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挖坑
三月初三,天氣回暖,寅時剛過,蘇瀾就起身了,她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模糊的人影兒,她來了這邊這么多年,早習慣自己的面容了。
“主子,今日要在外面呆近3個時辰,奴婢吧這些點心放在了荷包里,您若是餓了,就偷偷的拿一個用。”素錦悄悄的提醒。
蘇瀾考慮了一會,斷然搖頭:“我跪在最前面,只要有一個舉動,兩側的女眷就能瞧見就不好了。”
早膳時,蘇瀾用了極多,做好無法用午膳的準備,瞧著面前的早膳,發現居然比平日里還多。
“今日增了膳食的分例?”蘇瀾狐疑道。
“回主子,萬歲爺提前做了安排,今日特意給主子兩倍的分例。”大嬤嬤從外面端了云吞進來,放在她的面前,“萬歲爺提了一句,您不會拿那些小點心,害怕壞了規矩。”
蘇瀾嘿嘿一笑,雍翼還是懂她的。
早膳后,蘇瀾換上了朝服,手上拿著手帕,扶著素錦往外面走著。
院落里面停著金黃色的軟轎,貴妃的依仗已經集結,等待著貴妃從壽安宮內出發。
“主子,拿著手爐。”大嬤嬤把手爐放在她的手上。
“嬤嬤,看好了院落。”蘇瀾端坐在轎子內,捂著手爐。
轎子的門簾緩緩落下,蘇瀾腦海里回想著大嬤嬤所說的流程,她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被皇后拿捏住把柄。
街道的兩側拉起了明黃色的帷幔,百姓們跪在帷幔的外面,高聲給皇后和宮妃們請安。
蘇瀾把窗簾掀開一道縫,瞧著御林軍圍著轎攆,步伐飛快的走著。
兩個時辰的路程,讓素蘭能閉目養神,有個休息的時間。
“主子,已經到了。”素錦發現皇后身邊的石榴很緊張,趕緊謹慎起來。
轎攆的門簾被掀開,素錦伸手至門口,一只纖長的手搭在素錦的手背上,蘇瀾深深吸了一口氣,從轎攆里走了出來。
她站在轎攆的前面,發現周圍都是跪在地上請安的女眷,她嘴角微微上揚,與不遠處的皇后對視一眼。
“蘇妹妹,跟上吧。”皇后柔聲道。
蘇瀾在女眷中間發現了蘇林氏,趁著請安的間隙,母女二人在半空中交換了個眼神而已。
邁入地壇的大門,蘇瀾余光打量周遭,在現代時,她每年春節都會參加地壇的廟會,在廟會上也會有親蠶禮的宴會。
她卻發現廟會上的親蠶禮有些小兒科了,真正的親蠶禮更盛大了。
臨近中午,艷陽高照,氣溫有些高了,女眷們穿著厚重的朝服,跪在蒲團上,蘇瀾覺得雙膝有些都已經慢慢的麻木了。
她瞧著皇后還在誠懇的閉幕念經,只得繼續閉著眼睛,忽視雙膝的疼痛。
在閉眼的瞬間,蘇瀾觀察了一下周遭的女眷,有很多都在小幅度的挪動雙腿,讓雙膝減輕一些壓力的。
最后一個時辰很是難熬,蘇瀾只能在心理琢磨別的事兒,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了。
隨著廖嬤嬤的一聲令下,蘇瀾睜開雙眼,瞧著素錦快速的從旁邊走來,強硬的架著蘇瀾起身。
“主子,您走的動嗎?”素錦壓低了聲音問道。
“稍微等會。”蘇瀾阻止道。
皇后從樓梯上下來,她慢吞吞的走到了蘇瀾的面前。
“蘇妹妹,今日辛苦了,快些回去歇著吧,是在這里多停留一會,與蘇夫人見面,還是直接回宮?”皇后狀似無意的問道。
“回娘娘,我打算直接回宮。”蘇瀾低頭說道。
皇后嗯了一聲:“既然蘇妹妹現在就回去,好好照顧萬歲爺才是。”
蘇瀾錯愕道:“娘娘,您今日不回去嗎?”
“嗯,我是要見母親的。”皇后頷首,“快些回去吧,萬歲爺那邊要有人伺候的。”
親蠶禮當日,宮妃們能在地壇與娘家人相見,蘇瀾首次參加親蠶禮,有一些規矩還不清楚的。
蘇瀾選擇回宮,皇后當然不追究了,她甚至開心的交代她,要合適給雍翼準備素齋。
按照雍翼的規矩,每年都會陪著女眷們一起如素的。
“娘娘,我會安排妥當的。”蘇瀾說道。
回宮的軟轎上,蘇瀾靠在椅背上,閉著雙目想著皇后的舉動,她不得不承認,皇后的手段越發的高了,
“主子,已進宮了,您是回壽安宮,還是去勤政殿?”素錦在外面問道。
“去勤政殿吧。”蘇瀾命令道。
蘇瀾的依仗剛進宮,雍翼就得到消息,李德順早早的侯在院落內,蘇瀾剛下了軟轎,就趕緊行禮。
“貴主兒,主子在殿內等著您呢。”李德順諂媚的說道,“您可用了午膳了?”
“沒有,我讓素錦回去準備即可。”蘇瀾樂呵道。
“奴才去膳房準備便是了,貴主兒想用什么?”李德順垂首問道。
蘇瀾想了一會:“用鍋子吧。”
“嗻。”李德順應道。
她扶著素錦邁入殿內,恭敬的給雍翼行禮。
“別多禮了,坐在旁邊歇會,今日跪在蒲團上幾個時辰,定然是累了。”雍翼沒抬頭,左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素錦,你去準備熱水,給你家主子解乏。”
“是!”素錦應道。
等素錦離開后,殿內只有個別小蘇拉在走動,她規矩的坐在椅子上,杏眸緊緊的盯著他。
“別看了,有事兒就說。”雍翼被她盯得不好意思了,“就你一人回來了?怎么不多陪著岳母一日呢?”
蘇瀾嘆氣道:“萬歲爺,娘娘說完了,我以為親蠶禮結束后,就要回宮呢。”
“大嬤嬤沒經過親蠶禮,還想著曾經的規矩,明年親蠶禮時,你就多留一會。”雍翼說道。
蘇瀾嗯了一聲:“萬歲爺,您今日可用早膳了?”
除了蘇瀾外,別的女眷根本不會過問雍翼用膳問題,有些更伺候他換上朝服后,就直接離開了。
“瀾瀾,我按照你的要求,已經用了早膳,每天都有讓李德順去膳房拿。”雍翼重視承諾,答應的事兒是一定會做到的。
“萬歲爺,不管再忙,您都要用膳,照顧好了身子才成。”蘇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