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市第十四人民醫(yī)院的食堂與常規(guī)醫(yī)院的食堂不同,他雖然沒有大醫(yī)院那么整潔工整,卻也絲毫不顯得臟亂。
其實精神病院與電視里里面的沖突地方太多了,這里并非是什么折磨犯人如同監(jiān)獄一般的地獄。
這里只是可憐人的聚合地。
食堂的空間很大,寬大的空間,規(guī)則坐落的桌椅,以及剛裝修粉刷過一次的潔白的墻面,這一切都顯示出這是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食堂。
而這個食堂唯一與常規(guī)食堂不同的地方在于,每張桌子旁邊都會有一個陪桌護士。
他們的工作是當病人犯病時將病人制止采取某種措施讓病人冷靜,防止意外的發(fā)生。
陳戈來食堂的還算早,所以留存在鍋里的食物種類豐富。
拿了兩個包子一碗白米粥,陳戈有些猶豫的在豆?jié){與香蕉之間抉擇,因為兩者只能取一的話對他來說或許有些殘忍。
最終還是對香蕉的渴望占了上風,他哼著歌隨意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陪桌護士是一個熟面孔,陳戈點頭致意,心情十分愉快的開始享用起自己的早餐。
“喲,陳戈,今天吃這么多啊。”陪桌護士打趣的笑。
“昨晚做噩夢了,要多吃點補充力氣!”陳戈狼吞虎咽的就著一大口包子喝著粥。
“什么噩夢啊,跟姐姐說說。”護士有些好奇。
對于她們來說,精神病患者并非不可交流的存在,也許還沒接觸過這個行業(yè)會覺得精神病患者是瘋的,無法交流無法接觸,倘若當她們真的接觸時,她們會發(fā)現(xiàn)她們中絕大部分人是正常的,只是某些外在的表現(xiàn)形式有些瘋癲罷了。
甚至有些人的智商比正常人還要高一些,所以與他們交流也就變得格外有趣。
“不跟你說不跟你說!護士姐姐是壞人!”陳戈連連擺手。
“護士姐姐怎么變成壞人了?”陪桌護士更好奇了。
“我夢到,昨天晚上我變成了一個蘑菇,然后掉到走廊里了,有三個護士姐姐,拿著鎖鏈來抓我!”陳戈委屈的差點哭出來。
“你們要抓我,然后把我燉成蘑菇湯!可是,可是我都還沒有喝過蘑菇湯呢。”
護士有些哭笑不得:“你那個是夢,夢是當不得真的!”
“再說了,晚上值班護士只有一個,哪來的三個護士姐姐抓你,還鐵鏈呢,假的假的,不做數(shù)。”
陳戈愣了一下:“只有一個護士姐姐抓我?”
“沒有護士姐姐抓你!昨晚值班的是小麗姐姐!她每天晚上除了偷懶就是偷懶,不知道躲哪個犄角旮旯睡覺呢,別被開除不錯了,還抓你。”護士解釋到一半,突然對著鄰桌的護士打趣道。
“你討厭死了!”隔壁的護士白了她一眼,要不是自己職責在身非撕爛了她的嘴不可。
“不過小麗,你昨晚值班,有沒有看到什么恐怖的東西?”陪桌護士突然有些壓低了聲音。
“我。。我都不敢去院長室,更別說什么鬼影子了。”名為小麗的護士有些緊張的回答:“我昨晚閉著眼睛在值班室睡了一晚上,你可別跟別人說。”
“得了吧,你那些事,誰不知道一樣,也就院長人好,不然你早就被開除了。”陪桌護士給了小麗一個白眼。
“哪有什么鬼怪,這些都是騙人的,都多大的人了還這么封建迷信。”陳戈有些愜意的把最后一口粥喝完,它習慣把喜歡的東西留到最后,所以桌邊的那根香蕉還沒有動過。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
陳戈撇了撇嘴,逡巡一圈,看到了隔壁桌一個人吃飯的疤臉男。
他吃相并不文雅,有些狼吞虎咽的將兩個饅頭自己那一碗胡辣湯下肚,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起身準備離開。
飲食習慣像是北方人的樣子,這吃相讓陳戈想起某些出任務的軍人。
基本可以判定疤臉男來這里有什么特別的任務了,如果他是特地換病房來到自己對面的話。
不過,也不能排除他是個妄想癥患者吧?畢竟自己不是還扮演著偵探這一角色不是嘛。
“所以應該是假的吧,如果院長室真的有怪東西,院長早就不在了。”名為小麗的護士下了定論。
“說的也是,總是有什么詭異的傳聞亂傳,說不定小娟聽到的只是風聲啦,風吹過樹然后經(jīng)過空洞的空間也會發(fā)出那種嗚嗚嗚的聲音!”護士小姐姐一副帶物理學家的樣子。
“對對對,那不就破案了嘛,最近老是搞得人心惶惶的,人家值夜班都害怕。”小麗有些心虛的拍了拍胸口。
“不過話說,院長辦公室就在你隔壁,你半夜沒聽到點動靜嗎?”小麗又回頭問陳戈。
“晚上?我睡的特別香經(jīng)常被自己的呼嚕吵醒算不算?”
“那個,我可以再吃一個嗎?”陳戈有些無辜的指了指手上的香蕉皮。
陪桌的護士小姐姐垮起了臉顯得有些糾結(jié),最后還是把自己早餐取的香蕉遞給了他。
“謝謝姐姐,嘿嘿。”陳戈滿足的道謝。
悠哉悠哉的將的香蕉吃完,跟旁邊護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吃完了就回去,少待在這里煩人。”
“好的,我這就回去。”陳戈拍了拍手,將盤子放進分類池中,哼著只有自己聽得懂的歌離開了餐廳。
早晨九點是活動時間,可以在操場活動一個小時,不過必須要有人全程在旁邊陪同。
香煙與打火機是不允許帶到病房里的,被管制的很嚴,所以每當這個時候,口袋里有點錢的病人會去操場旁的小鋪子拿兩根煙,就著陽光蹲在臺階上吞云吐霧。
不過今天是陰天,所以操場上人不多,小賣鋪邊卻圍著不少人。
陳戈并沒有煙癮,他也不抽煙,畢竟從小到大都生活在這個地方,沒人教,他也不想學。
精神病人的思維空間活躍又空泛,比起抽煙,他已經(jīng)找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起碼最近這一段時間,他會沉浸在這里,并且樂此不疲。
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