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岳感覺到全身冰冷。他發現另一個自己從身體中飛出,進入一個深沉無比的黑洞。
這是靈魂出竅。
他穿行一段迷霧后,看到一條長河,河水清澈無比,就像一面面鏡子,鏡子里面閃爍著一幕幕時空片段。
呂岳知道,這是未來自己的可能的結局之一。
一個時空片段中,呂岳看到,在一片混戰中,自己被人圍攻,一個三只眼的道人祭起一只參天巨犬,巨犬飛在空中,一口咬住自己的脖子不放。他拼命掙扎,卻被道人揮動手中的三尖兩刃刀,一刀砍為為兩段。然后自己化為一道孤魂,被一個自稱清福神的人領著,飄上了一道懸掛在高臺的榜。
另一個片段中,他與一個腳蹬風火輪,三頭六臂,手中拿著火箭槍的少年大戰,兩人大戰半天,少年的一只手扔出一條帶子,隔開兩人,然后扔出一個金色的圓環。
圓環飛在空中,隨意變大縮小,緊跟他不放。他左右躲閃,還是砸在了他的頭上。他一下子腦漿迸裂,靈魂飄飄蕩蕩被吸上了榜。
再一個片段中,他領著一隊人馬進攻一座大城,結果陷入埋伏。自己奮力廝殺,剛沖到城門處,就被一個仙風道骨的道人,用一把斬仙劍一劍刺死。
還有一個畫面中,他騎著異獸金眼駝,被一群仙人圍攻,冷不防一個年輕道人祭起一把吳鉤劍砍來。他躲閃不及,被劍卸下一只膀臂,負痛逃走。
他忍著疼痛逃了很久,最后來到一座山下,心下十分驚懼。
他下了坐騎,倚松靠石,想少憩片時。沒等他坐穩,聽得腦后有人吟詩。他回頭一看,見一人非俗非道,頭戴一頂盔,身穿道服,手執降魔杵,徐徐而來。
他立身問到:“來的道者是誰?”那人也不說話,揮舞著兵器,向他打來。只三五回合,就祭起降魔杵。他躲閃不及,被正中頂上,打的腦漿迸出,一道靈魂進飛到榜上。
最后的畫面尤為驚悚,呂岳發現自己控制著一座兇惡無比的大陣,困住了無數仙人。他正要下毒手結果這些人的性命,忽然來了一個古怪蹺蹊的道人。
這個道人的相貌非常驚悚,他的眼眶里長出出兩只手,手心里反有兩只眼睛,騎著一匹神獸。手里拿著一把神扇,對著呂岳扇了幾下,一道大火吹來,呂岳在火中化為灰燼,靈魂都差點上不了榜。
一個個畫面浮現在呂岳面前,不管對手是那個,最終結果全是他橫死,沒有一次善終。
此時的刑天印好似耗盡了精力,變的暗淡無光。就算這樣,大印還是輸出一道道熱流給綠臉道人,維持著道人的最后一點生機。
呂岳面色鐵青,雙手握拳,牙根緊咬嘴唇,咬的出血了自己都感覺不到。
他站了片刻,逆轉體內真氣,從眉心取出一個瓶子,瓶上面大字寫著“嘧肽霉素”,小字備注:中國農村信用合作社,聯華藥業出品。
他雙手一招,一片雨云飛來,化作一個水球,他將嘧肽霉素投入水球中,稀釋到大約600倍,然后送入刑天印,再通過刑天印撒到已經維持不住人形,變為一株參天俾草的綠臉道人全身。
法力催動下,道人體內的病毒很快節節敗退,俾草身上已經變為灰色枯死的壞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綠色,隨后道人體內仙氣慢慢出現,植物態細胞又有部分慢慢變為動物態,最后俾草化為綠臉道人的形狀。
呂岳盯著道人一動不動的看了半晌,問到:“你是何人,何時成精,可有名姓?”
此時的刑天印還盤旋在呂岳頭頂,發出萬道毫光,籠罩大地。綠臉道人不敢造次,深作一揖,回道:“上仙容稟,吾乃一草精也。自少昊時生我,采天地靈氣,受陰陽精華,成不死之身。雖然如此,每日只采天地靈氣,受日月精華,并無半點靈智。
某一天,白晝變黑夜,天機混亂。我正仿徨沒依靠之際,有一如意從天外飛來,沒入我體內,忽然就開了靈智,化為人形。然后腦中一個念頭就生了出來。沒有來由的知道了此地有一道人,吃了他的肉可以延壽千年,長生不老。
故此一時愚昧,大膽欺心,冒犯上仙。不知上仙道高德隆,自古是慈悲道德,可憐念我千年辛苦,修開十二重樓,若赦一生,萬年感德!”
呂岳聽后腦中轟隆一聲,如炸雷響起。白晝變黑夜,天機混亂。那正是自己穿越到呂岳身上的日子啊。
那一日呂岳打坐練氣,被混亂的天機弄得走火入魔,自己才能占據他的身體。
圣人,圣人!
呂岳定了定心神,說道:“據你所言,你如拜我為師,我就饒你。”
綠臉道人忙答道:“愿拜老爺為師。”
呂岳說:“既如此,你閉了目。”
草精閉目。呂岳使動五雷正法,只聽得空中一聲雷響,道人只覺體內飛入一物,盤旋在丹田之上。他心里一緊,忙倒身下拜。
呂岳道:“你既拜我為師,當賜名與你。就叫你。。。。。。”。
呂岳本已經起好了名字,話到嘴邊,嘴巴卻張不開,就像嘴巴被人堵住了一樣,一個字說不出來。同時大印中飛出三個大字,楊文輝。
呂岳只好改口說:“你既拜我為師,當賜名與你。就叫你楊文輝。”
話音剛落,呂岳只覺自己體內一輕,心悸的感覺減少了很多,身體好像去掉了一層重壓,輕松了不少。
同時眼前時空碎片抖動,他被手執降魔杵道人打死的畫面消失不見。其它幾個畫面則依然清晰可見。
呂岳心頭一震,這個便宜徒弟竟然關系到自己未來的一個殺劫?
想到此處,他對新起名楊文輝的綠臉道人觀感好了很多。說話語氣也溫和了不少。
“你今日一番大戰,想來損耗不少,先在此處修行幾日,然后來我洞府。既拜我為師,當給些好處與你”。
然后將一直壓制著楊文輝的刑天印收入體內。
道人面露喜色。連忙謝過,隨后化為原形,去山巔吸收日月精華去了。
呂岳心頭沉重,走回洞府。也無心思研究,呆坐在窗前走神。
忽然,他感覺有件事不對勁。
他的大徒弟周信,一般半個月會上山匯報一次藥田的狀況,他閉關不知道幾個月了,出來和道人斗法,也好幾日,怎么從沒有看到周信上山或者留下書信給他。
這個徒弟他是知道的,做事小心謹慎,斷不可能出此紕漏。
他出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