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靖書抱著宮尹越走到重華宮的偏殿之后,宮尹越就睜開了眼睛,笑瞇瞇的跟左靖書打招呼:“大哥?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啦!”左靖書看著宮尹越的臉色漸漸恢復紅潤,就知道這丫頭又耍了鬼主意,這次的事情多半也是有意為之,便松了一口氣。
“你還好意思問?我剛接到娘娘的邀請來雪痕齋,就看到你在水里撲通,差點沒被你嚇死!”左靖書語氣兇狠,表情卻甚是寵溺。“你怕什么?我的水性可是你親自教的,水中閉氣半個時辰都不是事,雪痕齋的那不過是個淺湖罷了!”
“好端端的怎么這么胡鬧,你教訓人我不管,下次可不許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左靖書將宮尹越放在了內殿的軟塌上。“讓朱砂伺候你換身衣服,待會寧秋姑姑把姜湯給你送進來,你給我喝完不許剩!”
“保證完成任務!”宮尹越嬉笑著應到。左靖書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離開去側間換衣服去了。重華宮中是常年都備著宮尹越的衣物的,所以宮尹越即刻便換上了合身的衣物,反倒是左靖書,只能先換里衣,然后等著尚衣局將衣物送來。
宮尹越一碗姜湯喝到一半,沈氏便推開門進來了。“怎么回事?怎的突然就掉水里了?秦子苑和林若晴我已經罰了閉門思過兩月,再各抄女戒十遍。”沈氏坐到宮尹越的身邊,手貼在宮尹越的額頭試溫度,一邊說著她的處罰結果。
“夠了,過猶不及,反正我也沒什么損失,頂多就是濕了一身衣服。”宮尹越自幼習武,還隨著師傅學醫,普通的毒藥尚且對她無用,更何況是小小的風寒。“你這丫頭!裝得可真像,我差點都以為你要溺水了。”
“您都信了,她們肯定也信了。”宮尹越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小口的喝著姜湯。“秦子苑和林若晴怎么就對你出手了呢?”照理說宮尹越正式回京華城也不過就一月余的時間,平日里深居簡出,她們也沒有碰面的機會啊。
“她們的目標不是我,是我走過去故意跟那人換了位置。”沈氏回想了一下當時在場的人的站位,離湖邊最近的,應該就是林家大小姐了。“林淇遙?你何時跟她認識了?”“我認識她,但是她不認識我,不過這幾日是該找個時間跟她見上一面了,這葉濘可就要大婚了,再晚就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宮尹越喃喃自語道
“什么好機會,你又再打什么鬼主意?”換好衣服的左靖書走近軟塌,先是檢查了宮尹越碗里的姜湯是否喝干凈了,最后才端起自己的那一碗一飲而盡。“我準備幫林家大小姐教訓一下葉濘,不然往后她離開京華城了就看不到了,心里有氣就要及時發出來,憋在心里憋久了容易變態!”
“就你歪理多,你們姑娘家的事就自己看著辦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再跟我說。”左靖書在椅子上坐下,瀟灑霸氣。“子述啊,你這一回京華城先來了我的重華宮,待會記得去看看陛下,不然陛下又該鬧你了!”沈氏看著左靖書無奈的說到。
“娘娘不必擔心,我待會將越越送回府上了我再進宮一趟。”“這……右相府大公子也在呢,你送姝兒回去這不合適吧!”沈氏有點為難,雖說左靖書和宮尹越關系匪淺,但是如今宮中人多口雜,若是就這么撇下宮尹玦離開,怕是要引起流言。
“不用啦,大哥你待會就去見陛下吧!我出宮之后要回一趟千禧巷,我們改日再聚。”“既如此,我先讓人打發宮尹玦回去。”沈氏起身走了出去,留下左靖書和宮尹越二人。“方才,宮尹玦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你落水?”見左靖書臉色不好,宮尹越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哥,他不欠我什么!右相夫婦不欠我的,右相府所有人都不欠我,我朝可沒有哪條律例規定家人一定要對我好。”“我只是替你不值得罷了。”左靖書嘆了口氣。“我的心原也不在這,右相府也不是我的家,我身邊有你們便夠了。”
“罷了,不說這些葉欞舟那邊,前些日子跟你接觸了吧!”左靖書不再提及右相府,說起了他現今更在乎的事情。“嗯,安樂郡主的宴會上私下見了一面,大哥不必憂心,我同殿下簽下了協議,時機一到便會和離的。”
“你心里有主意就好,不過你這一身的本事,能瞞著就瞞著,他葉欞舟可不是世人眼中的那個樣子,他是個聰明人,而且他背的里的身份,大哥至今未能查出來多少,到了宜親王府,你盡量少與他接觸。”
“我知道,大哥放心吧!”宮尹越認真的應下。“嫁妝準備的怎么樣了?雖說此次大婚不是你的本意,不過該有的還是要有,大哥絕不會讓你受委屈!”“這些再說吧,過幾日我讓水墨清點一下帶過去的東西就是了!”
“小姐,直接回千禧巷嗎?”宮尹越出來之后,一直侯在殿外的朱砂上前兩步給沈氏和左靖書行禮之后,轉身跟上宮尹越。“嗯,走東門出去。”“小姐是怕走西門撞上三公子嗎?”朱砂輕聲笑著說。“那兩位都被罰禁足了,今日我落水的事情京華城必定是傳遍了,不說右相府內了,時歡姐姐和堯堯那我也得解釋清楚,別讓她們平白擔心。”
站在殿前臺階上看著宮尹越走遠的左靖書突然開口對沈氏說到:“娘娘,越越的婚事怕是還得您多操持,右相府那邊似是還沒開始準備呢。”“本宮知道了,既然她們不愿準備,便由本宮來操持吧!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本宮定要給越越最好的!”
“那臣便告退了,要去陛下那一趟。”“去吧,你們有話好好說,他近些年身體越發不好了,你也別總說話氣他。”皇帝同左靖書的關系,沈氏是知道的,再想起前些日子宮尹越替她診斷出來的事情,不由的叮囑了一句。
沈氏看著左靖書遠去,轉身回到了重華宮的主殿。“明日宣李氏進宮一趟,越越大婚的事宜不能再往后拖了。”寧秋姑姑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知道這是沈氏不高興了。右相夫人李氏,身為冷小姐的娘親,女兒的婚姻大事竟然都不上心,真是枉為人母。
宮尹越帶著朱砂回到了山月,水墨已經準備好東西等著了。“小姐,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葉濘過些日子要去參加洛山書院舉行的詩會。”宮尹越眉毛一挑:“那還真是巧,待會就給林淇遙傳信,明日午時清光寺一見。”
“屬下這就同明樂大師說一聲。”水墨應道。“說起來,老和尚走了那么久,嚴熙好像沒什么動靜?”宮尹越想到了那天的嚴熙。“嚴公子近來都待在太尉府內,沒有出過門。”“罷了,反正也是受了老和尚的囑托,他無事尋我幫忙,我們也沒必要去叨擾他。”
“當務之急,還是得找機會接觸一下皇帝,弄清楚他是否也中毒了,然后進一步篩選可能下手的人選。”“大少爺和陛下關系不錯,是不是問問大少爺的主意?”朱砂想了想問道。“那改日問問大哥的意思,這事大哥還不知道,得跟他通個氣,若是大哥能讓我替陛下診治,倒是方便了許多。”
“時歡姐姐和堯堯那邊,我寫封信,你順道送過去,省的她們胡思亂想了。”
“去安排一下洛山書院那邊,明日見完林淇遙了再決定如何動手。”水墨點點頭,確認宮尹越沒有其他事情要吩咐之后,便離開了屋子出去辦事了。
建章宮勤政殿,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李公公引著左靖書來到皇帝的面前,給左靖書奉上茶水之后便退出了勤政殿。左靖書在皇帝下首的位置坐下,喝了一口茶,悠哉的看著皇帝處理堆積的政務。
“你這是一回來就來朕這了?”元宗看著左靖書感到頗為驚奇,往常回京華城,若是左靖書的妹妹在這邊,定然是先去見了妹妹才會來建章宮待一會陪他待一會說說話,批文才傳下去沒幾日,按時間來算,左靖書應該是今日方才抵達京華城。
左靖書似笑非笑的看著元宗,直把元宗看的發毛:“小妹今日恰好也在宮中,我先去見了她才過來的。”今日在宮中?是今日進宮的女子,難道是重華宮那邊賞梅宴邀請的人?左靖書的妹妹,是那些姑娘中的一個?還是說是陪著進宮侍女?
剛升起來的念頭即刻被元宗給打消了,左靖書是什么人,南黎國唯一一位異姓親王,怎么會讓自己的妹妹去伺候別人?應該還是諸位主子中的一個,具體是哪個嘛,還得找人問問今日賞梅宴上有沒有發生什么跟左靖書有關的事情。
“你那妹子什么時候成婚?日子選定了嗎,朕給她賜些東西,免得將來夫家欺負她。”左靖書對此不置可否,只回到:“定下了,就下個月的吉日,你到時候把東西送到我府上,我一并帶過去。”
“那,你什么時候讓朕見見你這個妹子啊,朕可以收她當義女!”左靖書嗤笑了一聲,說道:“收我妹妹做義女,陛下是想做我爹了嗎?”沒等元宗說話,左靖書又接到:“臣奉勸陛下打消這個念頭吧!”元宗氣得胡子都吹起來了這個臭小子!