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鬧直接把廖佳佳送進醫院。
廖媽媽徹底沉不住氣了,一張機票直接飛到南嶼。
她來的時候病房里孫玘正坐在佳佳身邊。
“怎么回事啊你,我不在你身邊就這么照顧自己啊?這么大個人了還能把自己折騰到醫院,你可真行。”她看起來非常生氣。
孫玘立馬起身把座位讓出來,識相的出去了。廖媽媽就坐到她的位置,把手里的水果放在桌上。
“媽,你怎么來啦,我根本沒什么大事。”
“我再不來看看你還能行了嗎,你瞧瞧這小臉白的,你上一次住院還是在幼兒園呢!”
“好啦,媽,來,喝點水,放心吧我真的沒什么事。”
一個護士進來換藥。
“護士,我閨女還得在醫院待多久?”
“留院觀察一兩天就行,回家靜養幾天就好了。”
“出了這么大的事,”她又轉頭看佳佳,“你那個男朋友呢?怎么人都不在?”
“阿姨,那個小哥哥守了一天一夜呢,這才剛走了不久,您可真是得了個好女婿。”
“是嘛,”廖媽媽終于眉開眼笑,“謝謝你小姑娘。”
護士出去了。
“趕緊,給人家打電話,讓他來接我去給你買補品,再把我送回家給你做飯。”廖媽媽的計劃滿滿當當。
“哎呀媽~東西你不是都買完了嗎,剛才護士都說了守了一夜,你刁難他干嘛呀?”
“怎么,現在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必須要好好考驗考驗他。”
“媽~我們還沒想那么遠呢,以后會怎么樣誰也說不準,你就別那么認真了……”
佳佳正勸著,林此寧來了電話。
廖媽媽示意她接電話,佳佳很為難,最后還是接了。
“喂,此寧。”
“嗯,醫院打來電話說你醒了,怎么樣,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嗯……”
“怎么了?有事兒你說。”
“我……我媽來了,你幫我把她送回家……可以嗎?”
林此寧那邊忽然沒了聲音,廖佳佳心跳的很快。他不會直接拒絕吧?
“好……好。”他聲音聽起來精神了不少,“那我現在就穿衣服,我我……我很快就到。”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老天,八字還沒一撇呢就進展到見家長了?
“我才不直接回你家呢,我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現在根本不困,讓他陪我給你買東西。”
“媽,我們倆還沒處多久呢,你可別嚇著人家。”廖佳佳不無擔心。
“放心,他叫什么來著?”
“……林此寧。”
“好。你再睡會兒,我一會回家給你做好吃的,晚點給你送來。”
“媽你最好了!”廖媽媽離開。
孫玘還在走廊等著。
“孩子,你是哪個?”
“阿姨您好,我是……孫玘。”她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原來是小玘啊,”廖媽媽溫柔微笑,拍了拍孫玘肩膀,“佳佳經常和我說起你,都長這么大了。”
“阿姨,佳佳姐這次住院,我真的很抱歉。”她耷拉著腦袋。
廖媽媽搖搖頭:“沒關系,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黑眼圈這么重,趕緊回去休息吧,等會兒我來照顧她。”
“謝謝阿姨,我再給佳佳姐打點水就走。”她把廖媽媽送到電梯口,又回到病房,發現廖佳佳在挑購物袋里的水果。
“別動啊佳佳姐,你這手上還打著針呢,你要吃什么我給你拿。”
“你給我洗兩個桃子吧小玘。”廖佳佳笑眼看著她。
孫玘聽話地洗完遞給她,佳佳接過了一個,“你也拿一個,我們一起吃。”
“我……我就先不吃了吧。”孫玘把桃子放在一邊,低著頭。
佳佳也把桃子放下,握住她的小手。
“這件事,是個人都能想到你最難做。但是小玘,我不怪你,也沒人會怪你。”
廖佳佳笑的愈發溫柔,“你看著我。你應該再早一點領悟的。從你初二出事一直到現在你大四,從頭到尾,你都沒做錯任何事情。”
孫玘抬頭,淚眼朦朧看著她。
“相反,你是最無辜的一個。你那時候被小混混搶劫,有哥哥撐腰出頭當然是應該的,是孫河他自己選擇的方式不對。你因為我,孫河,楊琦愷,喜歡楊熙通那么久卻不能開口,你本來確實很恨楊琦愷,可因為他切身處地對你和你的善良所以最后還是原諒了他。在這段關系里你其實是受害者。而這次,你也不希望孫河利用我和他的過去來立人設,可你終究不忍心看著他起跑線就落別人很遠。”
孫玘沒出聲,廖佳佳就接著說。
“昨天沒看到你,現在我也想明白了,你從心里也是不贊同孫河的行為的,對吧?你總覺得什么都是你的責任,但你仔細想想,這些事真的是你做的嗎?”
“可是姐姐,我還是傷害到了你,也沒幫到我哥什么,更讓琦愷哥失望了。”孫玘眼中噙著淚水。
“你為了盡早承擔責任,高中吃了那么多苦去跳級,是孫河虧欠你。你現在這么優秀,你琦愷哥也很為你驕傲。你對得起所有人,尤其是我。”
“為什么?”孫玘不停的哽咽著。
“你剛才也說了。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親妹。我自己的妹妹我保護她愛她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廖佳佳眼中也閃著晶瑩的淚光,“為了我的妹妹,我做一切都是值得的。你只需要記住,不管你走了多遠多高,如果有人欺負你,姐姐永遠都是你的后盾。我只希望現在你的每一天可以開心快樂。你真的可以翻開人生的新篇章了。”
孫玘兩只手緊攥著佳佳一只手,腦袋枕在上面,早已泣不成聲。
“佳佳姐,真的謝謝你。”
“好啦,別哭了,趕緊回去歇著,我也要睡覺了,聽話。”廖佳佳摸著她的腦袋安撫。
……
她已經忘記自己是怎么離開病房下樓出醫院見到陽光的了。
她閉上眼享受,暖洋洋的。
這么多年縛在她身上的枷鎖終于被徹底拿了下來。
我與我周旋久,仍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