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近挨揍了,被揍得挺慘的,原因自不用多說,然后就被丟進了村北的地窖里。
趙近對挨揍這件事已經有了預計,只是當真挨到身上的時候……心情著實愉快不起來。
好在……目的達到了。
張楊見到自家兒子被丟進來時,著實吃了一驚,連忙從在地上蹭過來,打量自家兒子一番。
看著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幾乎全身帶傷,心疼的眼眶子一下就泛了紅。
趙近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即便被扒光了……
地窖里暗得很,而且自家老娘早把自己上上下下看了個精光……估計自己菊花有幾個褶都還不如老娘清楚……
羞恥到極致那也只好破罐子破摔了……
這能怎么辦?
誰叫他是自己老娘。
還是歲數太小了,不然哪里有這般麻煩?
還有,通訊實在太不便利,想傳個消息,非得面對面不可,非常有必要搞個密碼文出來,這樣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托人跑腿代句話也就好了。
“恥兒,沒事兒的,你爹爹定會救我們出去的。”
趙近聞言呵呵一笑,不置可否,湊到老娘耳邊輕輕的道:“切記莫要喝任何水,渴就忍一忍。”
張楊一愣,正想問原因,地窖里就傳來一個陌生又蒼老的聲音。
“楊楊,是知恥那孩子嗎?”
趙近滿腦子都是怎么救老娘,完全忘了還有外公這回事,聽到聲音后,下意識的就是一并腿,不料用力太猛……
黑暗里的趙近齜牙咧嘴強忍疼痛的模樣張楊沒發現,答復了張垚后,張垚又說道:“孩子莫怕,你不姓張,他不敢為難你的。外公會護著你的。”
“你們二人,且過來一些,有些話,我此時不說,怕是再無機會說了。”
“這乃是張家歷代家主口口相傳的秘密……”
說到此處,張垚幽幽一嘆。
“我以為,總歸這個秘密,我會像先祖一般,就那么傳承下去,誰曾想,居然是著落在了我的身上。”
黑暗陰冷的地窖中,一個老人壓低著蒼老的嗓音,而在他的跟前,則是坐著兩個被捆住手腳的人,一人惶恐一人好奇。
“此事,還需從先秦時說起。”
“先祖承蒙貴人相助,習得一身的文武藝,助那秦皇嬴政一統六合橫掃八荒。然則有些事情……總歸是人力所不能及的……”
“相傳貴人曾贈先祖一個寶物,使得先祖有洞察先機之能,先祖料定了秦皇嬴政雄才大略,必然是一代雄主,然則徭役過重、律法過于嚴苛……屢次三番覲見卻始終不得法……”
“先祖見不得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終于求得貴人施以援手……因此才得以在那嬴政焚書坑儒之時,救得諸子百家……”
“只可惜……當時仍然有很多人是不信的……”
“于是先祖終于明白何所謂天命不可違,便將那寶物歸還給了貴人,并對貴人說,‘莊子曾言,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想來不過是句自我安慰的話罷了。’”
“也就是在那時,貴人卻說天命并非是不可違的,只是先祖不得其法而已。便對先祖說,終歸有一日,你們張家會有一代家主,在黑暗和絕境中,有男有女,有婦有孺,有本家有外姓,將我留給這個世間的瑰寶,給傳承下去。”
“我原以為,應驗這個預言,不管怎樣也得是有許多人在的,不曾想,居然就是我們三個。”
“恥兒,現在,我要問你一句話。”
趙近點了點頭:“外公您說。”
“奇變偶不變,你可知……下一句?”
這五個字一出,可謂是旱地驚雷了,趙近的身子一下就繃得筆直,囁喏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然而張垚卻已經說話了。
“果然……就是你……”
趙近當真是驚得半晌才說出話來,就在這黑暗中,寂靜的格外詭異。
“外公……是如何知道我知道下一句的?”
“先祖也曾問過這樣的問題,貴人說,問出來后,并非當真回答,只消看神情,是茫然,還是震驚便可。你的臉我雖然看不真切,但你剛才的舉止,顯然是震驚的。”
“你……應當是知道下一句的吧!”
趙近點了點頭,而張楊,卻突然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湊到張垚跟前定睛一看,他居然涕淚橫流,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爹!您這是……”
“不礙事,爹是高興。”
張垚又沉默了片刻,舒緩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恥兒,你需牢牢記得下面幾句話‘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總歸有一日,你會用上的。”
這句話語出《中庸》,說的是天地萬物各歸其位各司其職,萬千生靈得已繁衍延續,講究的不過是“中和”二字,可這個只是一個哲學道理,自己認不認同都還在兩可之間,此時外公卻讓自己牢牢記得,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難道自己只要記得這些,就能給自己帶來好處?
“不知……為何要記這個?”
張垚喟然一嘆:“我也不知,只需記得就好,想來便和那寶物有關,興許……會是取得那寶物時必須的鑰匙,畢竟貴人是希望有人可以傳承下去的。你現下不知,應是時候未到,時機到了,自然而然便知道用在何處了。”
這番話,說了等于沒說,但是趙近卻已經都記在了心里。
穿越這種事情,是湊巧,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者是……有人刻意為之?不然為何那位前輩居然可以將自己的到來算得如此清楚?若是整個穿越都是個陰謀,那布局之人也就太過可怕了。
趙近不敢再深想,越想頭皮越是發炸。
趕緊強行轉移思緒,問張垚一些前朝歷史,看究竟是從哪里開始,和自己所知的有了些偏差。
秦始皇,并未修建長城,因為有一座連綿不絕的山脈成為了天然屏障,自打衛國人進了蒼山以西后,再無匈奴人叩關。
衛國是什么國,張垚也不知。
陳勝吳廣還是在大澤鄉起義的,同樣也是為了徭役之事,害怕因為連坐而丟了性命,便喊出了那句震驚天下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項羽依然是在吳中隨著項梁起兵響應陳勝吳廣二人,依然有震驚天下的巨鹿之戰直接斷送了秦朝氣運。
但沒有斬白蛇的劉邦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號稱秦皇后裔的趙將閭。
依然是一曲十面埋伏,令兵馬盡折的項羽無顏見江東父老,自刎于烏江江畔。
莫非……這趙將閭便是那位前輩?行事作風不大像啊,聽前面外公所描述的,似乎這位前輩更像是在游戲人間,怎么會做打天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相反,隔壁的滕國更像是前輩的手筆,硫磺皂、牙刷等物,都是出自滕國之手。
趙近還待再問,地窖里卻來了人,拎著食盒裝了些飯菜和清水,送了進來。
看來……天已經亮了。
發動的時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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