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張山意離開之后望舒便向苑嬙荷問道:“你不是說他善言嗎,為何他時常說不出話來又時常臉色緋紅?”
苑嬙荷這才忽然明白過來為何近日張山意來得勤了,還以為他當真是不慕美色之人,所以才未能向妹妹求親,原是眼光過高,一眼便相中了如仙美人。
她想了片刻還是答道:“許是見你容貌而羞澀不已。”
望舒才明白過來,咕噥了幾句,“原來凡人會因羞澀而臉紅。”
苑嬙荷未能聽清她在說什么便隨口一問,望舒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搪塞了過去。
兩人正說著話,嬤嬤忽然過來說了一個消息,“嬙兒,丞相和夫人已經為二小姐擇定了婚事,如今是在張羅你的了。”
苑嬙荷依舊不改神色,因知道自己是無人敢娶,故而不在意,只是好奇妹妹許了哪戶人家。
“許了張家公子,二小姐喜歡,故纏著夫人說了好一陣,又賭氣不吃飯,雖是門第低了一些,但是也不算差,何況是二小姐喜歡。”
苑嬙荷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又問道:“可是戶部尚書家的張山意?”
嬤嬤又回想了一會兒才點頭確定。
苑嬙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扭過頭來瞧著望舒的模樣,見其似乎臉色不太好。
望舒失神盯著墻邊片刻,見墻上的綠藤有些枯萎,不復往日生機,綠葉已落獨留枯枝,一時感慨怔然。
人間不是冬日才開始落葉枯黃的嗎?
望舒不知自己為何生出了這樣的感嘆,又覺眼前一片朦朧,似是被什么迷了眼。
苑嬙荷輕聲喚了好幾句她都不曾答應,便伸手晃了晃她的身子,她這才回過神來,生出一絲悲涼之嘆。
苑嬙何見其原是因為如此才解釋道:“或是將冬了才謝的,來年春天又是要發新芽的。”
望舒從不知自己還能因為凡間之凋零而生出感慨,仙界從來不會,永遠是一片生機。
難怪凡人短短幾十年卻能過得如此有意思。
四季交替、生老病死、愛恨嗔癡、緣起緣滅,歸來歸去,一切自有緣法,縱使短短一世也能如歷千年。
苑嬙荷見望舒并未對張山意起意倒是頗覺心安,只是可憐張山意,既親事已定,自然是不能輕易取消,何況這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你的婚事可是黃了。”閔元陡然出聲。
苑嬙荷正想得入神,忽然聽到聲音倒被嚇著了。
“你又忽然出現,下次來時可否吱個聲?”苑嬙荷剛受到驚嚇,自是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可惜了,唯一一個愿意娶你之人卻娶了你的妹妹。”
閔元又在一邊感嘆,似乎比苑嬙荷還心急一些。
“你為何在鬼界卻什么東西都知道?”
“方才聽見了!”閔元不屑地看著癡傻的她。
苑嬙荷才發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如今越發顯得愚笨了。
閔元伸手想拍打她的腦門卻撲了一個空,苦澀一笑,揭過淡淡憂傷。
苑嬙荷見其沒有得逞便哈哈大笑起來,“你可是欺負不來我。”
說著又看向屋內,閔元也依著她的目光看去,見是望舒正在屋內。
“屋內那位姑娘可是不簡單。”
苑嬙荷皺著眉頭,想讓他再解釋一番,卻見他又化作一縷青煙消消失不見,只好低頭嘟囔了一句便進去瞧望舒了。
苑嬙荷又托嬤嬤去打探一下是否定了婚期,嬤嬤應聲而去。
“說是正在相看日子,但至少是在來年了。”
苑嬙荷舒了一口氣,還是與從前一樣與望舒嬉鬧,只是張山意似乎不來了,不覺已是紅梅香。
清晨霜重,苑嬙荷哭聲驚破晨意,起身一看卻遍地不見玄黎的身影,因問嬤嬤,嬤嬤也不知。
望舒和嬤嬤見其如此心急也是著急不已,便也跟著尋起來。
她偷用仙法卻依舊不尋玄黎的身影,只能失望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