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喜歡他的嗎？”謝昀震驚于她的平靜，隨即想到了什么，“是不是顧總對你不好，他劈腿了還是怎么樣？我之前有聽我哥說過他以前有很多女朋友。”
“沒有，只是性格不合而已，已經過去了。”宋寧搖頭笑了笑，轉移了話題，“學長今天不是來找我來討論交換生名額的事嗎？”
謝昀這才想起正事，正色道：“確實，我問過導師了，他說你的論文寫得很好，再加上之前有參賽獲獎作品打底，拿下其中一個名額絕對沒問題。
正好，自從我們上次的作品在法國獲獎之后，工作室有了一定名氣，我哥后來又給我投資在巴黎開了一間小型的工作室，作為國內在國外的分支機構，人手什么的也剛起步不久。
如果你確定要去交換留學的話，我想請你去順便去我的工作室幫忙，你繪畫的天賦很高，只要肯用心，絕對能在國外藝術界斬露頭角。”
謝昀今天的提議完全是雪中送炭，宋寧如果作為交換生一個人出國，確實是無依無靠，有他的工作室邀請，至少能讓她初到法國便能站穩腳根，宋寧想也沒想便同意了。
兩人聊了一下出國后將要交接的具體事宜。
末了，宋寧真誠地對謝昀道謝：“學長，謝謝你能這么幫我。”
謝昀笑了笑：“這有什么，當初參賽沒你的幫忙，我的工作室也起步不了，互幫互助而已。”
想到她在國內學的是雙專業，謝昀又問：“你這樣打算是想以后主修繪畫了吧，那你的工程管理還學嗎？”
宋寧點頭：“學的，不過會考慮作為輔修專業來學，宋氏集團目前還是我二哥幫忙代管的。等到我大學畢業，有一半的公司股權會實際轉交到我名下，宋氏集團是我媽跟我外公的心血，不能在我手中沒落下去。”
見她心中已有打算，謝昀不再多言，兩人又聊了些繪畫上的事兒后才互相告別離開。
顧氏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顧時宴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望著落地窗外的車水馬龍，單手夾著一根煙，神色倦怠。
“今天的客戶真他媽難纏，不過還好搞定了。”徐應長舒了口氣，坐在顧時宴對面道，“對了，你這段時間跟小寧妹妹怎么樣了？”
煙灰彈落，顧時宴擰著眉，聲音極冷：“別跟我提她。”
徐應一瞧他這副表情就知道情況不妙。
“不是吧，這都三個月了，超過你歷任女朋友的冷戰期了哈？”
顧時宴將煙蒂在煙灰缸里捻滅：“再說一次，不準再提她。”
徐應悻悻地沒敢再開口。
突然秘書室的小助理過來敲門。
“顧總，剛剛項目部有人讓我們將這個轉交給您，說有可能是宋小姐掉的。”
小助理雙手將一只精巧的發夾遞了過來。
顧時宴目光凝了一瞬，將發夾握在了手心，看向小助理：“哪里找到的？”
小助理一五一十的答道：“聽說是新來的實習生坐在以前宋小姐坐過的位置，在抽屜里發現的，他看這上面的寶石很貴重的樣子，就問了一下辦公室里的同事。
有人說看見業務部的溫主管戴過，就讓人去業務部問了一下，結果現不是溫主管丟的，后來隔壁桌的同事王宇回來了，才知道是宋小姐實習的時候隨手放到抽屜里的，項目部總監知道后就吩咐他們將這個帶上來交給您處理。”
徐應聽完這轉述不禁來了興趣：“溫主管也戴這種發夾嗎，這樣式看起來就像高中里的小女生才會帶的款啊？”
小助理瞟了顧時宴一眼，笑了笑：“溫主管那次去意大利出差前確實帶過一陣子，我們那時候都猜是顧總送的，不過后來就沒怎么見溫主管戴過了。”
呵呵，這下事情變得有趣了。
徐應讓小助理離開，看著顧時宴皸裂的表情頗為玩味，忍不住又火上澆油了一把。
“時宴，你可能不知道，自從你把溫晴召回公司里之后，大家都在傳你跟她舊情復燃了，你倆又都沒解釋過，公司里的人好像一直都默認你倆還是一對。”
徐應說完，想了想，突然問了他一句：“你是不是從沒有在大家面前說過小寧是你女朋友？”
顧時宴僵了幾秒，答：“我爸跟她的收養關系還沒解除，收養合同也還在我爸那里，我擔心會有人背后議論說她閑話，就沒表明過。”
徐應有點震驚顧老板這神奇的腦回路，又問：“那顧董事長那邊呢，還有你媽那邊呢？你一個字也沒有提過嗎？”
“我上次跟我爸吵架，一時氣極，跟他說我絕對不會跟宋寧結婚，就一直瞞著他們兩個沒說，”顧時宴說到這里，想起什么，又僵了一下，有點艱難地開口，“我跟我爸吵架那天，小寧好像也在場。”
徐應恍然大悟，面色怪異地看著一臉呆滯的顧時宴：”時宴，也就是說，除了我跟林溪月兩個人以外，你從來沒向認識的其他人表明過小寧是你女朋友，還在她面前大言不慚地說過絕對不會娶她的鬼話？”
顧時宴啞口無言。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宋寧要跟他分手的那一天，他媽好像有跟他提起跟溫晴結婚的事情，他當時是怎么回答來著？
他好像說了一句：“過兩年再說。”
宋寧以為他要跟溫晴結婚？
徐應看著僵在沙發上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的顧時宴，用一種無可救藥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
“難怪了，兄弟，你看起來真像個渣男！”
還是睡了人之后，當著人的面說不會負責的那種，簡直是渣到了極至。
徐助理在心里給顧老板點了根蠟，嘆息一聲離開。
空蕩蕩的辦公室里只剩下顧時宴一個人，他思考了很久，猛然起身四處找手機，然后給宋寧撥了個電話過去。
內心忐忑地等了五秒，那端電話被接起，傳來了宋寧熟悉的聲音，客套而又疏離。
“二哥找我有什么事？”
顧時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宋寧開口：“你再不說話我就掛了。”
“等等。”顧時宴出聲道，聲音卻有點底氣不足，“小寧，我們聊聊吧？”
宋寧笑了一下：“二哥，我們沒什么好聊的，你要沒別的事我就掛了。”
宋寧這次是真的忙，兩個專業的期末大考，還有準備出國交換的各種手續，證明材料等等，因為要去法國，她還專門報了法語班。
宋寧正準備掛電話，那邊顧時宴突然開口：“小寧，我沒打算跟溫晴結婚，我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聽到這句話，宋寧頓了幾秒才回神，她一字一句地開口，似乎已經完全放下了：“二哥，你跟溫晴什么關系都與我無關了，我雖然不喜歡你了，但你永遠是我二哥，你幫了我們家很多忙，我跟我爸都很感激你。”
宋寧說完就掛了電話。
期末大考結束以后，謝昀還有楊墨邀請宋寧寢室四個去酒吧慶祝，因為宋寧下學期開始要去法國，也當做給她辦的一場歡送會，同時參加的還有謝昀工作室的幾個員工，就當是提前熟悉一下國內的同事，日后好作跨國交流。
酒吧的另外一個包間，酒香四溢，煙霧繚繞。
謝昀組的局，聽徐應說顧時宴被甩了，心里樂得不行，又拉了一個關系近的朋友，專門過來看他笑話。
四個大男人組了一桌牌局，也沒叫女人作陪，邊喝邊打。
四個人中除了謝然，顧時宴跟徐應，另外一個叫鄭黎，四個人大學一個寢室的，雖然鄭黎考研去別的學校轉行做了律師，但是跟這三人關系都不錯，偶爾也會出來聚聚。
謝然開頭：“我說上次搓合你跟溫晴怎么反倒被大罵了一通，原來你他媽早有對象了？”
顧時宴出掉一張牌沒做聲，臉色異常難看
徐應補刀道：“現在別提什么對象了，人小姑娘根本理都不想理他。”
鄭黎職業病，一下子抓住了徐應話里的漏洞：“小姑娘？對方年紀很小嗎？”
徐應摸摸鼻子點頭。
謝然樂了：“有多小，比你跟你家林溪月還小？你說你倆咋回事，怎么都學會老牛吃娕草了，還要不要臉了？”
徐應攤手：“關我什么事，我跟我媳婦兒是真愛，畢業以后就結婚的那種，我可不像顧二這么人渣，欺騙小姑娘感情。”
徐應這一句話說完，另外兩人面面相覷，都有點好奇。
顧時宴心煩意亂，大爺似的一把推了牌局。
得，大爺脾氣上來了，不打了。
顧時宴抄起旁邊的酒一口口往里灌，不要命似的。
謝然咳了一聲，勸道：“哎哎哎，你不知道自己胃不好？別喝那么快，不就是個女人嗎，甩就甩了，大不了再找一個唄？”
話音剛落，顧時宴看了過來，四目相對，謝然感覺背后一涼，心里直打鼓。
鄭黎看他是真傷心了，替他出主意道：“你要是真的非她不可，不然就試著挽回一下，女人最容易心軟，我這幾年也接手過不少要離婚的案子，很多都是男方服軟后沒離成的，你可以試試。”
顧時宴終于停止了喝酒，一臉希冀地看著鄭黎：“怎么服軟，我要怎么做？”
鄭黎被他看得有點頭皮發麻，頂著壓力道：“說白了就三句話，總結下來七字箴言，道歉，認錯，裝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