌晨四五點鐘起床,打著火把,才能趕上一個晚集。
近幾年,因為車流量逐漸增大,路基壓壞嚴重,村民們不得已,在青峰山埡口設了只有一根限行竹桿的卡子。
然后,村民們又學會了政策,在這里設置了一個可以號稱全國最簡的收費站。
但凡從這里過路的汽車、摩托車,有一個算一個,一個車兩塊錢不二價,這收費模式粗暴簡單。
還因為它只有一根蒿桿一盞路燈,設備更簡單。
收入的錢由村委會負責收取和開支,主要是支付設卡人員的工資和路面的持續整修。
路面上的桿子,也是村民自己用山上的竹子自己做的,還給過路司機很貼心的刷上了紅白色。
遠遠看去,就像一根長長的攪屎棍,橫放在路中間。
外來車輛到了這里后,白天收費,晚上則由司機自己去抬桿,免費放行。
本來計劃是晚上也要收費的,村里連路燈都給裝好了。
但實際情況卻是晚上車輛實在太少,還不夠夜班人員開工資,極為不劃算,所以村里就放棄了晚上收費的想法。
本地本村的人都知道這個事情后,都盡量晚上進出,畢竟也能省下兩塊錢。
這倒也成了本地人的一個福利!
設卡蹲坑的地方,就是在這個非法收費站旁。
這可不是胡亂選的一個地方。
這是今天下午的時候,經過縣局的統一部署進行布置的,所里也就只剩下了人手配置上的權利。
劉宏濤四人趕到這里的時候,時間已經快來到了晚上十二點了。
冬季的半夜,寒冷異常。
青峰山埡口的風,凌冽而又刺骨。
一盞昏黃的燈,靜靜的照耀著路面上的那根攪屎棍。
整個畫面顯得詭異無比。
四周的黑暗襯托著詭異的昏黃,就好像那里是一道地獄之門。空氣中偶爾傳來寒風吹出的嗚咽聲,總是讓人不自覺的感到毛骨悚然!
劉宏濤帶的這一組人馬,就靜靜的埋伏在離這道地獄之門外三十米左右的一處坡地上。
周圍是零零散散的玉米秸桿,這是個別懶散的山民們收獲了玉米之后遺留的產物。
卻又正好成全了伍浩一行人馬的掩護問題。
下午,來所里送機要密件的是縣局的一位女民警,順道還給所里帶來了兩臺舊的紅外熱像儀,據說測距可以達到四百米。
那個機要員臨走的時候,看在劉所長偷偷塞給的兩盒巧克力的情面下,眼神刻意的瞥著兩臺破機器,悄悄在老劉的耳邊說了一句,其實預設埋伏點的最佳距離應該是四十米,據老黃說,這個距離能打、能沖、能撤……
老劉感激的上去拉著小機要的手,說下次去局里的時候,一定請客吃飯。
但被小機要迅速、無情的給拍開,小機要怒道:“你一個破所長整天就想占老娘便宜!老娘這就回去告訴老黃,你這個王八蛋占我便宜,等你們任務回來,讓他踹死你!”
小機要不小,和老黃以及劉宏濤自己是同年老庚。
口中說的老黃是也劉所長的警校同學,是局里另外一個所的所長。
兩家關系極好,老黃的媳婦在局里是一個機要小民警,所以整天被小機要小機要的稱呼著。
老劉經常嘲笑說,這本來應該是“老劉”啃嫩草的,現在卻變成了“老黃劉”啃嫩草!
小機要的怒罵其實擔心已經出任務的老公,和快要出任務的老劉。
看似發怒的話,實際是想這兩個親人與朋友,都能平安歸來的口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