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張家坪,已然亂作一團了。
村里東南西北各個角落,都有火光在燃燒,其中東部和北部火光最甚,火焰燃燒的聲音噼啪作響,時不時便有房屋垮塌下來,然后便連帶起好一陣驚呼或者哭喊。接著便有人在屋內瘋狂的撞門,似乎是想逃命,卻又被鎖在了里面。
“快快快!救火!救火!”
“護好糧倉!護好糧倉!糧食最重要!”
“用井水!去河邊取水哪里來得及!”
“這擺明是有人蓄意縱火!快去查是誰!”
“二老爺……大房的人……救不救?”
“當然要救!那不也是我們張家人!捆住他們只是不讓他們幫張垚那廝,你莫非是傻了!人要是都沒了,張家還是張家嗎!”
“人證到了沒有!快把物證都搬到此處來!”
“愣著作甚!速去啊!”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張城目眥欲裂,看著已經被捆在祠堂立柱之上放聲大笑的張楊,恨不得立時結果了她。
“你再笑我就摑爛你的嘴!”
“你……可是闖禍了呀……”張楊看向張城的眼神,有些憐憫。
“牙尖嘴利!給我掌她的嘴!”
下一刻,“啪啪”聲響起,張楊的左右臉各挨了一記耳光,登時清晰的指印出現在面頰之上,但是張楊反而笑意更甚。
“此時我相公沒來,必然是被你困住,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你還差得遠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漏算了我的兒子?”
“是覺得他歲數太小,所以不當一回事?還是想抓他,卻被他跑了?”
“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我家兒子,他呀……他要是認真起來……我都害怕。”
“三歲會說話,開口便能清晰表達自己的想法,你可曾見過?”
“五歲做陷阱獵野豬。”
“八歲便能逼得他爹手忙腳亂左右支絀,那可是我相公,只有死亡沒有失敗的王守義!”
“你……怕不怕?”
“身為父母,卻從未教過他東西,而是從他身上學東西,你以為我堂堂一個大家閨秀,是如何能夠把管家婆這件事做得如此妥帖?”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以為他瞞得很好,害怕太過懂事嚇著我跟他爹,可我畢竟是他娘親,我不戳破而已,他那點花花腸子我豈能看不出來?”
“我可從沒見過他在乎什么,我都懷疑我和他爹的性命他都是不在乎的!”
“那你猜……他在乎不在乎張家人的死活?”
“你為了要了我爹的命,結果要拉著全族陪葬,張家都沒了,當個家主可否開心?”
張城面色陰晴不定,有些猙獰。
“所以?說這些就是想讓我放了你?休要癡心妄想!有你在我手上,我會懼他們父子倆?”
張楊又是放聲大笑。
“我在你的手上,你反而才是死定了。”說完就閉口不言,側過頭去閉上眼睛,再不理會暴跳如雷的張城。
此時的張城面色極差,秋收時節,天干物燥,且不說房屋垮塌需要重建,若是今年剛收的糧食被付之一炬,張家人就都得餓肚子。
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多,張家包攬了太多的走私生意,得罪了很多人,怕是到時候只能買到高價糧,甚至無糧可買。
可是此時眼前如此危急,哪里有時間給他細想,隱隱間,他已經聽見祠堂外有人在呼喝了。
“抓住他!抓住他!”
仍在祠堂內駐守的幾人探出身子到祠堂外打量情況,只見一個半大小子,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個小陶罐,腰間還系了好幾個小陶罐,一邊跑還一邊叫。
“著火啦!著火啦!”
只見他手一揮把陶罐砸到墻上,順手就把火把蹭上剛被陶罐砸濕的墻壁,火苗蹭的一下就竄了起來,瞬間整片墻壁都被火苗覆蓋了起來,沒多一會兒墻邊以及房頂的干草就被點著了。
“好小子!原來是你!”
“捉住他!”
一時之間,這幾個人就都圍上來就要逮住這半大小子。
可是沒料到這小子居然滑溜得緊,也不知怎么,鉆呀鉆的,愣是抓不著。
“在這里!”
“分頭堵他!”
而此時,趙近已經將手中的陶罐全部扔完了,祠堂周圍一片的屋子,紛紛起了火,看到有人分頭包夾自己,居然也不擔心,而是笑嘻嘻的撣了撣身上的灰。
“各位二房三房的叔叔伯伯們,小子錯了,束手就擒了。”
這幾個人見了趙近這種戲謔無賴模樣,當真是氣極,拎著他的后衣服領子就把他給提溜了起來,然后“啪啪”照著臉蛋就是兩個耳光。
趙近被勒著脖子,口齒有些不清,但依然笑嘻嘻的。
“哎喲……輕……輕點,我還是個小孩子,我……我都……束手就擒了!”
原本這些人已經盛怒,這時見他這副模樣,更是怒極,拎著他的后衣服領子直接將他丟進了祠堂。
撲通一聲顯然是摔得極重,趙近“哎喲哎喲”的叫喚了兩聲,揉搓著身子便爬起來,岔著腿走到母親身旁,然后朝張城嘴角就是往下一咧,撇了下嘴。
結果牽動了剛才被打腫的嘴角,“嘶”得倒吸一口冷氣。
張楊卻是寵溺的看著他。
“摔疼了沒有?”
“沒事沒事,不疼的。”
張城卻是在一旁冷哼:“牛皮吹得大氣,也不過如此。”
張楊白了他一眼,根本不做理會,趙近則是笑嘻嘻的說道:“吹什么牛皮?說來聽聽。”
張城冷哼一聲:“現在你們娘倆都在我手上,等你家那位管地攤的也束手就擒,我看你們如何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趙近卻是不接他話茬,豎起右手遮住左嘴角,壓低了嗓子道:“村西南有間大屋子,白墻紅瓦好看極了,柱子都還雕龍畫鳳的,這么好看的房子,里面就放些茅草,真是可惜,于是……我就幫你們了一個忙,不用謝我哦~”
趙近說到這里卻不往下說了,而是朝張城眨巴眨巴眼睛,嘻嘻一笑。
張城聞言直接被驚得站起了身子,連忙沖廳中僅剩的幾個人叫道:“速去看看糧倉!”
趙近見祠堂呼啦一下,人幾乎走了個干凈,就剩自家外公,母親,張城以及三房的一個老頭在此,登時又開始笑嘻嘻起來。
“哎喲,人都走啦,膽子挺大啊!不怕我爹來找你們麻煩?”
張城冷笑一聲:“你爹怕是趕不回來了,就算回得來,你倆在我手上,我會怕他?!”
趙近卻一點也不害怕,經常聽到自家老娘勸老爹教自己一些武藝,言語之間仿佛老爹武藝天下第一的模樣,若不是武藝當真高絕已極,直男老爹哪里會是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身子太小,力氣不大,但是熬到我爹來,還是可以的。”
說罷就齜牙咧嘴的解開褲帶,從那玩意上解下一物來。

高帥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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