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我，何長官，我把這件事說出去能有什么好處。”年輕男人跪在地上，雙手被拷在背后的桌腿上，低著頭，臉上滿是焦急和無奈。

　　定睛一看，這年輕人正是陪著老何審訊曹宏義的助手，名叫謝谷成。

　　“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你一個。”臺燈照著一個锃亮的腦袋，正是冷漠的老何，他熟練地拉動槍栓，把手槍頂在了謝谷成的后腦勺上。

　　“別別別，何長官，別開槍，別開槍，有話好好說。”謝谷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那就說，不然我不介意這套衣服粘上你的血。”老何用槍口敲了敲謝谷成的腦袋。

　　“說什么，我不知道啊，您別亂殺無辜啊。”謝谷成說道。

　　“他媽的，你小聲點，既然你不說，就別怪我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老何作勢要扣動扳機，謝谷成突然吼了起來：“你他媽的就是個瘋子，你們這些喪尸就該全部去死。”

　　老何最終扣下了扳機，不過槍沒響，他解開了謝谷成的手銬。

　　來之前，老何就知道是他的可能性很小，畢竟這家伙沒有攜帶喪尸病毒，履歷干凈。而且知道他身份的人肯定不止他一個，不過其他的暫時無從查起。

　　多年的特工生涯告訴他，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可能。所以他佯裝要處決他，只是為了排除這種可能性。

　　“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帶我去看現場。”老何平靜地說。

　　“不可能，你給我一個理由相信你。”謝谷成盯著老何的眼睛。

　　“我本可以離開，但是那些隱藏在黑暗角落里的陰影，總得有人把他們抓出來。”老何將子彈上膛，把槍放在了辦公桌上，“你不信我可以打死我。”

　　謝谷成一把抄起槍，對著面前的這個中年人，他和老何素昧平生，他不敢去冒險，他不愿意留下一個喪尸在人類的陣營之中。

　　他趨向于扣下扳機，是對是錯，交給別人來評判。

　　他覺得正確的事情就是——殺了何長官。

　　“我不信你，我沒有信你的理由。”謝谷成堅定地說道。

　　“你沒發現，有條命令來的太晚了嗎？”老何雙手張開，表明自己沒有威脅，希望對面這個愣小子能聽完自己的話。

　　“什么命令？”謝谷成問道。

　　“逮捕我的命令，媒體都已經播報了，可是逮捕我的命令怎么遲遲還沒下來呢？”

　　“可能這件事不歸我們管，直接劃給了上面派來南方的人。”謝谷成分析道。

　　“抓我這種人，上面派來的人，不管是誰，我想他都需要好些人手。”老何微微一笑，驕傲掛在了嘴角。

　　“是誰為我做出行動拖延時間，你想不到嗎？”老何接著說。

　　“你覺得呢？”老何反問道。

　　“不行，我不信，也許只是你用了什么手段拖延了這一切，我要殺了你。”謝谷成看著老何，猶豫的眼睛堅定了下來。

　　“更何況，就算是真的，那也是賀司令的判斷，也許他這次就判斷錯了，喪尸沒有好東西。”謝谷成接著說道。

　　“謝谷成，你做出判斷的時候，是把我當做一個軍人，還是摧毀你家鄉的喪尸的一員。我希望是你是出于前者，至少那樣我死了還閉得上眼睛。”老何失望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狗日的喪尸，不許你提，你不準提。”謝谷成一腳踹在了老何肚子上，踹得他趴在了地上。

　　他把槍對準了老何的腦袋，卻扣不下扳機。

　　“別讓過往的陰霾蒙住了眼睛。”老何抬起頭，眼里充溢著同情和憐憫。

　　謝谷成放下了槍，癱坐在地上，陷入了沉默。

　　幾分鐘后老何從地上站了起來，擦掉了嘴角的血，走出門去。

　　“今晚七點來這找我，我值夜班。”謝谷成說道。

　　“好。”老何滿意地笑了笑。

　　從前他在明敵人在暗，現在他變作了一個影子，企圖按照計劃中的，去抓出那些藏匿起來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