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顯章坐在辦公桌前低頭抽著煙,輪椅黑色的把手上落滿了煙灰,這已經是他今晚抽的第二包煙了。
辦公桌上的東西已經全部挪開,只放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賀顯章從其中抽出一張A4紙,用鋼筆在右下角寫上:“同意。賀顯章?!?p> 文件的開頭“關于何某的調查申請”幾個大字赫然在目。
賀顯章簽字同意了對于老何的調查。
放棄老何,無論從情感上還是戰略上來說都是極大的損失??墒碌饺缃?,已經沒了辦法,老何已經落網,中央派來的調查小組也到了,再加上輿論的壓力,上峰的催促,就是他賀顯章想說“不”也沒用了。
墻上的時鐘嘀嘀嗒嗒走著,往往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意識的到時間的存在。
于是孤獨者更孤獨,悲傷者更落寞。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云層照在了賀顯章的臉上,司令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背上的刀傷有些滲血,染紅了包扎用的紗布和潔白的病號服。
“報告?!?p> 賀顯章撐起了沉甸甸的腦袋:“進來,什么事?”
“報告司令,這是您要的逮捕老何過程的詳細報告,警方才送過來?!?p> “老何現在怎么樣了。”
“報告司令,暫時收押在新城監獄,調查小組已經開始盤問了?!?p> “天揚啊,你這一口一個‘報告司令’,你累不累?。勘緛磉€有點睡意,被你這一驚一乍的,直接嚇醒了。”
“是,下次改正?!睂⑻鞊P字正腔圓的說道。他端正地站在辦公桌前,胸膛挺拔得像是工地上的老師傅砌出來的墻,準確無誤,一絲不茍。他現在任司令員的警衛,干著以前老何和陸一銘的工作。
將天揚本來長的就干練,現在穿上了新的軍裝更是英姿颯爽。
“去吧,你在這像個門神樣的干嘛,把我的神經都堵死了。”賀顯章說。
“是。”將天揚幾乎是吼出來的。
對于人來說,神經敏感而多疑,而工作顯然就是心靈的麻痹劑,惡的過往用善來填充。
老何坐在審訊臺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調查官。
“姓名?”
“何邦?!笔嗄隂]人叫過這個名字了,現在說出來竟然使得老何有種陌生的感覺。
“性別?”
“男。我身份證上有的就不用問了吧?!崩虾沃噶酥概_子上的IC卡。
“你是干這個工作的,你知道常規的流程,希望理解。工作?”調查官平靜地說,犀利的眼神藏在了鏡框之后。
“警衛員?!崩虾蚊嗣约汗饣念^皮,后者映照著窗外的太陽。
“......”
“首先,根據血液檢查的結果,我們已經確定了你的喪尸身份,對此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這個事情,我想你來之前就已經知曉了,我的感染者身份在軍方是有備案的。因為個人的能力和對于國家的奉獻我被作為特殊人才留在了部隊里,從我感染到現在都已經十二年了,我每一天都在為這個國家的安全作出奉獻。”
“我看過那份文件,你的貢獻確實有目共睹,但是你為何不接受調查,并且武力拒捕,造成多人傷亡?!闭{查官凝視著老何,一字一頓地說道:“功,不,可,抵,過?!?p> “武力拒捕?你們從哪里得出的結論。”
“案發現場有一把MP5,上面有你的指紋,而經過彈道測試,造成傷亡的子彈中至少有四分之一是這把槍里打出的,其中就包括了殺死謝谷成的那幾顆子彈?!?p> 老何陷入了沉默,物證加上他的喪尸身份,他此刻是百口莫辯,進退維谷。他低著頭,想起了謝谷成,眼里閃過了一絲悲傷。
調查官看在眼里,以為這是沖破嫌疑人心理防線機會,決定利用對方的心情起伏乘勝追擊。
“就是你殺了謝谷成?”調查官拍案而起。
“???”老何疑惑地看著調查官。
“被警方包圍之后,因為你們意見不合,痛下殺手。”調查官用手指指著老何。
老何作勢要咬,嚇得調查官趕忙縮回了手,推了推鏡框,掩飾心中的尷尬。
旁邊的女助手從審訊一開始就板著個臉,這下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來來來,你接著講,你告訴我是怎么回事。”老何望著對面的調查官,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嘲諷。他轉過頭,對著助手微微一笑:“美女就是要多笑,因為這世間難看的東西已經很多了,你說是吧?”他朝著調查官嘬了嘬嘴。
“聽著,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現在你歸我管,別沒了分寸?!闭{查官惡狠狠地看著老何,不容分說。
“首先這個案子,現場的證據已經表明你是第一嫌疑人,詭辯沒有任何意義。沒人想看見結果是你被證實有罪,這個結果對于軍方來說損失太大,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完全配合我們的調查?!?p> 老何突然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沒有殺謝谷成,事實上,我誰都沒殺,除了那兩個喪尸......”
當真實被虛妄掩蓋,你是否有能力揭開黑暗的迷霧?

布點愛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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